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梓非的目光一刻不离地看着周易川,若不是碍于商界的老板都在,他肯定压抑不住内心的愤怒将周易川逐出殡仪馆。
前来哀悼的亲友中,罗兰集团董事长罗兆伟自然也在列,其携同妻子和女儿一起前来吊念。
罗夕岚一早就看见了孟梓非,可惜他一直忙于接待来宾,并没有机会与他攀谈。说起孟氏集团董事长的离世,传言最多的是因其非法集资难以偿还,而孟氏集团危机一事罗夕岚早就清楚,因此内心对孟梓非不免有几分歉疚。
正逢家属都已敬献完毕,罗夕岚趁机串到了孟梓非的身边,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肩。
“梓非,好久不见。”
孟梓非转头一看,原来是罗夕岚,尴尬地回了一句。
“啊,好久不见。”
“梓非,传言都是真的?”
孟梓非不明白罗夕岚指的传言是什么,表情疑惑。
“伯父是因为孟氏集团资金问题才……”
罗夕岚提及孟辰光的死,戳中了孟梓非的痛处,他的表情立刻冷淡下来。
“传得还真快。”
“这么说是真的!”罗夕岚证实了此事,心里开始感到非常遗憾,“梓非……对不起,可是你也知道我爸让我去找你的目的,而你对我又没有那方面的意思,所以我爸自然是不愿意注资啊。”
孟梓非不想再将话题继续下去,冷冷地说:“事已至此,说什么都晚了。”
“那现在孟氏集团的危机解决了吗?”罗夕岚关心的不是孟氏集团,而是孟梓非。
“正在解决。”孟梓非还是一脸的冷漠。
“要不我求求我爸……”
孟梓非的左手捏起了拳头,如果没有遇到顾陌然,他可以为了事业委屈爱情,可是一旦遇到了,就不会选择将就……
“夕岚,你的好意我心领了。”
罗夕岚听孟梓非话里充满着拒绝的意思,有些生气:“梓非,难道你就对我一点好感都没有?我就这么惹人讨厌吗?”从小生长在美国的罗夕岚受到异国文化的熏陶,越是有挑战难度的东西越令她想要得到,孟梓非的冷淡加剧了她内心的占有欲。
只听主持人念到:“悼念仪式已毕,请各位来宾有序离场……”
人群开始有序地退场,周易川惦记着顾陌然,便匆匆从后门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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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你就穿这件?”美兰拿起顾陌然带来的礼裙,上下打量了一番,虽然其做工精致,渐变的色彩也十分好看,可是领口的设计却有些保守。
“这件不可以吗?”顾陌然走得匆忙,顾不及精挑细选。
“不够性感啊我的妹妹,”说着美兰用剪刀把工字肩带剪了下来,裙子的衣身立马变成了裹胸式,“这样差不多,方便。”
“啊……好吧。”顾陌然看着眼前这款改良过的礼裙,果真是一拉就能走光的款式。
“你穿这个,才能勾起男人的欲-火~”美兰说着在顾陌然的身上比划着裙子是否合适,“记住,把握好时机,欲擒故纵。”
顾陌然站在原地任美兰比划来比划去,心里淡淡地流淌出一片忧伤……
她既然已经选择了就要继续下去,无论明天会有什么等待着她,都不可以退却。
看着美兰娴熟的动作,她突然想问:“美兰,你的第一次难道就在酒吧吗?”
顾陌然突然问起她的第一次,美兰的手停在了半空中,有些怔然但很快便恢复了正常。
“是啊,在酒吧。”
美兰为了孟梓非去了九江,为了谋生去了酒吧,而这“第一次”说起来竟有一种茫然错失之感。顾陌然想,美兰当初一定是想留给孟梓非的吧。
美兰的确是这么想的,但她十分坦然地对顾陌然笑了笑说:“给林泽了。”
顾陌然听了之后也恍然大悟般地笑了:“啊,原来是这样,难怪林泽……”
“不然,谁会爱一个酒吧女呢。”美兰淡淡地吐出了这句话,边说边将裙子宽松的部分收了边,刚好符合顾陌然的尺寸。
“好了!大功告成!”
顾陌然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淡紫色的晚礼裙如纱雾一般飘逸,最引人注目的是裹胸处的s型领口部分,酥胸若隐若现,集成一道深沟。
“妹妹好身材,难怪令男人喜欢。”美兰看着眼前的成品,对自己的手艺感到十分满意。
顾陌然坐下来,她忽然想到了在阿里初遇多吉的那个晚上……
“美兰,男人都一样吗?”
