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走后不到一个时辰,从南处行来数人。
不一会人影渐近,这十人装扮均为灰色,除头上的发饰不一样外,这十人还有一副相同而又奇怪的脸!只见‘灰色的面具上画有一只展翅的黑鹰,翅为眼,爪为嘴’;他们当中除了一人没有兵器外,其余九人的兵器也都是一样‘判官笔’!只是各自长短不一。
远远的就听其中一人埋怨的说道:“老四,我们明明有大路可走,为什么偏要来走这没有路的山路啊?”
另一人看了看走在最前面的一人,不紧不慢和回道:“我们确有大路可行,其实我也猜不出老大为什么要走着近无水远无人的山路!”
不一会儿,这十人便以行至山坳处,那一个没有兵器的人忽道:“老大,那有一座坟!”。
众人顺手指看去时,才见那不过是一座用周围的乱石堆砌而成的新坟,旁边隐约还可以看见新石印和新土印!前面一手持长判官笔的人道:“一座坟有什么好奇怪!”
旁边一人也咐合道:“凡山皆有坟,凡路皆有尸,这本就是江湖的定律!‘老九’你这一路,怎么总是一惊一乍的?”。
这时另一个人早已走至坟前,不一会儿,只见他回头看着众人:“老大,这树上有字!”
老大对身后适才咐合自己的人说道:“老三,你去看看,”
只见老三转身即去,走到树下见树上果真有字,当即喜道:“这死人是高奇!”
老四急问道:“上面可有说是何人所刻?”
老三见之后的字是草字,当即嗔道:“没有,”。
老二缓缓上前,见树上刻的字不是很深!虽已立时断定刻墓人是一个少年,但也只是不作声的站在当处。
此时墓前已站了三人,另一旁则还有七人。那个被众人称为老大的人对那几人道:“江湖上自有同名同姓的人,我们还是早些赶路吧!”
这时老二忽道:“老大,你想想当年要不是高奇等人,我们十个人又怎会沦为如今这般模样?!”
老三闻言忙抢回道:“老二,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们这模样又怎么了?”。
就在两人再欲争吵的时候,另一人突上前抓住老二和老三的手道:“你们俩够了,大家好不容易难得聚在一起!难道又想像上次一样大动干戈不成?”
两人的手虽被抓住了,但还是勉强可以挣脱!老二和老三见适才说话的是老十,当下也不再争辩,只是互瞪一眼后,老三便回到了原地。
老大对于眼前的所发生的似乎并不在意,只是喏声道:“我们与朝廷早已无任何瓜葛,从今往后凡我等也不得再过问江湖的人和事,只当是云游就是了”说罢仰天而叹。
“太子一当皇帝就不念旧情,现下北国百姓怨声载道!老大,何不让我们杀进皇宫,了结了那狗皇帝;这样你来做真命天子不是更好?”老二说罢向其余人等看去,希望能有人应声赞同!但觉无人回应。
这时只见老大有些不悦道:“你们就知道杀杀杀,难道还嫌以前造的孽不够多吗!?”
这九人跟随老大多年,但从未见其说过这样的话,因为以前老大手段也是极其的残忍,宁可错杀一十也决不放走一个;想不到才一年不见,老大竟如变了个人一样。而此时老大说出这样的话,大家也不免会有些惊奇,老三原以为老大还是以前那样爱听奉承的话,没想到!
于是不解道:“老大,你变了!”
那个被称作老大的人淡淡回道:“我仍旧是我,而你却不再是你,”
老三迟疑道:“老大,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这时老五在后面接声笑道:“什么意思,你还不明白!枉你还一再称他为老大”
老二回过头看着老五,一声冷哼:“老五,你这是话里有话啊?!”
老五背手回道:“我们的老大早在一年前就死了,现在站在大家面前的不过是个虚壳之物!”说着便已转身用左手中的笔指着老大。
八人之中有人却开始质疑,但仍有人不敢相信,因这么些年以来还不曾有谁敢指着老大说话:“老五,你刚才说什么?”
