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还为婚事争执不下的双方,却不想出现了这个意料之外的情况,当下就吸引了全部人的注意意也暂时忘记了争吵。
晚老爷子对乔家还是念有旧情的,听闻昏迷多年的乔仁林清醒,也是异常激动,连忙让大家暂且搁置事端,一起去看望乔仁林。
现在这个时间点并不是很晚,刚过九点;而打来这通电话时,韩秘书也刚刚接到这个通知;那时他正在家中,也是又惊又喜,连忙就往医院赶;乔暮笙他们还没到的时候,他已经守在病床前,感慨万跟乔仁林说着话。
乔仁林刚醒不久,半躺在床上、眼神还有些呆滞,身体更不能自如活动,由于长久没说过话,语言似乎也有些退化,声音发的很艰难,唯一好用的地方,恐怕只剩耳朵了。
韩秘书先是激动地说了一些欣慰、庆幸的话,之后也断断续续说了一些什么;但乔仁林惦挂的还是乔暮笙和裴燕青等家人;只是他并没提及裴燕青,就只跟他说了乔暮笙已经在赶来的路上。
没等多长时间,乔暮笙率先赶过来医院,直奔乔仁林的病房;尽管他不常过来,但清楚知道乔仁林病房的位置。
但到病房门口时,乔暮笙片刻不犹豫的伸手推门而入,立马就看到了久违清醒的父亲;但他却站定在门口没有了后续动作,只是心情很复杂的站在那里;虽然他平时并不是个容易表达情绪的人,但此刻他心里确实是比较激动的;原因很简单,原本乔仁林被医生判了'死刑'将命不久矣,在他孤注一掷的情况下送来医院治疗,从未想到乔仁林能这么快清醒。
这不仅对乔家是个好消息,对盛昱集团也会有大影响。
站在门口的乔暮笙迟迟没有进去,而眼睛一直平静看着病床上的乔仁林,完全捕捉不到他内心中真正的情绪;看着他踟蹰的样子,乔仁林古井不波的眼神动了一下,慢慢聚焦起来看向乔暮笙。
接着乔仁林嘴唇动了唇,却没发出任何声音;不是他没说话,只是因为嗓子确实发不出任何声响;乔仁林有些着急,于是他开始缓缓地、艰难地朝乔暮笙颤颤悠悠抬起了手。
见此,乔暮笙再也没有犹豫,慢慢的迈着长腿走向病床,站在了乔仁林的身侧。
但他缓缓抬起的手依旧没放下,乔暮笙眼神微动、迟疑了一秒就伸手握住了乔仁林的手。
这是父子两父子这么多年来,第一次双手交握,就一种久违的亲情充斥着父子俩的心;乔暮笙突然觉得其实也没有那么难以下决心,跟这个从前并不亲密的父亲接触,因为他跟那时相比,和善亲切了许多。
他并不晓得是自己的错觉,还是这么多年过去,乔仁林在昏迷的时候,连性格都改变了,将从前的冷漠、严厉、高高在上的性格都磨得圆润了。
正当乔暮笙失神感悟的之时,乔仁林也用尽了力气,对着乔暮笙喊出了他的名字:“暮笙…”
尽管声音很轻、很艰难口齿还有些不清,可乔暮笙却听得异常清楚,他动了动唇,回应了声:“爸…”
乔仁林的嘴角仰起了丝丝笑容,对着乔暮笙微微点头,似有如释重负之感;乔暮笙心下也有几分动容,有一个亲人在身边,确实会令人感到踏实。
诚然没有温情感人的画面、没有生动强烈的话语,但这个有些沉闷的场景、还是让在旁见证一切的韩秘书久久的感动着。
不知从何时起,韩秘书就幻想有一天,他们父子俩、能像个真正的父子一般亲密无间,尽管离这个目标还很遥远,但这一场景对韩秘书来说,已经是长足的进步,只是来的有些晚。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可心乔仁林注定寿命不久;希望现今的医学进步,能够尽量延长他的寿命吧!
三人在的房间异常安静,不过此时无声胜有声,这就已经足够了;而打破这沉静安详氛围的,还是在晚家来了以后。
晚家老爷子领着晚家大小匆匆赶来,他们车子行驶的平稳,不如乔暮笙风驰电掣,于是来得晚了些。
晚桀凯跟乔仁林也是自小相伴长大,所以感情还是比较不错的,只是这些年他生病太久,加上又昏迷了三年,晚桀凯才开始淡忘故友;但如今他既已醒来,也唤醒了那份长存的友谊。
一家人走进病房,来到乔仁林病床前;晚老爷子看着憔悴、精神不济的乔仁林,心中很是感慨;相比起健康的自己,从小也待他如同自己孩子般的晚老爷子,不免眼角湿润,感叹的问候着他:
“仁林,还记得大伯吗?我来看你了,你可要好起来啊!”
乔仁林目光转向晚老爷子,自然还记得他;尽管当前状态并不好,但还是保持礼仪,用沙哑干涩的咽喉,困难的应了声:“谢谢!”
晚桀也上前问候:
“乔兄刚醒,精神看起来不太好,咱们看望一下,往后再来叨扰。”之后便转向乔暮笙,放话:“乔暮笙,今天的事就暂且放下,明天再来找你!”
不过他就显得没有晚老爷子用心,俨然是因为方才乔暮笙的表现,让他还耿耿于怀心存芥蒂;加上乔仁林的精神状态并不好,于是他不打算多留,能第一时间过来看他,除了凑巧、也是因为从前的交情。
乔暮笙不说话,眼神却毫不畏惧的交锋上,并不惧怕他的威胁,只是不显得有攻击性罢了。
然晚桀凯和乔暮笙的表现,让刚醒来的乔仁林一时琢磨不清,却也没力气管;晚家老爷子对晚桀凯使了眼色,显然不希望他在这时候说这些。
之后晚玲歆和晚夫人也上前礼貌性的问候,再之后他们全家就也离开了,毕竟不好打扰病人休息。
在他们离去不久,乔仁林就休息下了;交代护工照顾好他、随时禀报传情况,韩秘书与乔暮笙就从病房出来,却没直接各自回家休息,而是来到了走廊尽头;两人并肩站在医院窗户前,韩秘书则问了关心的话题:
“暮笙,今晚谈得怎样了?”实际上他从刚才晚桀凯的表情和语气中也猜到一些,但还是想亲自确认,是怕真的弄的两家为此决裂也不好,所以还是有所期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