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有女百家求,季老夫人去温家求亲的事情很快全城皆知,温璟再次成了全城名媛们的公敌,其中尤以丁家三娘丁楚楚最甚,但齐婉娘等人心里都清楚,她那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这丁楚楚一直属意于宣王,可惜最终却等来了宣王去温府求亲的消息。
丁府。
“那个贱婢有哪点好了?整日里抛头露面,用手摸死人,多瞧她一眼都觉得不吉利,真不知道王爷和小公爷是看上她哪点了?能破案又如何?那不娶了个男人回家一般?”丁楚楚忿忿不平道。
齐婉娘看了温九娘一眼,放下手中的茶碗,微笑道:“楚楚,这你就不懂了,物以稀为贵,那些公子哥儿们见多了端庄贤淑的女子,反倒对那惊世骇俗的,起了兴致。”
丁楚楚冷笑一声:“什么惊世骇俗,不过是仗着不知道从哪个阿猫阿狗那儿学来些旁门左道之术,身上就闻着一股子死人味儿,王爷也不想想日后睡一张床上,呕,这也太重口了!”
丁楚楚说完做了个扇鼻子的动作,惹得其余几个小娘子掩嘴笑了起来。
齐婉娘摇了摇头:“楚楚,你尚未出阁,以后莫要再说如此孟浪的话,让外人听去了,对你的名誉可不好,人后勿要议论她人。”
齐婉娘素来被外人当做贤娘淑德的典范,其余小娘子都忌惮她三分,丁楚楚虽心中腹诽,但嘴上连忙称是。
装什么装。自己明明也恨的牙痒痒,偏生要把自己打扮的跟朵白莲花似得,丁楚楚腹诽道,瞎子都看得出来,齐婉娘对小公爷一直青眼有加,但每次见了小公爷,却又要装作一副拒人于千里的清高模样,待季长歌走后,又暗自伤神,哀叹不已。如此这般装模作样。活的真累。
“我七姐,我也劝了她多次,早日辞了官寻个良人才是正经的,可她如何又听得我的。唉。”温九娘接着道。
“她那种人。自然不会听你的。连自己妹妹都作弄,真是好狠毒的心。”顾月茹冷笑道,她想起上次她大哥顾莲笙结婚时闹了个大笑话。还娶了个温五娘回来,她就恨的牙痒痒,这件事让他们顾家被外人笑了好一段日子。
齐婉娘瞥了一眼温九娘,淡淡道:“不吃点苦头,她又如何能静思己过,再这样下去,温家门风都让她败坏了。”
“婉娘说的是,给她点教训,让她知道知道作为女儿家,应该是个什么样儿。”其余几个小娘子立即符合道。
温九娘扫了一圈众人,嘴角圈起一抹笑意,这些日子她刚琢磨着怎么给温璟点颜色看看,没想到这些人一拍即合,看来大家对温璟的怨念都颇深,这也难怪,京城顶出色的几个男子都给她迷惑了去,光是季长歌一人,温璟便已经得罪了一大半的京城名媛,枪打出头鸟这个道理谁都明白,再看看在座的几个小娘子,可都不是善茬儿,还差了一个最能来事的,季芸熙。
......
温璟打了一个大喷嚏,心道,谁在背后说我坏话......
何文海见温璟来了,忙想躲开,但又折了回来,笑嘻嘻道:“温大人身子好些了吗?在家里歇了好些日子了。”
温璟旧伤新伤,加上刑部也无大案发生,便告假在家多休息了几日,也是为了温祁冉的病情。
“好多了,多谢何大人挂心。”温璟微笑道,看着何文海脸上一闪而过的歉意,其实根本没有必要,换了她,也会选择那么做。
“近日可有大案发生?”
温璟随口问道,一般有大案,也是大理寺先上,想到大理寺,温璟忽然想起似乎有好几日没见到季长歌了,说来也奇怪,季老夫人去了一趟温家以后,季长歌倒是不去了,而宣王倒是一天不拉,每天带着糖葫芦去看山楂。
何文海见温璟跟从前一样,心下释然了许多,到了他这个官位和年龄,他无法不畏惧,即便不为了自己,也要为了家人着想。
“京城没有,不过......边关倒是发生了一件大案。”何文海道。
“哦。”温璟淡淡应了一声,边关的案子跟她没有关系。
何文海见温璟没有丝毫反应,眼神有些疑惑起来:“那个......”
见何文海支支吾吾的样子,温璟问道:“怎么了,何大人?难道陛下把这件案子派给咱们刑部了?”
何文海更加疑惑了:“那倒没有,温大人......真不知道?”
