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四不以为然,“这是最常见的蛊,没什么好惊讶的。”言下之意就是你别这么惊恐万分,不会害你。苏沉香默然,静静的待在马车里。
掀了帘子看天,天色已经发亮,街道边的铺子已经开门,有的卖起了热腾腾的包子。苏沉香叫姬四去买了两笼,上了马车。几人朝城门赶去。
本以为守门的护卫会再三盘问,但一看见轿子里是一个美婢和一个男人,倒也没有多加为难,就放了几人走了。两人出了城门,姬四就掀了帘子,自己驾车。
现在将这车夫丢下,势必会令人起疑。
苏沉香开始觉得,他也并非太过迟钝。
虽然离绝城越来越远,但苏沉香依旧不敢掉以轻心,一路上都害怕追兵追上来。终于,在快到郾城的时候,遇上霄三带着人出行。看见苏沉香和姬四这打扮,霄三还没认出来,直到姬四骂了一声娘,他这才明白过来苏沉香两人逃了出来。一时欢喜无常,将两人带回了军营。
槐夏昨夜就回去了,看见苏沉香和姬四,扑上去抱着苏沉香就是一阵痛哭。苏沉香扶起她,没由来觉得头疼,冷声道:“你莫要哭了,哭的我头都快炸了。”
槐夏听苏沉香这般说,哪里还敢怠慢,连忙拭掉了眼泪珠子,哽声道:“婢子回来,就好后悔为何没将小姐带回来……”
苏沉香点头,示意她不必多说:“将军呢?东西给他没有?”
槐夏猛地点头,生怕苏沉香不信:“早已给了将军,将军命人送往了京城,修书一封,不会出什么差错的。”苏沉香心情也好了起来,只是这么半天,没有看见蹇青柏是什么意思?槐夏埋着头,语气微弱:“京城里来了个姑娘,听闻是叶军师的妹子,不知何时来的,将军昨夜得知小姐被绑走,派人来救,那姑娘陪着将军饮酒。将军吃的醉了,今早婢子听见将军帐篷里传来那姑娘的哭声,又见那姑娘衣衫不整的从帐子里出来……”
“轰!”一席话,让苏沉香只觉是晴天霹雳一般。这叶少兰竟然来了军营,且还和蹇青柏一起?!她这一走,不知还闹了多少事情出来。苏沉香表面装作无所谓,心里却酸楚:“叶小姐来了多久?”
槐夏低头:“听维夏说,小姐走了没两日,她便来了……”
苏沉香冷笑,感情是有备而来,不迟不早,刚刚好啊。只是这叶少兰也太过心急,若是她真想和蹇青柏一起,又何必担心在军营里会发生什么?
本来还想去见蹇青柏,苏沉香改了主意,折返回了自己的帐子。槐夏叫住她:“小姐,你不去给将军说一声吗?”
“不去了。”苏沉香也懒得多言,“告诉叶军师我已回来就可,就说我要炼制药物,不便有人打扰。”
说罢,她掀了帘子,进了帐子。胡族大王的药粉还需得弄过去,现下只有买制好的药材,自己打磨成粉。苏沉香写下一张药单,正思考还需什么药材,听得帘子一掀,有佩玲声响。苏沉香头也不抬:“说了在制药,何事等会再讲也不迟。”
此时她已取下了人皮面具,是原本那张清美绝尘的脸,如同一朵白芙蓉,让人望而生叹。虽是一身布衣,却是一举一动皆为静姝。见没有回答,她才抬头,见愣着原地的叶少兰,正定定的看着她。
许久不见叶家小姐,此时她脸上尚且还有一些婴儿肥,容貌如清水白玉,瞧着让人怜惜极了。淡淡的远山眉,牵挂着些许哀愁。苏沉香一笑,并未流露过多殷勤,将笔放下,道:“原来是叶小姐,请坐。”
初次见面,这个小姑娘病的不轻,被蹇青柏抱着进医馆。那时,她如何都不肯就医,为的就是他的重视。后来她病大好,便送了些许心意到医馆。
再后来治疗瘟疫,她也来瞧过。苏沉香心中一动,难道,她早就知晓蹇青柏对自己有意?
虽然槐夏说了那些事,但苏沉香多少是不相信的。蹇青柏的酒量,她也算清楚。能够吃醉,却不知是喝了多少。且说这姑娘哭着衣衫不整从帐子里出来。叶少云,当真能纵容自己妹子如此?
叶少兰顺从的坐了下来,依旧是一句话都不说,看着苏沉香。苏沉香也不管她,将药单拟好,派人拿去采购。叶少兰依旧坐在那儿,心里不忍犯起了嘀咕。
“叶小姐来找我,所为何事?”
苏沉香坐在她面前,将炉子上煮了一会儿的茶水倒在茶盏里。虽是粗糙的茶盏,廉价的茶叶,却散发出淡淡的清香。别有一番滋味。叶少兰低头道了声谢。她如今的身子骨,比之前得病时养的好些了,瞧着,身上也多了几两肉。
她不说,苏沉香自然不开口。等着她再不说,直接将她请出去便是。这般想着,苏沉香默然,却听叶少兰道:“姐姐,你还是走吧……”
这句话让苏沉香愣了,抬头看向叶少兰,她顿了顿,继续道:“我与将军自小青梅竹马,他看着我长大,我与他自幼便玩的极好。只是自从姐姐出现,将军便……”
她顿了顿,眉梢愁绪万千,哽声道:“哪个女子不求得嫁个如意郎君,我若是能与青柏哥哥一起,自是如何都愿意……”
苏沉香并未说话,一直静静听着,时不时喝口茶。见她这样,叶少兰咬唇,眼泪掉了下来:“若是姐姐不肯离开将军,我便一头撞死在这!”
说罢,欲撞在桌子上,被苏沉香一拦。苏沉香倒是干脆,这帐子里只有两人,她有何话不敢说:“叶小姐,这将军与我,无亲无故,你为何断定,我与他就有所瓜葛?”
听闻此话,叶少兰嘴唇咬的死死,道:“姐姐与将军那些事情,我都知晓。只是姐姐莫要忘了,如今你已不是员外府的嫡女,无非是一个孤女。孤女要进将军家的府邸,只得做妾,若是姐姐愿意,我倒也不会如此……”
她这般话,便是说了,反正你看着吧,你没钱又没权,还比不过我这青梅竹马,你还要嫁给他?要么滚要么一辈子做小伺候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