老三也道:“老五,你这又是什么意思?”
老七虽目不识字但也算是听懂老五在说老大的不是,当即也道:“老五,你怎么能这样跟老大说话?!”。
“老三,枉你还爱读四书五经,连这道理也不懂!”老三闻言老五这样说他,立时自感羞愧,只得一旁而立,不再搭理。
这时老大看着众人:“多年的黑暗生活让我们不敢以目示人,我等虽从不杀人,但终究还是背负了杀手的名号!不竟成了别人的间接工具而且还一度与整个中原为敌,试问现下还有谁记得自已的真实面孔?”说罢看了一眼老五,又道:“我虽是空有其名,但也好比一些‘迷失自我’的人要好!”。
老五闻言欲立不稳摇身而退!笑呵道:“不错!我的确以迷失了自我,我十岁时本想成就一翻大事,所以我凭得一身武艺入了朝廷。再后来,因为先皇的命令,我遇到了你们,虽然那时不曾以实面相见但我还是惊喜。我以为从此,我可以和众兄弟成就一番大事!但让我没想到的是因为先皇的再次命令..”
众人听老五说到这,却见老五却没有在继续说下去而是左手摸了摸脸上的面具!待到手放下时又接着道:“我们都戴上一张相同的面具,而这面具一戴就是二十五年,整整二十五年啊。然而这二十五年间,我们十人却又从不相识!熟悉的不外是声音和步伐;我一直在想如果有一天大家都摘下面具,如若不出声,我想大概谁也认不出谁”。老五的话语中似有哽咽,除老大以外几乎都是低头不语。
这时只见老五突定住脚举起手又道:“难然命运对我有诸多不公,但我也决不会向你一样,变得这般畏首畏尾!!”说罢又用手指着老大。
这时另一人忽道:“无论老大变成什么样,我也会认他为老大!”语气显得无比坚定,老五不回头,便以知道适才说话的这人是老十。
“老十,你我兄弟一场,现在沙鹰在江湖上已无作为,你这又何必?”老五说着便欲回头时,不料的是,却见老十已站到了老大的身后。又是说道“一年不见,没想到老十的轻功又进了一层啊,老十,你好自为之吧?”。
老三闻言急道:“老五,你这是什么话?”
老五对老三的话并不理会,只是四下注视:“众位兄弟,谁想跟我走?”
“老五,大家刚聚在一起!你这是在唱那出啊?”
老五见这人是老九,不竟顿声道:“噢,对了,从今往后沙鹰便没有老五,你们今后也别再叫我老五,”。顿了顿,见大家都不作声,又是缓声道:“当然了,若有谁想跟着我,那我也自会还和他兄弟相称!”。
老六和老七虽都不识字,但也还算听得懂一点!两人早就想上去按住老五把他痛扁一顿,但又见老大在场,每次都只好忍住。
而老二站在一旁却冷言自语:“有些人还是趁早走了的好,免得在这蛊惑人心!”
老五知道老二这话摆明了的是在说自己,于是讪笑道:“老二,你之前不是还对老大有成见吗?怎么这时?”。
老二还不等老五把话说完,便极力打断:“不错!我确实于老大有些成见,就算老大不在场,我也会这样说!就算是我立时死在了这,我也是一样。但至少我不会如你一样!!!”
老五道:“我又怎了?”
老二瞪眼挥袖道:“叛徒!!”。
老五转身哈哈大笑道:“嘿嘿嘿!迷失自我也好,叛徒也罢!你们以后自会明白我说的话的。”说着便以向南走出几步,
此时只见左旁身形一闪,已有一人挡在了老五身前。
老五见这人正是老九,却也不惊不喜,只见老九道:“想走,没那么容易!”老五道:“那你想怎样?”。
这时久不说话的老大却插言说道:“老九!我们从不自相残杀,让他走!”
