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在玉家,玉无尘从小便受到最好的教导,他的父亲对他极为严格,事事都要他做到完美。
表面看来,玉无尘碧玉无暇,极尽完美,但实际上完美的背后,是家族和他父亲对他的种种约束。
在重重约束之下,他才能变得完美。
但久而久之,玉无尘也会感觉很累,身上像被缠住了无数根线,他说的话,做的事,似乎都有另一个人在线的那一头操控着,约束着。
在他心底最渴望的,便是有一天能做自己想做的事,放下所有,是以那夜和叶川大醉,他向天空大喊脏话,其实便是想要挣脱身上束缚的体现。
只是他没有想到,这一件稀松平常的小事,竟被叶川记在了心中。
“你明知此地将有事发生,却还是留下,说明你心中也放不下玉家。”叶川拍拍玉无尘的肩,道:“既然如此,那就爬到玉家的最高处,到那个时候,玉家便再没有什么能够约束你!”
玉无尘呆呆看着叶川,久久无言。
人生得有这样一个知己,还有何求?
“走了,今夜我约上凤兄,我们再聚一聚,到时玉兄还可以喊上几句脏话!”叶川哈哈大笑,转身远去。
玉无尘立在原地,默然不语,看着叶川直到消失,不发一言,不知在想什么。
叶川又去见了隐灵谷之主,和那老人交谈过后,并未许诺什么,而后又见了雪宵宫主,旁边有雪女无痕作陪。
叶川离去时,也叫上了雪无痕,邀她晚上一聚。
夜间,月朗星稀,三个从下域时便已结识,或敌或友的人坐于篝火之前,喝酒吃肉。
一路从下域走来,他们身边,彼此熟悉的人已是越来越少,此后不知何时乱起,到那时,今日这些人,是否也会如以前下域那些敌人与朋友一样,也会一个个消失?
“可惜,当夜独孤兄也在,如今却不知他去往了何处?”凤无双痛饮,面色发红,身上透出醉人的香味,使他看起来愈发的妩媚。
“乱将起,也不知道我们今后,还能不能有机会再聚!”玉无尘也感受到山雨欲来之势,喝了许多酒。
雪无痕只是默默喝酒,不发一语,但看其脸色,似乎也深受触动。
乱未起,他们身边剩下的故人已经越来越少,若真起大乱,今后又能有几个熟悉的人还在身边?
“明日事,明日忧,人生苦短,及时行乐,何必想那么多!”叶川大声说道。
四人对饮,抛弃所有,忘记了身份,只是几个熟人,在此相聚。
痛饮许久,一直沉默的雪无痕终于开口,轻声道:“或许不用等到乱起,我们之后都难再聚了!”
“为什么?”叶川皱眉,只是雪无痕摇摇头,又再度沉默下去,不再开口。
只听凤无双叹道:“只怕再过不久,金无缺将会陆续对我们出手。他如今无敌之势正盛,说实话,我们几人,恐怕都难与他抗衡!”
他们几个,都是从下域一路和金无缺一同成长而来的禁忌天才,而且当初四个“无”字辈的禁忌存在,如今另外三个,都已坐在叶川面前。
金无缺要走无敌之路,这些昔日的对手,他定然不会绕过。
和叶川一样,这几人都是他的心障,他要将这几个旧敌留到最后,恐怕再过不久,便会来寻他们一一战过。
一夜痛饮,直至天明。
这一次过后,以后是否有机会再聚,谁也不知道。
叶川辞别了他们之后,带上王九,独自远去。他面色沉静,与以往大相径庭,仿佛变了个人。
“小子,你在想什么?”王九从未见过叶川这样,叶川越平静,他就知道叶川心中的决定越重要。
叶川迈步向前,平静的说了四个字:“杀金无缺!”
王九看着他,似乎感觉有些陌生。这小子突然如此,就是为了那几个故人?
他自然知道,叶川突然做出这样的决定,是想抢在金无缺去与那几个人交手之前,将金无缺除去。
想不到这小子平时看起来放荡不羁,有时候还透着无耻,但却是如此重情义,即便没有把握,但还是毅然去找金无缺一战。
金无缺如今,正四处与强者交手,他的去处,并不难寻。
如今各方都在专注于寻找凰山入口,金家亦是如此,所以叶川相信,他这个时候去找金无缺,必定不会再受到金家阻拦。
他拥有极速,踏遍了此地,只要金无缺与人交手,必会发出动静。
“轰隆!”
一座大山轰然破碎,乱石纷飞,叶川立即展开身形,迅速接近。
金无缺三器加身,方才击败一名妖族强者,那是一头巨猿,体形巨大,被打出了原形,此时倒在地上奄奄一息。
金无缺如此有恃无恐,胆敢接连挑战各族强者,完全不怕得罪各方势力,更让叶川认定,金家在密谋着什么。
“是你?”
虚空中,金无缺身披金光,如天神时临世,三器加身,发现了叶川,两道冰冷的眸光冷冷扫来。
“生死一战!”叶川没有过多的言语,脚踩虚空,身上战意冲天,他和金无缺之间的恩怨,已经不需要多言。
“你便如此急于求死?我说了,要将你留到最后,如今时机还未到来!”金无缺摇了摇头,他打算战过凤无双那几个昔日的对手之后,再与叶川一战。
他对这一战十分期待,所以特意留到最后,若能战胜,叶川将会助他冲入真正的无敌之路!
“你是怕不是我对手,担心自己会败,被我断了无敌之路?”叶川嘲讽,他本也想等到金无缺无敌之势大成,方才和他一战。
因为这种战斗,对他而言,也大好好处。
可惜,因为凤无双和玉无尘那几个故人,他改了主意。
“你欲断我无敌之路,莫非是怕我聚拢无敌之势后,非我之敌?”金无缺眸光冷然,如此回应。
“是也罢,不是也罢!”叶川身上的战意不断升高,崩开了天上的云层,冷冷道:“总之今日,你我之间那一战,提前开始,不争胜负,只分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