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林深处,鬼影幢幢,撒梦虎和朱媚儿正在谈天说地,憧憬着美好的未来,撒梦虎正深情地凝视着朱媚儿,他拂开朱媚儿额上的一缕青丝,正准备轻轻地揽她入怀,突然,“嗖”的一声,仿若一道白光射将过来,朱媚儿眼尖,啊的一声惊叫起来,想要阻挡根本就来不及,撒梦虎还来不及车转身子,一个黑色矫健的身影早已挡在他的面前,手中早握住一柄短尾利剑。
“姐姐!”朱媚儿花容失色,撒梦虎一脸惊诧,他还不确定刚才究竟发生什么,眼前这个黑衣女子似曾相识,他努力地回忆,“哦,原来是你!”
妙真并没有理睬他,她确定朱媚儿相安无事后,将手中的利剑一挥,“快回去,这里不能久留。”
朱媚儿还来不及回答,便被妙真拉开,一阵风似的早没了踪影。
这一切来得太快太突然,撒梦虎想要努力理清这层关系,还没反应过来,黑衣女子早已牵着朱媚儿离去了。本能驱使着撒梦虎紧紧地追赶过来。
在一个小山坡上,月白的轻柔照耀着一黑两白三个人影,撒梦虎和黑衣女子格斗着,两人打得难分难舍,朱媚儿在一旁不知道该怎么劝解,妙真和撒梦虎扭打着,朱媚儿根本就没有插入进来的机会。
撒梦虎一边打一边逼问妙真,“你是谁?为什么认识朱媚儿?”
妙真咬着嘴唇,她无心恋战,也不搭理梦虎的话,她猛烈地进攻着,直逼着撒梦虎冒出汗水来。
撒梦虎从未遇到这样英勇的女子,妙真的过激行为引起了他好斗的兴趣,妙真越是勇猛无常越是激起他的英勇善战。这样胶着的战斗拼的就是体力,而男人天生的体力本就比女人强。战了几个回合,妙真渐渐体力不支,朱媚儿喊着妙真的法号,让她不要再斗下去了。
“你究竟是谁?为什么刚才要帮我挡剑?”撒梦虎已经能控制住妙真了,妙真娇喘着,怒目圆睁,脸色煞白,“不干你事!”继续的虚晃几招,撒梦虎早窥见妙真的意图,他见招拆招,在一定的范围内竟然死死地控制着妙真,这是妙真没有预料到的,她一直以为撒梦虎最多会点花拳绣腿,却没想到,撒梦虎既然可以作为朱燮元的护卫大将军,那可不是徒有虚名。
撒梦虎猛然听到朱媚儿叫着眼前黑衣女子为妙真,他的心猛地抽动着,这个名字太熟悉,今日与这个女子已不是第一次见面,原来她就是妙真,这下说什么也不会放她走了。
他的心里涌起一股莫名的激动,就像久违蒙面的韩烟出现在面前,而阻碍着他们唯一不能见面的因素就是这个叫妙真的女子。
“你知道韩烟,对吗?”撒梦虎步步紧逼,妙真见抽不开身,只好勉为其难地招架着。
“不要问我,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你别撒慌了,今年晚春时节,韩烟不是在你九鼎山道观么?你既是出家人,为何伸手管人家尘世事?”
“我给你讲不清楚,接招!”妙真大喊一声,一个箭步猛得横冲直撞过来。
撒梦虎还沉浸在怀念韩烟的过去中,冷不丁地被妙真这一招冲撞过来,不假思索地倒退几步,妙真见此情景,撒腿便跑,等撒梦虎站稳脚跟,妙真早已跑远,只听到撒梦虎在身后绝望的喊声。
撒梦虎绝望的撕心裂肺着,这已经是多少次了,妙真就像他的猎物,而他这个不中用的猎人总是眼看着就快猎到手的猎物一次两次地消失在他的掌控中,他该是有多么的悔恨啊!他捶胸顿足也无济于事。“妙真”这个名字早已刻画在他的心目中,从现在起,撒梦虎决心要猎到妙真,他想,再已不坐着等妙真出现了,既然妙真三番五次地出现在他的面前,说明在他的周围一定有诱饵,这个诱饵,不是别人,正是朱媚儿,外表文静清淡的朱媚儿和一个道姑能扯上什么关系?撒梦虎百思不得其解。
朱媚儿轻轻地走过去,她依偎着他,刚想要说什么,撒梦虎捂着她的嘴,他轻轻地柔声说道,“这里的确危险,我们快走!”