老九犹豫却不肯让开:“可是,”
老大又是厉声道:“我说让他走,你没听见吗!”老九这才依言站在一旁。
老五纵声长笑却似在讥笑老大无威严一般!众人虽无比愤然但却也不能把他怎样,这时只见老五突然止住了笑声并一动不动,众人皆以为老五身中了暗器。
正值疑惑时却见长老五双手一挥,便一边飞出一样物事!左手是笔、右手则是脸上的面具,分另打在了两边的树上;笔不是普通笔而是一枝褐色的铁笔,铁笔已刺穿了那棵碗口大的树,而面具则成了碎片。
还没等众人回问,老五便再次带着笑声纵身消失在了山谷中!他背着的身影,没有人瞧见他的脸,也没有人知道他会去哪,会在哪出现?
而于老五的叛走,老大也没有深究!只是继续向北而去,而后的人也只是小声嘀咕。
老六和老七道:“嗳,老九,你刚才有没有看见老五的脸?”
老九道:“隔得太远,看不清!”
老七道:“看不清,那意思就是你看到了?”
老九咋道:“你不知道那不在我视线范围内啊?”
老六道:“这,我还真不知道!”
老十沉声道:“你们俩说啥呢?!”。
这时老二忽道:“他既已摘下面具,从今而后‘沙鹰’便没有这个人!你俩也不得再提起他的名字。”老八也道:“对!从他摘下面具起,‘老五’这个人就已经死了”。
几人说话虽小声,但还是让老大听见了,只见他忽停步转身叹声:“他既然不愿正面相识,我想以后我们和他自会再见,只是我希望到时大家就不要再念及旧义!不然我们当中会有人死在他手里。”众人虽连声回应“是”但心中还是大为惊愕;老大转身继续向北,其余人紧随在后。
提示:
二十五年前,浩顺天子手下有‘三大组织’,而其中最得力的眼线便是‘沙鹰’,而沙鹰的成员在那时本有十五人而如今就仅剩下这十人;这十个人曾因为难以分出高瘦,所以那时也经常会让人误以为沙鹰组织其实只有一人。而沙鹰组织的保密不单是一张脸,只要凡是身为沙鹰组织的人,除了只知道自己的身世和名字以外便不能打听第二个人的名字!就算是最高的手领也一样。沙鹰组织有自己的暗语,但凡是被外人或同组织的人知道了名字的人,都得就地自行了断。在禁武令之后,三大组织的名号更是让不少江湖人士闻风丧胆!但自从太子继承大统后,新任天子虽收回了禁武令并且还广发武帖,以求奇人异士。三大组织虽从不过问朝中事务,但还是不免有风言风语传到这些人的耳中。沙鹰组织也因此而退出,过上了无拘无束的日子,这十人虽说这些年并未再以杀人过活,但还是会经常在北国各地来回走动!他们的生活就像普通人一样,但却还是会因为脸上的面具而让人觉得神秘!因为他们从没摘下过。
曾经有人说:他们从不杀人,但却要以人肉作食,就像天上飞的坐山雕一样!这些人肉从何处所来?如果你问他,他会告诉你说那是别人送的;而有的人更多的是在意他们面具下的容貌,因为从没有人见过他们的真面目。
曾经有人说:他们就像面具上的那只黑鹰一样凶狠无比,长着一副恶人脸!结果说这话的人当天就残死在了剑下。还有人说他们有着一副丑陋的脸,因不敢见人所以才示以摭掩!然而说这话的人没活过第二天便死了。
也有人说他们中有的人是江门才子,只因这些才子曾一夜消失过!从此了无音讯;同样!说过这话的人后来却衣冠完整的死在了妓院。
说这些话的人,他们为什么会死?只因他们不是普通百姓,而是江湖上武艺低微的人士,虽然只是武功平平但也在暗杀名单之内!然而杀他们的人却并不是沙鹰组织中的人,而是三大组织中的“烈火”和“追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