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梦虎的表现让大家都有目共睹,更深得大当家的青睐和信任。有一日,大当家去野外打猎,不幸坠入山崖,万幸的是生命保住了,但遗憾的是落了个半身不遂。
“这都怪你平常不积德行善。”妙真对大当家毫不留情,抱怨归抱怨,她并没有丢下他的意思。
如今形同废人的大当家没了昔日的颐指气使,在妙真不停的耳边风下,大当家感觉到了自己的无能为力,看到撒梦虎一日强似一日,不得不让撒梦虎当家做主。
这一日,范大胡子着急地赶来了,马还未停下,他便从马背上滚落下来。
撒梦虎平常便不太爱搭理他,这一天也不例外。
“撒二爷,库里兵器还有多少?万爷说了,全部运走,需求量大得很,你这边一刻也不能放松。”
“到底是干什么啊?这前几天不是才运了好几批吗?”撒梦虎头也不抬,因为,他根本就不知道万爷将这批兵器用来作什么?即便是赚得不少,撒他也不希望发这不义之财。显然,梦虎与大当家的经营理念大不相同。
“嘿,只要能赚到银子,你管它干什么用的?”范大胡子不屑一顾。
“他拿去杀人放火、为非作歹就是不行!”撒梦虎斩钉截铁,对于范大胡子的无所谓毫不留情。
“嘿,我说二爷,你当家做主了,这骨头硬了,说话舌头也直了?想当初大当家跪地求饶的时候,你还不晓得在哪儿呢?”范大胡子以为拿大当家这块招牌就可以镇住撒梦虎。
“硬不硬,软不软,不是你说了算,公道自在人心,人不能做昧着良心的事?,伤及无辜,我就是帮凶,那样的事情,我撒梦虎不会做,我的子子孙孙也不会那样做。”撒梦虎不冷不热的态度令范大胡子碰了软钉子。
范大胡子来到大当家的房间,见屋里昏暗,“老哥哎,真是造孽啊,现如今,你怎么到了这步田地了啊?”
大当家在床上挣扎着试图起来,嘴里含糊不清地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范大胡子离他两三米远便不敢往前走了,直到眼睛适应了屋子里的光线后才看清了大当家的手势,他颤颤巍巍地靠了过去。
谈了一会儿后,只见范大胡子一边颔首点头,一边点头哈腰地退下了。
寂寥的日子里,大莽山和往常一样充满了宁静。
自从大当家半身不遂卧床不起后,撒梦虎便停止对那些粗制滥造的兵器的生产。他将从永宁带来的家丁们一一释放,教他们练武场上的一些规则和本领。
“为什么要练兵啊,二爷?”阿西傻气地问道,自从阿西被俘虏到远山做苦力后,他已经变得瘦弱了。
“死胖子,你又想躲懒了,三日不磨刀——刀生锈,三日不读书——口生疏,三日不练……”
还未等阿忠说完,胖子阿西便抢话过去,“可是,光对我们几人练兵有啥用处?”
“死脑筋,气死我了,懒得给你说……”
阿忠正在气头上,阿甲热心地劝着阿忠,阿西还在闷闷不乐。
撒梦虎走过来刚好听了阿西阿忠的对话,他哈哈大笑。用手拍了拍阿西的肩膀,“别沮丧了,阿西,你只管练好,我有用得着的地方!”
“到底做什么嘛?”阿西仍然不解,冲着撒梦虎离去的背影直嚷着。
“嘘,阿西。”
“说嘛!”阿西嘟噜着嘴,很不满地瞅了瞅阿甲。
“你难道忘了,撒二爷是干什么的?”
阿西歪着脑袋,“他不是做买卖的么?”
阿甲摇摇头。
“不是做买卖的。”阿西拼命地想了想,“他不是咱们的二公子吗?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啊?”
“真是个呆瓜!”阿甲敲了敲他的脑袋,“二爷刚来白家庄的时候就是做的教头的事情,我猜啊,二爷这样打造我们,绝对是往首领的位置啊,想起来都挺开心的。”
“别做梦了!”阿西不置可否,“反正我听二爷的,二爷让干啥,我就干啥,准没错。”
这时候,二爷又走了过来,他将三人召集在一块,“你们三人,谁替我回趟永宁?”
傻笨的阿西最先举手,但马上被阿忠否决,“你这么呆笨,路上被卖了都不知道,不能让你一个人去,我去吧,我艺高胆大,老爷交代我办的事情就从来没有失手过。”
“你们俩都不去了,还是我去,我最熟悉路况,了解的比你们多……”
撒梦虎看着大家,点点头,“那就阿甲去吧!”
