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南和杨明畅在商业街上走着，两个人都提着一大袋东西。
“谢谢你今天陪我出来逛街。”杨明畅不好意思地说。
“没事，你马上要出发了，需要准备好多东西，正好我今天也没事。”
“嗯，暂定是两个半月，中途要是出点什么问题延误，我就得漂着三四个月了。”杨明畅故意强调了时间。
“嗯，祝一切都顺顺利利的。”小南轻声回答，其实她的心里已经开始不舍。她和杨明畅认识不久，可是真的有很多共同的话题可以聊。就连准备申请国外的学校，杨明畅都能给很多意见。他曾经也准备过去国外读书，因为一些原因，最后选择了直接工作。
“其实也还好啦，到了有信号的地方我就给你们发信息。”他用了“你们”。要是林凡在，肯定要怪他扭扭捏捏了。“你也不要让自己太累了，又要准备考试，又要兼顾工作的。”
“嗯，马上就要考了。本来这段时间你陪着我练口语进步不少，现在又得自己对着录音练了。”小南挤出一个笑容。“希望你回来的时候，是我拿到高分的好消息。”
“嗯，那到时候我给你庆祝。一定！”杨明畅对于自己想去做的事基本上不怎么后悔，可是他现在却有一点。如果这次出海可以投票取消，他肯定是把双脚都举起来。真的好不容易才能遇到这样的女孩子，文静、透彻、大方、执着，他想了很多美好的词汇来形容小南，觉得都不够。很多时候，他面对女孩子有一种说不上来的自卑，也许是因为家庭、也许是因为性格，又或许是受够了冷言冷语。在小南面前，他完全没有这种负面的心理，小南是温暖的女孩。
“哎，你家里有录音设备吗？”路过一家数码产品店，小南突然问到。
“实验室会配备的。”杨明畅这一趟采样，关于工作方面的设备都不需要自己准备。
“走吧。”小南拉住杨明畅的衣袖，拖着他往里走。“买一个吧。”
“嗯？”杨明畅有点疑惑，他是真的不太会揣摩女孩子的心思。
“我也是之前练口语发现的，把自己的感想录下来，过段时间翻出来听听，会有很奇妙的感觉呢。”小南看着柜台的一个小型录音笔，让营业员拿出来看。现在买这些设备的人太少了，都躺在柜台的冷门角落。
“你看，你在海上，见识到什么风景，比如看到了成群的海豚、看到喷水的鲸鱼，或是漫漫长夜太难熬了，不光要拍照，还可以把当时想说的录下来。”小南摆弄了一下录音笔。“虽然也可以文字记录下来，但是如果你用音频记录，更加直观呢，你那时候的声音、语气都被记下了。”
“嗯！真的不错诶。我怎么从来没有想到。”杨明畅摸摸头，接过小南手中的录音笔。“这个就不错。”
“嗯。”小南原先还想说些什么，一时不知道怎么开口。
“如果我录下来了，再结合照片或是视频，到时候分享给你。”杨明畅在心里打了好久草稿，结果就憋出这么一句。但这就是小南刚刚欲言又止的。
这两个人，在感情中都属于不敢大声说出来的。
他们继续沿着商业街往前走，马上就要到海边了。
“感觉天冷了，海水的颜色都会变得更深更蓝呢。”小南有点惆怅。“那如果一直都是海，冰冷的海水，是不是情绪也会很低落？”
“之前也许会吧，进入热带就好了。”杨明畅安慰小南，他知道她是在担心自己，在海上漂得时间久的，抑郁的大有人在。“就像你说的，到了天热的地方，海水的颜色也会明快起来的！”
两个人安静地走了一段。
“你申请上了学校的话是什么时候入学？”杨明畅很希望小南能够如愿拿到入学通知，可是这样的话减掉他出海的几个月，他们之间相处的时间就更少了。
“五月去报到吧，网站上是这么写的。”小南看看杨明畅，又很快收回视线。“也不一定能申请上。”她和杨明畅有同样的惆怅。
“嗯。五月，春暖花开，美好的季节。”杨明畅嘀咕着。“我这趟去锡兰，当地盛产宝石和茶叶，到时候我可以带些茶叶回来品品。”他故意说一些别的扯开思绪。
“锡兰，很美的名字呢，比斯里兰卡要美。”小南又笑了。“那我等着你的红茶。”
转眼就到了小南家小区门口，她把手中的袋子递给杨明畅。
“你什么时候上船，我和林凡姐去送你？”又有林凡的事。
杨明畅摇摇头，笑笑。“不行，我们这不是游船，和大部队一起上船的。”虽然他的心里已经闪过了一幕：“他在甲板上，扶着栏杆朝人群中的小南边挥手边大喊：‘你愿意跟我在一起吗？’小南肯定地点点头。”
谁说杨明畅是个木头，有时候面对爱情再木讷的脑袋也会开窍。
“小南，我要两三个月才回来。”他紧张地咽了下口水。“所以有一个问题……”他又顿了下。“我现在就想问你。但你不需要现在回答我。你有几个月的时间可以考虑。”
小南也紧张地感觉呼吸都停止了，她差不多猜到了。
“你愿意跟我在一起吗？”杨明畅说完马上闪躲了眼神，他害怕看到小南脸上的拒绝。如果是那样，那就是她连考虑都不想。
不，不能躲，这是很严肃的问题。他移回目光，看着小南，继续说。“我这段时间也会用业余时间准备语言考试的，如果你去念书，我也可以。”
“天冷了，回去路上小心，到家给我信息。”小南的话好像刚刚杨明畅的提问不存在。确实，他说了，给时间考虑。
“好！”杨明畅的情绪还没有平静下来，但他觉得刚刚自己的勇敢没有错。他往家的方向走，好让自己冷静下来。毕竟明天还有工作，而这个答案可能要等很久。
“谢谢你，明畅。刚刚你的问题，我的答案是‘我愿意’。那就让我们一起好好准备考试，这句话才有意义。”杨明畅还没有到家，就收到了小南的信息。
他在路上开心得像个三岁的孩子。小南在家里看着窗外的灯火，有了一种归属感。她觉得自己找到了那个给她安全感的人。
人总喜欢把自己框死，有时候有一个契机能跳出来，会发现外面的世界有无限的选择。要感谢那个契机，也要负责地做最好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