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被关在笼子里很久的兔子在被放出去以后总会蹦哒地很欢快,它享受着自由地气息,以至于忘了周围环境可能造成的威胁,所以可能会做出一些过分的举动。
比如扬起小爪子炫耀自己的武力,比如控制周围的草地作为自己的领地,比如找一只母兔子……
千叶野吉在西园城时所能控制的区域范围仅限于他所居住的院子,出了那个院子他想要做什么事都必须经得他父亲千叶武义甚至他的爷爷千叶原就的同意。
现在他控制了一座城,手下掌控着五千武士,在这座城里没人敢反抗他,没人能让他低声下气,再没人能对他趾高气昂。
自由地感觉让他迷醉,他只需要稍微透露一些消息,就会有人送来漂亮的女人,只需要派遣几十个武士,就能让城里不知好歹的氏族交出珍藏的珠宝,所有人在强大的武力面前都显得那么卑微。
阿久津慧脸上挂着浅浅的笑容,漂亮的眼睛里掩藏了不被人发觉的寒意。她不是不想离开本山城,而是她发现自己离不开了。
世界上只有两种人的心思让人猜不透,一种是聪明无比的智者,另一种则是狂妄自大的蠢货。
以前在西园城时千叶野吉还显得彬彬有礼,出了西园城他已经无所顾忌了。
阿久津慧发出微不可闻的叹息声,千叶野吉想得到自己却又看不起自己,阿久津慧是知道的,她甚至知道千叶野吉不只是看不起她,而是看不起所有的女人,就如同扶桑中的男人看不起女人一样,再高贵的女人都是附属品,都是…玩物。
女人啊……
阿久津慧有些恼怒,从她出城被拦时就开始了。哪怕女人再卑微,在扶桑都不能囚禁阿久津氏族的女人,这不是一个女人的问题,而是脸面的问题,而显然千叶野吉没有想过这个问题,或者说骄傲的他已经忽视了这个问题。
所以阿久津慧有些恼怒,因为她发现哪怕自己再聪明,也左右不了男人的思想,看不起就是看不起,不会因为一个女人多漂亮或者多么高贵的出身而改变。
“将军为什么不让我出城?”
阿久津慧瞥了一眼跪坐在千叶野吉身旁的女人,脸上笑容浅浅,声音轻柔甜美,掩盖住了本应表现出的厌恶。
千叶野吉喝了一杯酒,淡淡道:“城外有贼人,阿久津小姐还是不要出城的好,本山城里有我在,阿久津小姐不会受到任何伤害。”
“一切听从将军安排,阿久津慧的安危就拜托将军了!”
反抗一个掌权的男人是不理智的,这是阿久津慧很多年前就明白的一个道理,有些时候顺从比反抗更有效果。
千叶野吉见阿久津慧俯身行礼,对她的态度非常满意,哈哈大笑道:“阿久津小姐不必和我太客气,迟早都是一家人,过些日子我就去阿久津氏族提亲,我是千叶氏族的大公子,日后千叶氏族都是我的,所以你爹一定不会拒绝我。
来,陪我喝几杯酒……”
阿久津慧点头,乖巧地跪坐在千叶野吉的对面,拿起一个酒杯放在自己面前,端起酒壶慢慢倒了一杯酒,又给千叶野吉面前的酒杯添满酒。
“将军已经来本山已经有三四日了,怎么不见将军剿匪杀贼……这话本不该我问,将军勇敢多智,心里定然有谋划才是,只不过总是困在城里总是有闷的一天,所以我才说一说,还请将军不要见怪。”
千叶野吉端起酒杯的手一顿,实际上他从没瞧得起什么贼人,哪怕是丰臣顺义他也没有放在心上,在他眼里既然祖辈能够击败丰臣氏族,那么自己如何会连一个丰臣顺义也打败不了呢。
正因为没放在心上,所以他从来没去想过杀贼。
“阿久津小姐说的是,我确实有所谋划……等贼人来了之后我一定会击败他们,将丰臣顺义挂在城墙上……”
一个武士匆匆忙忙跑进来,单膝跪地道:“少主,城外有人叫战!”
千叶野吉突然有些惊慌,他总觉得自己很强大,但是当敌人真的来了以后却发现自己依然没有准备好,这种怯弱让他感到愤怒。
“来了多少人?”
“大约一千多人!”
千叶野吉松了口气,放下酒杯,哈哈大笑道:“好,就让阿久津小姐看看我千叶氏族的武士是多么的强大!”
说完起身离去。
阿久津慧喝了杯中的酒,把玩着酒杯,看着跪坐在一边一直低着头的女人,伸手抓住她胸前的柔软,看着她明明吃痛却不敢反抗的样子,心里叹了口气。
“女人啊……”
……
……
本山城门口。
千叶野吉登上城楼,看着下面零零散散站着的人马忍不住笑出来,当看到阿久津慧登上城楼后,当即扬声道:“勇敢的武士们,跟我出城迎战!”
阿久津慧看着城楼下的“贼人”,先是眉头一皱,随即舒展开来,眼里闪过奇异的光芒,嘴角挂着浅浅的笑容。
如果丰臣顺义真的只有这点人手又怎么能打败大友真义,怎么能连续抢了两座城池……
她看着千叶野吉带着武士出城,看着“贼人”一触即溃,看着千叶野吉大发神威将“贼人”打得落荒而逃,脸上的笑容就更深了。
但是最后看到千叶野吉没有追上去,阿久津慧非常地失望。
千叶野吉扭头看着城墙上的阿久津慧,眼里露出难以掩饰的得意。在他眼里阿久津慧脸上的笑容是对他勇猛的肯定,以至于在这一刻,他突然想证明自己不只是在战场上勇猛,在床上依然勇猛。
“将军为什么没有剿灭他们?”
刚回到城墙上的千叶野吉道:“他们不过是小货色而已,丰臣顺义派遣他们过来摆明了是看不起本将军,等丰臣顺义来了以后再杀不迟……刚才的酒还没有喝完,不知阿久津小姐有没有兴趣陪本将军多喝几杯?”
“这是阿久津慧的荣幸!”
半个时辰后。
阿久津慧看着醉倒在桌子上的千叶野吉,嘴角露出浅浅的笑容,似嘲讽,似得意,从小到大她不知陪了多少人喝酒,论到酒量,千叶野吉显然逊色了不止一筹。
而且千叶野吉的心思,她如何会不知道。
“把将军扶回房内放在床上,然后自己脱光了爬上去。”
一直跪坐在一边的女人点头称是,然后起身费力地将烂醉如泥的千叶野吉扶起来,一步一步朝着卧室走去。
房内只剩下阿久津慧一个人,她用手揉了揉脸颊,突然将手边的酒杯狠狠往地上一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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