高宜晟着急忙慌的冲出营帐,向四周巡查,却在营帐后不远的草地上看到一个小小的人影,赶紧跑过去,发现正是蹑手蹑脚的孟修。高宜晟刚才的担心焦虑此时全部化为怒火,一把抓住孟修,急道:“大半夜的你不睡觉,瞎跑什么?”看到孟修怀中还抱着被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斥责道:“屋里不够你睡?抱着被子要跑去哪?”
孟修看着火冒三丈的高宜晟,知道这会儿高宜晟是真的生气了,又委屈又怯懦的小声回道:“我…我不是要逃跑的,我出来晒被子。”
听闻此言,高宜晟气的笑了出来,不相信的说:“大半夜晒被子,你当别人都没长脑子是吗。”
孟修含含糊糊的解释道:“这白天我不太出来,只能晚上先拿出来,等白天了就能晒了嘛。”
高宜晟不想再听孟修辩解,便一把拽住被子准备将孟修拖回营帐,却在手碰触到被子的时候发现了异样,好奇的问道:“你掉河里了,这被子怎么是湿的?”
孟修见隐瞒不了了,一脸尴尬的说道:“睡前水喝多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就尿床了。”
听到尿床两字,高宜晟一下将手缩了回来,满脸嫌弃的质问道:“你都多大了还尿床,不嫌丢人啊。”看着孟修一脸羞愧无措,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得嫌弃的让她把被子找个可以晒到太阳的地方先晾起来。而后两人才一前一后的回到营帐里,高宜晟洗了好几遍手似乎还是觉得不干净,但想到孟修的尴尬惶恐也不好表现的太明显,而且北牧兵马回国的事比较急,还需要孟修帮忙。
于是高宜晟只能忍着嫌弃,问孟修道:“有没有能将热气球改造的可以容纳很多人,又可以自行控制的办法?”
孟修随口回答道:“你说的那是飞机吧。”
高宜晟不解道:“飞鸡?能承载北牧兵马飞过魔人窟吗?”
孟修可算明白高宜晟的目的了,一脸不可思议的回答道:“容纳十万人?那飞机不行,得是飞船才行。”
高宜晟没听出孟修语气里的拒绝,直接高兴说道:“飞船好啊,能飞的船,咱们就用飞船把南月柔他们送回老家…”
孟修赶紧打断高宜晟道:“做白日梦呢,我根本造不出来飞船来的,我连飞机都造不出来好吧。真当我是神啊,一挥手啥都有。”
高宜晟被当头浇了一盆冷水,有些不理解的问:“为什么造不出来,需要什么材料你说,我去找就是了。”
孟修想了半天,不知怎么跟高宜晟解释,只能拒绝道:“就是造不出来啊,造这种东西就算是我那个时代,工艺精良材料完备各类人才齐全的情况下,没个十年八年也是造不出来的,现在咱们这啥都没有,我都不知道从哪开始造啊。”
高宜晟看着孟修一脸真诚不像有假的样子,也知道他是真的无能为力了,再强逼他也是无用,便不再理他,独自为难起来。孟修想了片刻,不确定的说:“要不咱们试试造滑翔机?”
高宜晟立马来了兴致,问道:“滑翔鸡又是什么?”
孟修解释道:“也是一种短途飞行的工具啦,就是在每一个人身上背一个类似翅膀的伞翼,从山上往下助跑一段距离就可以飞起来了,可以从荒城西侧的建木山半山腰助跑,一路向北飞,就是不知道能不能飞过魔人窟,这个还得再试验调整。”
高宜晟听孟修这般说,便觉得是找到了办法,拉着孟修又是一番商讨,具体讲述了制作滑翔机所需的材料以及试验的办法。等到制作滑翔机的方案敲定已是深夜,孟修困意袭来,实在有些撑不住了,便眼巴巴的看着高宜晟,高宜晟也是有些困了,大手一挥,“今日就这样吧,先睡觉明天再商讨。”
却见孟修依旧一脸可怜相的看着高宜晟,高宜晟不解的问道:“怎么,你不去睡觉吗?”说着便自顾自的走到床边宽衣解带。
孟修低着头跟在高宜晟身边,小声提醒道:“我没被子了,空箱子冷。”
一直以来孟修都是跟高宜晟住同一间屋子的,刚开始是为了避人,后来带了面具能在人前出现了又一直在避祸,现在回到邺州孟修的身份便成了高宜晟的随侍小太监,需要贴身伺候,也就没有安排住所。高宜晟虽然平易近人却依旧有些王族习惯,卧榻不与他人共享,更何况还是个来历不明的魔人。因着孟修身量也小便一直住在箱子里,箱子里塞一个大被子便够孟修连铺带盖的,住箱子孟修也习惯了,本是不甚在意的,但今天出了意外,没了被子,只剩一口冷硬空的大箱子,孟修实在没法安睡,便想祈求着高宜晟让出一块床来给自己容身。
听闻此言,高宜晟才想起孟修的被子要不能用了,看了看自己床上,原本孟修用的那个被子就是从高宜晟床上抽出来的,现在高宜晟床上也就只剩下一张褥子一张薄被,再加上现在天气转凉,就这高宜晟晚上都会被冻醒,要是再让出其中一张来,那真是要着凉的。高宜晟一脸不悦道:“那你想怎样,我这也不够用啊。”
孟修无奈道:“那…那不行咱俩挤挤先凑合一晚…”看着高宜晟脸都绿了,孟修抬起头,故作可怜的圆睁着蓄满泪水的大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高宜晟。
高宜晟终是败下阵来,极为嫌弃又无奈的同意了孟修睡在自己床上,却用最后的倔强画了条三八分界线。孟修见高宜晟松口,一纵身跳到了床上,拉过被子对高宜晟谄媚一笑感激道:“谢谢小王爷,我明儿一定尽全力帮你造滑翔机啊。”话没说完便倒头睡着了。高宜晟虽然嫌弃但实在困累交加,只能妥协的自我安慰着躺在床上睡了。
第二天一早,孟修醒来看见高宜晟阴着个脸坐在床边盯着自己,仿佛受了天大委屈一般。孟修猛然坐起,小心翼翼的问道:“难道我晚上磨牙放屁打呼噜了?”看高宜晟脸上郁色更浓,孟修更加心虚的继续说:“那是我呓语蹬被流口水了?”
高宜晟满腔怒火终于爆发,不可置信的冲孟修嚷道:“你还有这些毛病?那你以后再也别想睡我的床了,滚下去。一晚上老往我身上蹭,扒拉的我都睡不着觉,要不是看你可怜,我非把你扔出去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