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州。
徐华楼。
“各位客官,来吃点美味佳肴还是住宿都是可以的,本店全凭着良心做买卖,若是各位看得起,不妨进来看一看哎……”
马车停顿在门口,苏沉香从车上下来,随即是两个丫鬟。在门口的小二瞧见苏沉香这身打扮,本来不屑。但随后见到她身后丫鬟,立即眼前一亮。
难得看见这般貌美的丫鬟,小二目不转睛,苏沉香将他脖子上的抹布取了下来,递到他手里:“擦擦口水吧。”
“谢谢客官……”小二笑嘻嘻的拿着抹布擦嘴,却随即反应过来,丢了抹布,袖子擦嘴,拦下苏沉香,“客官,不知几位是打尖还是住店啊?”
苏沉香瞧着天色已晚,若是赶路,不出两个时辰又是天黑。还不如歇歇脚。便开口道:“自然是住宿打尖都要,拿三间上房出来。”
“好咧!”小二忙进去招呼,一进酒楼,便见酒楼冷清之极,外边街道也没什么行人。难道是时辰太晚的缘故?苏沉香不便多想,只与三人坐着,等着小二上菜。
这家店没几个人,小二就这一位,掌柜的站在柜台后拨弄算盘,时不时朝着苏沉香这边看过来。苏沉香也是留意,被他那充满防范的眼神给看的浑身不自在。
“小二,我问你个事。”
苏沉香也忍不住,开口询问。小二闻言,连忙上前,一脸嬉皮:“好咧客官,请问你想知道什么?我可是这里的百事通!”
“……”苏沉香定了定神,理清思绪,方才问道,“传闻万州繁华如京,为何我一到这万州,却感觉这里荒凉的紧?莫非……”
“这位客官,这你就有所不知了。”小二脸色正了正,这才道,“我们这万州城,虽是有着繁华如京的名声,但是这两年,不太景气。因为这个城里,近几年……”
“咳咳!”掌柜用力咳了两声,故意打断小二的回答。小二连忙收声,对苏沉香歉意一笑,不再谈论这个问题,“客官,菜好了,我去给您端菜!”
苏沉香微微侧头,撇见掌柜的一脸高深莫测,就更加奇怪。槐夏维夏也意识到这个问题,只是不敢多言,默默低头饮茶。秋生虽是一个汉子,却是从未出过远门。对于此番情况,更是不知如何是好。
不消片刻,菜就摆了上来。冬瓜烧排骨,小米粥,盐水豆腐,素炒白菜。还有一盘子红烧肉,熏牛肉。
苏沉香没有说话,第一个先吃。她可是饿了好多天,这菜色也不瞧着像有毒。用指尖在汤里试了试,这才放心吃下。
其他三人见她这般,知她是在防范。于是也吃了起来。
一顿饭后,苏沉香和其他三人回到各自房间。她将槐夏维夏两人叫到自己房间,声称是有吩咐。其实有话交代。
“这酒楼看着着实诡异,你们今晚同睡,我去与秋生一起,轮流守夜,一人看护半夜。切莫睡着。”
苏沉香神色虽然极平淡,却吓的另外两个丫鬟花容失色。维夏更是脱口而出:“这怕是遇到什么黑店,要拿人去做包子肉了罢?”
“就你的肉,谁稀罕吃。”槐夏瞪她,苏沉香哭笑不得,见两人还有心思打趣,不由脸色严肃下来,“此事耽误不得,你们可挺清楚了?”
“恩。”槐夏点头,“先生吩咐的事,我们怎敢忘记?”
“就是就是,我可不想挨板子。”维夏应和。苏沉香点头,“那你们便在这屋子待着,我去找秋生。”
“小姐,还是我去找罢。”槐夏拉住苏沉香,微微叹气,“再是男装,你也是女儿身。与一男子共处一室……”
“我再是女儿身,也是这一身男装。有何不可?”苏沉香笑的有些无谓,起身便推门而出。两个丫鬟面面相觑,一时心里惴惴不安。
听苏沉香这般说,谁人还敢睡?
这一夜大家都觉过的极慢,苏沉香与秋生一起,秋生不敢睡,让苏沉香去。苏沉香却说明日要赶马车,让他歇息。秋生也是疲倦,上了床便呼呼大睡起来。苏沉香立在窗边,心事索然。
这一出门,平安倒还好。若是不平安,可怎么对这三人交代?
槐夏维夏两个丫鬟倒是情愿跟着自己的。但那秋生,是李大夫的徒弟,这般硬生生的跑来为自己赶车,也不知日后是否会生怨。
但苏沉香已顾忌不了这么多,许多事。还是等她待到那时,才说打算吧。
一夜昏沉。
翌日一早。
苏沉香眼下一团青黑,她是不愿再受这等磨难了,与其他三人下楼,小二见几人下来,连忙上前招呼。槐夏维夏昨夜也是不曾睡好,没什么精神。
今日掌柜不在,小二话便多了起来:“各位昨夜睡的可好?只是想着几位来万州不长,若是讲了实话几位可真给吓着。”
他瞧了瞧四周,见没有人,这才敢开口说道:“这两年,万州虽然繁荣,却出了怪事。无缘无故,晚上都会有精壮男子消失,第二天,又会在河边发现尸首。大家都说,是河妖作怪!若不是你们赶到这儿,怕是永远都不会知晓。这种丑事,闹的人心惶惶,任谁都不敢天黑出门,将院子门窗锁死,这才避免万一啊!”
此话听得众人心惊,苏沉香却是一脸淡然。原来如此,她还以为,是什么事。
槐夏有些紧张,小脸也煞白起来:“那河妖,会吃女子吗?”
小二见不惯美人受惊,连忙安慰:“不吃不吃,这么多时日,还不曾见过吃掉女子。再说,老百姓们都给河妖捐过钱啦!是给知府大人,知府大人也惧怕的不行,找了个法力高强的道长来做了法,将那些银子都给了河妖。河妖都不再做怪!只是近些日子,河妖又有些不高兴,开始偶尔吃一些人,有了一人出问题,大家都去找那道长,道长一做法,就又好了!”
苏沉香一听,便明了过来。
这哪里是什么河妖作怪,分明就是有人借鬼怪之说,做龌龊之事。她冷笑,只觉浑身发寒。
“所以,这知府大人,一定是最怕河妖作怪的了?”苏沉香抿唇,莫名问出这个问题。小二点头,“是了,当地百姓,都很爱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