见顾陌然一脸发懵的表情,美兰以为她一定是在想谁:“当然不一样,这世界上没有一摸一样的两个人,男人都是不一样的。”
“唉……”顾陌然突然叹了口气。
“怎么了?在想哪个男人?”
顾陌然忽然意识到自己松懈了,赶紧深吸了口气使内心尽量平静下来。
“没有,只是在想明天遇到的会是一个怎样的人。”
美兰听了之后,笑道:“我给你找的人,是我认识的里面最有钱的,至于是什么样的人,你到时候就知道了。”
“你不告诉我,我怎么……”
美兰于是故作神秘地说:“哈哈,你不知道最好,他就喜欢不谙世事的这一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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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这是顾陌然的酒店地址和房间号。”下属将刚打印出来的a4纸递给周易川,他低头看了一眼觉得十分奇怪。
“她会去上海做什么……”思量了许久,周易川都没想到答案,“帮我订明天的机票,去上海。”
“老板,明天是新项目的新闻发布会……”
“那就推迟几天再开。”周易川此言一出,令下属感到万分惊讶,老板从没有为了一个女人搪塞过公事。
“老板,真的要推迟?现在孟氏集团乱如蝼蚁,正是我们介入的时机啊。”
“孟氏集团的局面很难再扭转,推迟几天也无妨。”
“好吧,那酒店也订顾小姐住的那家吗?”
“嗯。”
周易川突然又想到一件事情:“陈雅芙疯了的原因查到了吗?”
“老板,已经找人打听过了,据说是受了极大的精神刺激,现在住在精神疗养院里。不过……陈雅芙疯了之后口里念念叨叨的话都跟顾小姐和孩子有关系。”
孩子……周易川皱眉思索,他早就怀疑,顾陌然应该就是二十一年前陈雅芙引产的那个孩子。然而碎片式的证据总是缺少一条可以串掇起来的链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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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群散场之后,罗夕岚留了下来,她一路尾随着孟梓非和旁的亲属一起目送木棺里的遗体进了火葬场。
棺材被抬上车的那一刻,付奕蓉泣不成声,孟梓非眼看着父亲的遗体离开,马上就要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也一样痛哭流涕。
罗夕岚看见伯母哭成了泪人,情绪有感,也掉下了眼泪。而付奕蓉则越哭越痛苦,慢慢地整个人跪倒在地上……
“伯母,你没事吧?!”罗夕岚连忙上前搀扶,付奕蓉才勉强借力站了起来。她顾着悲伤流泪,见眼前的女孩搀扶自己,对罗夕岚有了初浅的印象。
孟梓非回头看见母亲倒地,连忙走上前,罗夕岚此时已经站在了付奕蓉身边。
“夕岚?!你怎么进来了?”按道理只有亲属才能送葬,而罗夕岚仅仅是一个外人。
“我……我不能进来吗?”罗夕岚从小在美国长大,从来就不了解传统的规矩。
“当然不能啊!只有亲属才能进来!”孟梓非的眼光里稍有怒意,这可犯了大忌。
“你就是罗兆伟的女儿罗夕岚?”付奕蓉听说过孟辰光给梓非安排的相亲对象,都是出生名门的大家闺秀。而眼前的这个女孩长相标致,深得她的喜欢。
“嗯,伯母,我是跟着家父一起来的。真不好意思……因为我在美国长大,对这些繁缛的传统礼节不太明白……”
“这也许就是天意啊,梓非,你爸爸刚走,夕岚就进来一起送葬,你说这是不是上天安排好的?”付奕蓉左手牵起罗夕岚的手,右手牵起儿子的手,竟然将它们交叠在一起。
“妈,这算什么天意啊?!”孟梓非赶紧甩开母亲的手,显得十分抗拒。
“非非,这当然是天意啊!规定只有亲属才可以送葬,倘若你娶了夕岚,她不就是亲属了吗?”经付奕蓉如此一说,这似乎成了孟辰光在天之灵的意思,“这一定是辰光在天显灵,特意做的安排!非非,你爸的遗愿难道你也不听从吗?!”
孟梓非听了母亲的话骇然一惊,他却不敢在此时回绝,毕竟父亲刚走,如此便是忤逆。
“伯母,伯父真的是这个意思吗?”罗夕岚属意孟梓非已久,听到付奕蓉这么说内心不免一番激动。
“夕岚啊,你就是我心仪的儿媳妇,以后你常来我们家里玩~”付奕蓉和罗夕岚开始一言一语聊得投机,孟梓非却有一种不详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