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多两天之后,城外的禁制便会支撑不住,到时诸强杀来,除我之外,无人可以保你,你那样东西,一样要落入那些人手中!”
“你我非亲非故,我大可不必为你与那么多为为敌,倘若你不愿意交出,那我便只有打开禁制,将你交给城外那些人了。”
雨荒城主背负双手,面容冷漠,已经撕破了颜面,这话已经是毫无遮掩的威胁,叶川若是不交出前身碎片,那他便将叶川,送到城外。
“父亲,你怎么这样?”云非然呆呆看着这一切,泪落如雨,颤声道:“白……叶川他……曾在天门之中救过我,而且……父亲你的实力多年难有寸进,也是因为得了叶川的武法不是吗?”
“你懂什么?”雨荒城主抬起手,啪地一声甩了云非然一个耳光,让这容颜无暇的女子,脸上多出了一个红色的掌印。
“十荒城将乱,我若不能强大起来,力敌诸强,到时外界势力杀来,曾经统治十城的人,都得臣服!”他目光冰冷,厉声喝斥云非然。
达到他这个级别,感应力非凡,自天门破碎,他越来越感受到这方天地的规则动荡,极不稳定,已经预感到了大乱的到来。
云非然几乎不敢相信,从小至大,这是她父亲*对她如此严厉,竟还动手打了她。
“即便如此,难道我们就能如此对待他吗?父亲若要执意如此,那便先杀了女儿吧!”尽管如此,云非然还是带着泪眼,倔强地质问雨荒城主。
“看来这些年来,我已经将你惯坏了!”雨荒城主面色如霜,道:“白止,将她带下去,关入幽牢!”
云非然顿时面色惨白,那是平时用来关押反抗城主,罪大恶极之人,里面不见天日,阴冷难忍,更有诸般折磨,能令人生不如死。她没想到,她的父亲居然如此狠心,要将她打入幽牢。
她泪落如雨,回过头用泪眼看向叶川,惨然一笑,道:“叶川,你……怪我之前待你如此冷漠吗?”
“已经过去的事,何必再提!”叶川摇头,没有想到云非然竟会在这个时候,站到他的身前,不惜以命要挟雨荒城主。
“我的心胸,比你狭隘!”云非然展露笑颜,泪水却始终不止,道:“昨日你昏睡的时候,我一直在想一个问题,要是你能早点来到雨荒城,我能早点与你相识,那就好了……”
叶川心中感到一丝非同寻常,云大小姐对他,似乎发生了某种变化。
他还来不及细想云非然这话是什么意思,便见云非然带着泪水,手中突然出现一把匕首,决然地望着雨荒城主,泪水滚滚而落,道:“父亲,若父亲执意要夺叶公子之物,女儿无力阻拦,但也不能眼睁睁看着,那便只能以命相阻!”
“若是在父亲眼中,女儿的性命不如叶公子那样东西重要,那就只管强夺便是!”
她泪水不断,声音却无丝毫颤,充满了坚决。
“你真以为,我不敢杀你?”雨荒城主大怒,他要夺护叶川出空间乱流的宝物,称霸十城,而今阻拦他的却不是过往任何一名大敌,却是自己的亲生女儿!
“女儿的命是父亲所赐,父亲若想要,只管来取便是!”云非然回头,感受到自己父亲生出了杀意,万念俱回。
她知道雨荒城主动了真怒,绝不会心软,感受自己将死,忍不住回头,对叶川展露一个笑颜。
“女儿罢了,再生一个便是,谁人阻我霸业,都得死!”雨荒城主眼中闪动杀机,抬起手掌,便要向云非然的眉心拍来。
“城主,真要如此吗?”
后方,始终沉默的白止终于叹息一声,轻声开口。
“你也要阻我?”雨荒城主回头,两道目光如同刀剑,慑人心魄。
白止的面容,依旧苍白,脸色也依旧平静,无喜无悲,淡淡道:“七百年,城主,我追随在你身边,已有七百多年!”
“你想说什么?”雨荒城主冷笑。
“城主可还记得,我当初愿意追随的原因?”白止问道。
“你想有朝一日,能战胜我,将我斩杀!”雨荒城主冷冷道。
“当年,我本是普普通通的一个少年,家有老父打猎,有母亲织衣,虽然粗茶淡饭,平平凡凡,但那时的我却仍有喜怒哀乐,不像现在,如一具行尸走肉。”
白止抬起头,直视雨荒城主的目光,语气平静得可怕,“我至今仍记得,当日城主大人经过家茶田,看我一眼,说我体魄非凡,是天生的武道之才,而后随手摘下两片树叶,弹指之间,我父亲与母亲身死魂消!”
纵是叶川杀戮无数,也听得心中下沉,没想到白止和雨荒城主还有这样一段过往。
雨荒城主,在年少的白止眼前,随手杀掉了白止的双亲,让白止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一幕,这是何其残忍!
“城主大人杀我父母之后,对我所说的话,我至今仍记得每个字!”
白止的脸色似乎更加苍白,目光也似乎更加空洞,如厉鬼一般,死死盯着雨荒城主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你若要恨,就要恨自己的无能,倘若你足够强大,你的双亲就不会被我如捏死蚂蚁一样,轻易的杀死!”
“你若恨我,想要杀我报仇,我可以给你机会,我会给你最好的资源,最好的武技,只要你能够修炼到比我更加强大,随时可以来取走我的命,给你父母报仇!”
这话此时是从白止口中说出,但却是当年雨荒城主对白止所说的话。
当白止说完,屋中安静得可怕。叶川也没想到,雨荒城主,竟是如此狠辣的一个人。为了培养白止,为己所用,竟以强烈的恨意,迫使白止不得不走上武之一道,
“城主大人知道,我一定会答应的,因为这是我唯一的选择,只有接受,我才有机会杀你,若是拒绝,我将一生都没有机会!”
白止像是在说着别人的事情,显得麻木而冷淡,这是因为,这件事已经在他心里回忆了太多次,让他痛苦了太多次,痛得太多,已经几乎都已经没有感觉了。
这才是最大的痛苦。
“七百年来,我每日所思,每夜所想,都只有这一个目的,它已经融入了我的鲜血中,刻入了我的骨头里。”白止尽管看起来和平常没有什么区别,甚至更加冷静,叶川却是注意到,他的手指,在微微地颤抖。
“七百年了,现在,我觉得,差不多了!”
“城主大人,今日,我便要用你的命,来祭我双亲之灵!”
白止说完最后一句话,迈出脚步,走向了雨荒城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