“何大人您就直说吧。”
“这件案子......陛下指定大理寺去办了,并且季大人亲自去了。”何文海道。
温璟心中咯噔一下,边关那些将领都跟悍匪一般凶悍,而且山高皇帝远,在那里,他们便是土皇帝,皇上为何要季长歌亲自去......
“听日子,似乎今天便要启程了。”何文海接着道。
“何大人,我先去一趟大理寺。”温璟说完便转身出了门。
看着温璟匆匆登上马车走了,何文海叹了口气。
马车在路上奔跑着,路过温府时,温璟突然命令车夫停了下来,急匆匆跑回家,拿了一个袋子又上了马车,连周全问话都没有理会。
马车停在大理寺门口。
温璟下了车,直奔大堂而去。
“季大人呢?”温璟气喘吁吁看着依然拄着拐杖的丁武。
“季大人已经走了啊,温大人您怎么来了?”丁武笑嘻嘻问道。
“几时走的?”温璟问道。
“一炷香前,应该还没出城,温大人有什么急......”丁武话还没说完,便看见温璟又跑了出去,摸了摸脑袋,难道大人走之前没有跟七娘告别?
“去城门。”温璟对着车夫喊道。
马车再次飞驰在道路上。
颠簸的厉害,温璟听见自己的心在砰砰乱跳,一种莫名的焦躁蔓延到全身,这种感觉似乎还从来没有过。
天空忽然飘起毛毛细雨,行人一下少了许多,小贩们也都收拾东西收摊回家。
一支黑色的马队缓慢走在路上,一行六人,全身笼罩在黑色的披风下,没有人说话,只有马蹄声杂乱而有序的声音,为首的,正是季长歌。
城门就在眼前,季长歌抬起头,凝视着城门上几个大字,嘴角弯了弯,从腰间摘下腰牌,拿给守城门的士兵。
“季大人!”
季长歌低垂的眸子蓦然睁大,怔了半晌却没有转身。
温璟一路跑了过来,细细的雨丝打湿了她的额头,睫毛,双眸蒙上一丝雾气,整个人笼罩在氤氲水汽中。
季长歌身后的侍卫退到一旁。
“季大人,为何走也不跟七娘说一声。”温璟定定看着季长歌道。
季长歌轻叹一口气,翻身下马,转身看着温璟笑道:“只是去办一件案子罢了,不出半月便可回来。”
温璟看了季长歌半晌,两人就这般对视着,最终是季长歌先撇开眸子。
“我去向圣上求情。”
温璟低声道,圣上那口气始终难消,抑或是对这个“外甥”不放心,自从上次的“假太监”事件后,季长歌便成了圣上眼中的一根无形的刺,时不时扎他一下。
这一别,或许便成永别......
“不必,圣意已决,你去求情,也只是多一个人受牵连而已。”季长歌圈起唇角,看不出丝毫忧伤。
“我与你一同去,多个人也好多个照应。”
温璟固执道,不知是因为自己连累了季长歌,还是因为......
季长歌眼波流转,伸手拭去温璟额头上的雨水,手在脸颊处微微停留,便松了开来,垂下眸子,淡淡道:“关于我奶奶去温家提亲的事,就当没有发生吧,宣王那人,也不适合你,王十七对你好,跟他回江南吧,那是个好地方。”
温璟心一紧,瞪着季长歌道:“你这是什么意思?临终遗言?呵呵,我不是赶来见你最后一面的,你给我好好活着回来,提亲的事,我会认真考虑。”
看着温璟突然发怒,季长歌忍不住笑了起来,心中却暖暖的,要不是旁边有人,他真想把眼前这个愤怒的人儿揉进怀中,可是他不能。
平生最讨厌的便是生离死别,他原想就这般悄无声息的离去,他又何尝不想见她最后一面,但既然注定无果,又何必再让她牵肠挂肚。
但当温璟出现的那一刻,他所有的伪装都在一瞬间崩塌,他想见她,也只是想再看一眼那张熟悉的脸。
忽然明白了季长歌为何失踪了这些日子,温璟把手中的布袋放到季长歌手中,低声道:“里面都是毒药,无色无味,就算尸检也验不出来,不要问我从何得来,我只要......你活着。”
季长歌眼中掩饰不住的惊愕,接过药囊放入行囊中,最后看了一眼温璟,转身飞身上马。
“待你破案归来,我还来这里接你。”温璟轻声道。
黑色的披风在细雨中飞扬,人影渐渐朦胧,最终消失在门外。
城门缓慢而沉重地关上。
“大人,咱们回去吧。”马夫低声道。
“嗯。”
温璟俯身走进马车。(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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