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严松环视着这一群山贼,看到一个四十来岁的人,脸上还有条刀疤,头插山鸡翎,耳朵掉个大环,赤着臂膀,提着扑刀,身上刺着一大条青龙。
李严松知道这个肯定是山贼头,而且要想活命,最好就不要问多余的事情,李严松急忙拿了绝大部分的银子,笑道:“这位大爷,我们只是一个杂戏班,不巧路过贵宝地,身上确实没有多少银子孝敬你老人家,你看这点银子能不能放咱们这些人的小命啊。”说完就将银子放到了一边然后退了回来。
一个山贼急忙将钱拣了,拿到孙正行面前,孙正行本还以为有笔大买卖,结果追近才发现只是一个小戏班,看了看这少得可怜的银子歪着嘴轻笑一声,道:“你还挺上道嘛?”李严松听这话的口气,知道事情有转机,心头也稍微松了口气。
孙正行笑道:“本来你们一个小戏班也没多少油水,不过你的人看到了不该看的事情,这就有些麻烦了,如果他再把事情说于你们,就更加麻烦,你说是不是啊?”
李严松自然知道孙正行的意思,急忙道:“这位大爷,我们可以对天发誓,今天晚上什么都没有看见,什么都没有听见。”
孙正行摇了摇头,抿了抿嘴道:“不行啊!这人心隔肚皮啊!我看还是算了吧!杀。”
众山贼闻音后,举刀就砍,李严松见状实在无奈,只好力拼以求自保,李严松大喝一声道:“兄弟们拼了。”戏班十多号人,各自抄了兵器,使上了自己看家本事,顿时场面乱作一团。
李严松也算是行走江湖多年,面临此时的情形,知道胜算不大,但依然镇定自若,立即叫道:“大家各自为战,自己保重,尽量保护三个孩子逃离”李严松一边说一边挑起手中长枪一扫,逼退正前方的山贼,接着连挽几个枪花,前面的山贼逐一散开,让开了一条不大的出口。
李严松刚看到希望,旁边的山贼又扑了过来,李严松紧握长抢,想守着这个出口,但这些山贼都是在刀口上混饭吃的,很快李严松就被逼了回来,出口又被山贼堵上了。
混乱中一个山贼抡起手中的大砍刀,砍向了躲在一起的三个孩子。三个孩子吓得蹲在一边,面对这个山贼连叫唤的勇气都没有,说时迟那时快,就在这山贼手中大刀要砍将下来的时候,突然‘嗖’的一声,一根红白相间的套绳将这个山贼的手缠上了。
三个孩子一看套绳,知道是和尚救了自己一命转眼看去,见和尚一手拽着套绳,一手舞着长刀抵挡数名山贼,而三个孩子中陈行天要比另外两个要大一点,此时急忙带着赵怀心与薛燕两人往一边躲,希望能找到空隙逃生。
那山贼见三个孩子跑了,想追但自己手又被缠住,于是丢下三个孩子转过身用力将手上的套绳一拽。和尚在一边正全心的应敌,突然手上一着力,整个人顿时失了重心。
幸好自己是杂戏班出身,和尚立即调整身体,才不至于摔在地上,但脚下却一个踉跄,结果不防被其他山贼连砍两刀,鲜血一溅而出。和尚强忍疼痛,猛的一拉手中套索,把自己套住的那山贼硬拉了过来,和尚回手一刀,砍在这山贼脖子上,顿时鲜血溅了和尚一身。
那山贼捂着脖子,知道自己活不成了,索性举刀继续朝和尚砍来。和尚大惊,狠起一脚将这个山贼踹开,正当和尚转身再应敌的时候,只看几把明晃晃的刀,已经砍了下来。顿时鲜血溅起,接着又被一脚踹在肚子上,和尚捂着伤口连连后退,其他的山贼一涌而上,乱刀砍向了和尚,和尚挥着刀也只是做最后无力的抵抗。
和尚旁边的王云风看见和尚倒在了血泊中,大吼一声,疯狂的舞着手中的大刀,这股气势倒是吓退了一些山贼。王云风来到和尚身边,扶起奄奄一息的和尚,连连呼叫两声,和尚喷了两口血,道:“妈··妈的,今··天··还···还真他妈倒霉···我··。”话还未说完,就已然断气了。