阿忠在撒梦虎的提携下,技能与领导能力迅速得到提升,撒梦虎便开始了下一步动作,由于对兵器制作更加精细化,原先的人员暂时安排不过来,在撒梦虎的指挥下,阿忠、阿西便将他们一一选拔,大凡对兵器了解得比较深入、手艺又较好的,便被选入兵器专门研究部,以便协助撒梦虎对兵器的优化升级。没什么技能的,但又会熟练操作兵器制作的,便被留下来继续从事兵器制作,其余多出来的人便被撒梦虎亲自教授擒拿格斗,当然,在阿忠、阿西的协助下又分成好几组,每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栖地不知疲倦。
一时间,撒梦虎注重大家的强身健体迅速在整个大莽山传将开来。慕名投靠的人络绎不绝。
“夫人,最近大家忙着操练,我看呀,他们大都面有饥色,能不能给伙房商量商量,把大伙儿的伙食水平拔高点?”
周媛媛满面春色,赞赏地看着撒梦虎,“你是当家的,你作主就可以了啊?这个当然可以多加一顿餐,要是他们营养跟不上造成身体不强壮,又怎么能够指望他们保卫家园呢?”
“谢谢夫人理解,爱民如子才会得到拥戴,像你爹以前那种搞法,只会让人心向背,大家表面上服从,而事实上呢?大都在背后怨声载道、得不偿失。你看看呀,其实他们这些人命都挺苦的,大凡家里有点条件的,谁又稀罕来投靠我们呢?”
周媛媛满面含笑,不住地点头,“是的啊,梦虎哥,你讲得太好了!以前,我也不清楚我爹每天在忙什么?我要早知道他干了些不好的事情了我一定会劝着他、阻止他的,如今,他落得现在这般光景,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我们尽量做到赡养他的身后吧,以前的我,真的是太任性太贪玩了,完全都不知道做了些什么?好在,在选择你的这件事情上,我做的那是相当的好!至始至终,我从未后悔!”
撒梦虎看着信誓旦旦的周媛媛,深受感动,轻轻揽着她的肩膀,“什么事情让你从来都不后悔啊?”
周媛媛不无得意,娇羞地低下头,“我一点也不后悔选择你,我没有看错你,这是上天看得起我们,赐予你我的幸福。”
“是啊,这一定是上天赐予你我的幸福,没错,冥冥中仿佛是上天注定的,有些时候,努力争取的时候,不一定完全就能实现,反而,无心插柳的时候还容易成事,这大抵就是一个人的宿命吧!”撒梦虎抚着周媛媛柔顺的长发,眼里迷茫地飘香远方。
“烟儿,你多保重,不管你走到哪里,我都会为你祝福,有需要我的地方,我一定乐意效劳。”撒梦虎心想,放下我执,才能获得新生,如今的我,是不是获得新生,就让时间来证明。
某个黄昏的夜晚,天气异常寒冷,撒梦虎披着厚厚的裘皮,在大当家屋子里烤火。
珍夫人不停地拨弄着火堆,大当家坐在椅子上,丝毫看不出身体不方便。
“这么说,梦虎,那范大胡子真的很久没有来提货了?”
“是啊,远山库里堆了成千上万把弓箭,这不常使用的话,恐怕交不了货。”
“这就奇怪了,两三个月前,他还来看望我,当时他还嘱咐我,让我抓紧时间赶制。”
“这个,我到不是很清楚。”撒梦虎耷拉着脑袋,一旁的珍夫人扑闪着明亮的大眼睛,“大当家,你这话的意思是怨梦虎办事不力了?”
“去去,我哪里是那意思?梦虎是我唯一的依靠,我相信他的办事能力。”
珍夫人很不满大当家的看法,白了他一眼,梦虎见了,对珍夫人轻轻地摇摇头。
“梦虎,你甭怪我说话难听,我也是为我们老鹰岩着想,你看看,我们家这么多人口,每天一张嘴就是要吃的啊,没有银子,能撑多久呢?虽然,范大胡子尽做些不落教的事情,可是,我们同他合作,那才真真的赚了银子啊?梦虎,你人年轻,难免血气方刚,做一些不讨喜的事情,咱们呢,犯不着得罪范大胡子,他背后可是个大金主啊,只要还有仗打,我们之间就会有生意做,你千万不要正面得罪他,要不然,他去找别人家要货,我们老鹰岩就活不下去了。”大当家一边说,一边咳嗽。珍夫人对大当家爱理不理的,撒梦虎实在看不过去,遂给大当家告辞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