撒梦虎拉着朱媚儿风一般地狂奔,不远处的密林里嗖嗖地飞来数不清的密箭,仿佛下雨一般,丘天空中密密匝匝地呈现出来。
撒梦虎和朱媚儿都来不及躲避,只好爬在地上,撒梦虎将自己的身体挡着如雨点般密集的利箭,他的肩膀突然中了一箭,忍着剧痛,撒梦虎死死地护着朱媚儿。
正当撒梦虎被逼着动弹不得的时候,梦龙带着一队护卫过来,他们左冲右突挡住了利箭,待他们赶往密林时,密林中的这一群人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众人回到住所的时候,已是深夜,而撒毕鹏和夫人竟然不知道温柔的夜色下在自己的身边发生的这一切。
这一晚,对于撒梦虎来说,简直比坐牢还要倍受煎熬,他反复思索着,妙真,韩烟,朱媚儿……这些出现在他心里的名字,为什么他们要存在于他的生命之中?
肩上的箭伤虽然敷上了苗药,但止疼效果还不尽明显,接下来的几天都够他受的了。拔出利箭的时候,依然是熟悉的“奢箭”,这真的奇怪?难道奢家一直都没有灭亡,一直在追踪他们撒家?这究竟是一种怎样的仇恨?10多年的恩怨还不能了却?撒家莫名的遭遇着灭顶之灾,难道这一切不是蓄意报复?他又想到妙真,这个有个好几次交道的道姑,她就像泥鳅一样的光滑,明明已经逮住了却总是让她瞅准机会溜掉,他使劲地捶打着自己,恨自己的无能为力。他想到了韩烟,这个让他魂牵梦绕的女子,他心中的最爱,他这一生中都不能摆脱她,在无人的时候,在孤独的境界里,他总是想起她,相思着她。不管天涯海角,只要有他在,她就存在于他的心目中,任谁也无法改变的。他始终相信,上天创造了他们,是用来创造奇迹的,他始终相信,只要他的生命没有熄灭,就会有和韩烟相遇的那一天,他始终期待着,他的生,是为韩烟而生。那么,朱媚儿呢?他对她就没有一丝丝怜悯么?她可是他唯一的正式的未婚妻,她并不是没有温柔贤淑,她和韩烟比起来,她少了一些灵气,多了一些神秘,她的心目中始终保留着他所不知道的秘密,这是相互不十分信任的因素。妙真和韩烟的关系,妙真和朱媚儿的关系,韩烟和朱媚儿的关系,他们究竟是种什么关系,撒梦虎嘴里念叨着沉沉地睡去。
第二天一早,撒毕鹏听说了梦虎被袭击的事情,他感到很震惊,是谁竟敢在府里造势?一定是有人反对他合婚,那么,这个人是谁,从梦龙描述他们在密林放冷箭来看,这伙人不会超过五人,但个个武艺高强,从梦虎受伤来看,一般人绝对不是这伙人的对手,而且肯定的是,这伙人绝大多数是庄里的人。家贼难防,这话一点也不错,白家庄上上下下好几百人口,要想摸清是谁放的冷箭,说难也难,说不难也不难。问题的关键是,这种箭又是“奢箭”,不仅仅是梦虎觉得奇怪,梦龙和撒毕虎也感到这所有发生的一切,是那样的难以理解?如果是庄上的人干的,和他有着不共戴天之仇的奢箭又作何解释?这说明,第一。极有可能是奢家和他们撒家还有未了的心愿,听候总兵的意思,奢氏统统被朱燮元的大军剿灭,这种为了复仇不顾自身安危的愚蠢行为是很少数的。第二,联想起前前后后发生的事件,每一次他们撒家遭遇别人的欺负,都有这种奢箭的出现,假如排除奢家没有了后人,只是有人打着奢家的旗号,行鸡鸣狗盗之事,他想到这里,“梦龙,最近让你操心了,梦虎也要你照顾,庄里不知道得有多少认真的人才行啊!”
是否真有人打着奢家军的旗号,行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他不得而知,他宁愿相信是奢氏所为,他不愿相信庄里有人内外联合,但事实证明,这一切又都是真的。
“谁呀,老爷?”姚婉月在内间喊了撒毕鹏,梦龙告辞而去,望着梦龙远去的身影,撒毕鹏心里很不是滋味,想起十多年前被烧死的夫人,想起孩子们滚落的颗颗泪珠,他感到心痛极了,仇家是谁?有本事你冲老子一个人来呀?来吧,老子不怕你。
他掀开门帘,姚婉月正好起床,四十多岁的年纪,皮肤保养的很棒,依然像少女时代般的富有弹性,粉面桃花的脸上浅笑顾盼,撒毕鹏真不愿意把心里的不快给夫人反应。
“有什么不好的事吗?我听丫头们说,庄里有不好的事情,我以为,也只不过是我嫁给你时,庄里有人不服气,有人嫉妒呗!”姚婉月十分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