zz001难得的沉默了。
半晌,它才慢慢说道,“的确,对于女主来说原剧情中的结局也太惨了些。”
“难得你一个系统也能对女主的境遇抱有同理心,果真是侵染了情情爱爱,境界上去了。”谢知言有些讶异,但是联想到小智障和前女友之间或许也出了点什么乱七八糟的事儿,倒也可以理解。
zz001刚刚稳定的情绪,瞬间被毁坏。
“……宿主!”
“ok,明白,不提了是吧,可以。”谢知言背着竹篓,看着不远处的小木屋,“你继续学习反思吧,我做事了。”
宿主独有的声音,带着不紧不慢的节奏传来,让zz001仿佛被看透了似的,瞬间关闭刚刚正在看的文档,“如果挽回前任”,类似的还有“每天一个复合小技巧”“如何让前任主动”。
不对,它虚什么?
它可是尊贵的系统,排名一路上升的系统界新贵!
难道还能任由一个小小的人类奚落?
zz001突然想到了自家宿主过往任务中的辉煌战绩,做任务的时候也总感觉不温不火的,怎么总是越走越高,越来越开阔,结局不说超一流完美也是没人能够达到的程度。
……算了,继续看吧。
自认为宿主不用它操心,自己的人生大事才更重要,zz001又点开文档,开始细细揣摩起来。
原剧情中,猎户把春娘领走,两人在经历了初期的磨合,磕磕巴巴也是过了一段堪称幸福甜蜜的日子,当然这种幸福甜蜜的概念是在遭受过前夫虐待的春娘所看来的。
在谢知言看来,也并没有什么甜蜜可言,充其量是一个相对正常的粗糙男人对待自己唯一的媳妇,在发泄了累积多年的欲念之后,所能给予的一点衣料食物和居所。
好在春娘所求不多,也可以说这个时代的女子大都如此,只是春娘更甚。
如果日子能一直这样过下去,倒也不失为平凡的圆满。
可口舌能杀人,陈家村的那些村妇的指指点点不说,还有周边的泼皮流氓来试图占便宜,被春娘叫破便倒打一耙,再加上镇上前夫家还有个扶正了的妾室姜兰,在背后架桥拨火,恨不得春娘被践踏到万劫不复之地方才开心。
这些种种现实的锋利,仿佛隐藏在湖中的水蛭,表面上看着波澜不惊,实则逮着机会就要扑上来撕咬,钻到你的皮肤里吸食血液。
偏偏原主是个小心眼又多疑的男人,大男子主义强烈,原本就对春娘的那些捕风捉影的事儿心有芥蒂,但是抵不过长久以来的心思,将春娘用一头野猪换走后,也是对她忽冷忽热的。
一时觉得春娘哪哪都好,身子娇软,面容漂亮,对着自己也知冷知热温柔体贴,正是他梦寐以求的好娘子。
可一时又觉得她对着之前的男人,是不是比现在还要殷勤体贴?
那马夫呢,是不是她有意勾搭?她还有没有勾搭别人?
心底深处始终觉得她是个不洁的妇人,但又正是因为如此,他才能有机会将人给娶到手。
这种爱慕纠结和痛恨交织在一起,原主对着春娘是不知如何是好,只一颗心整日像是在油锅里煎炸过一般,不过他人本就不开朗,倒也没人察觉。
可自家娘子招来了些地痞流氓,成日在村头转悠,是个男人都不能忍啊,尤其是在春娘被调戏之后。
原主一身蛮力,失手将人打成重伤,但他以为将人打死,便打算收拾东西跑路,春娘挎着包袱正准备生死相随,没想到被他扬手重重扇了一耳光。
“贱人!要不是你,我岂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我算是看明白了,天生的荡货,丧门星!柳家男人也是沾了你那银剑的身子给榨干了精才死的吧?”
原主眼中的厌恶和痛恨不是假的,春娘一下子被打倒在地,心头被痛击,
她捂着脸,心内剧痛,只觉得这世间再也没有她的容身之地,她自以为的良人,原来一直是这么看待她的。
可看到他即将离去的背影,她猛地上前抱着他的腿,苦苦哀求。
“……夫君,我可能有了身子。”
春娘不说还好,一说起这个,她认为能留住夫君的底牌,不料她的夫君更是狂怒。
“想拿身孕要挟我?别说不可能有,就算有,也不一定是我的,找你的奸夫去吧!”
这句话,像是一把刀,重重的捅进春娘的心脏。
她再也没有挽留男人,也知道家里不能再住,便收拾了些用具,到了山上一个猎户打猎时候的落脚点,开始小心翼翼的活着。
毕竟,她肚子里还有一个小的。
春娘本来是想死得的,在她看来,她什么都没做错,在家时听从教导,勤恳乖顺,一切听爹娘的,出嫁后听公婆夫君的,哪怕日子过得再苦痛,也不敢抱怨一句,女人呐,都是自己的命不好。
遇到猎户,她觉得自己总算活出了点儿女人的滋味儿,可猎户也不是良人。
现在有了肚子里的孩子,哪怕全天下都觉得她贱,都不爱她,可以随意践踏她,可她自己生的孩子,她好好的养大,总会和她亲的吧,会……爱她的吧?
她不知道,猎户本就以为她不能生,当初她被休也是因为不能生,所以才笃定春娘要么是骗他,要么就是给他戴了绿帽子。
但自从他离开,一切都不重要了。
就在春娘在山里养胎到五个月的时候,被人发现了。
那几个恶人打着为朋友报仇的旗号,叫着夫债妻偿,用极其惨烈的方式奸银了她。
等到猎户在外投军,混得了点名堂,自以为有底气回老家,又想起了老家那个身子极软面目漂亮但是品行不好的妻子的时候,春娘坟头的草都有几丈高。
那些人用极其阴损罪恶的手段,将春娘害的流了产,还遍体鳞伤,春娘拼着最后一口气咬掉了其中一人的根,然后自杀身亡。
案件传来,令人震惊,春娘承受了如此深重的痛苦和冤屈,但无人替她申诉。
只有她娘陈周氏,敌不过舆论压力,收拢了她的尸首,给她在山脚下随便立了个小坟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