王云风正在悲伤之即,那些被吓阻的山贼又举着刀砍了上来,王云风猛吼一声,冲向了山贼。
陈行天与赵怀心还有薛燕,躲在一边不停的打着哆嗦,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四处都是山贼,不断的看着戏班的人倒下被山贼杀死,已经吓得连跑的念头都没有了,特别是薛燕,脸色惨白,双眼都已经定了,赵怀心干脆就将头直接埋在膝上什么也不看,什么也不管,而陈行天稍微大一点,虽然害怕,但两个眼睛还不断的看着四周,不知道是在寻找逃生的空隙,还是吓得已经不知所措。
在一边苦苦奋斗的李严松,转过头见和尚已经死了,心中悲痛万分,但此时的情形却容不得他呆滞片刻,,因为稍微的松懈随时都有可能丧命。
然而正当李严松看了一眼和尚,急忙回头时,一个山贼举刀朝李严松砍了过来。李严松迅速身子一侧,挺枪一刺,那山贼本也没料到李严松反应竟然如此迅速,下意识的一让,避开了这致命的一枪。李严松见一枪不中,急忙着脚步一跨,横枪猛打,正中那山贼腰部,那山贼被李严松横枪打飞出去,捂着疼痛处在地上惨叫,而其他山贼又穷凶极恶的提刀扑向了李严松。
当李严松挺枪刺中一个山贼时,那山贼强忍着疼痛,死死抓住李严松的长枪不放,而另一个山贼乘机举刀就砍断了李严松的左手。李严松丢了枪惨叫一声,鲜血飞溅,右手捂着伤处,用脚使劲一踹,踢开了那山贼,连连后退,而其他山贼举着刀又扑了过来,其中一个山贼飞脚将李严松踢倒在地,其余的山贼挥刀砍向了李严松。李严松已经无力反抗了,双眼充满了无奈看着不远处的三个孩子直到断气。
“大哥。”李严柏回头看见李严松被乱刀砍死,大叫一声,全然不顾面前的敌人,提着双剑就冲向了那几个杀李严松的山贼,那几个山贼被李严柏的气势所吓,呆了半晌后,又全部提刀砍向了李严柏。
夜风呼呼的吹得火把的火星四散,声声的惨叫随着凄风在暗淡无光的树林回荡,戏班的人依然在奋力的抵抗着,但始终寡不敌众。此时整个戏班几乎都已葬送在这群山贼刀口之下,就只剩下方灵绢和三个孩子,全身是伤的方灵绢提着剑依然护着三个孩子,而三个孩子早就已经吓得面目无色,呆呆的看着周围的山贼。
而此时也变得异常的安静,当所有山贼全都围着方灵娟的时候,并没有急于动手,不少人都发出一种极度恶心的笑容。
方灵绢看着夜空,又看了看三个可怜的孩子,呼吸也变得沉重,轻声道:“燕子,小天,阿心,怕吗?”陈行天三人哪里还有胆子回答,只是张大了双眼看着方灵娟。
方灵娟道:“你们三听着,现在是最后的机会了,待会我一冲过去,你们趁机找空隙跑,不然就再也没命了知道吗?”说完看着所有的山贼,寻找着孙正行,当找到那孙正行的身影时,方灵娟提着剑就冲了过去,几个山贼顿时就围了上去,而陈行天三个孩子,哪还有勇气起身逃命,三个蹲在一边,看着方灵娟,身中数刀倒在地上。
孙正行一把抓着方灵绢的头发,将她慢慢的提了起来,方灵绢也只剩了一口气还在,双眼含着泪水,眼睛却看着三个孩子,其中一个山贼来到孙正行身边乞求道:“老大,这小娘们现在杀了怪可惜的,不如让兄弟们快活之后再····”话还没有说完,孙正行手中的刀就已经刺进方灵绢胸膛的,方灵娟最后无奈的泪水从脸上滑落,随着夜风撒在了树林中。
孙正行丢下方灵娟的尸体,冷冷道:“你他妈是来寻乐子还是来杀人的?没看见死伤这么多兄弟吗?”
那个山贼闷闷的应了一声,看着已经死了的方灵娟也没了兴趣,悻悻的走到一边看着陈行天三人,道:“老大,这三个小兔崽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