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三当家找书生呀,做的还真不是谋财害命的事儿。”
“哦,此事怎讲?”
那近卫就喜欢苏瑾白这样的听众,不仅听,还能时不时给点反应。
这样的,就算不给银子,他也愿意讲出来,权当闲聊了。
“三当家的女儿如今五岁了,放在寻常人家,那也是该开蒙的年纪了。”
“只是咱们就高风寨,什么条件你也是知道的,舞刀弄棒,个个都算沾点儿行。”
“可这舞文弄墨,就要难倒一大批英雄好汉。”
“听说三当家的女儿,虽说自小在寨子里面长大,可对他们这些粗人,实在是不感兴趣。”
“其实也不怪那小姐矫情,实在是三当家给小姐配的丫鬟,都是五大三粗,快能抵得上五个小姐了。”
“小姐自小没了爹娘,却偏生学了她亲爹娘的性子文文弱弱,成日对那些琴棋书画感兴趣。”
“也不知道从哪儿找来几本书,常常躲在闺房里暗自琢磨。”
“三当家疼女儿,就想着给他女儿找个启蒙先生,谁知道这思来想去,竟没能在寨子上找到一个合适的。”
“这才动了劫人的心思。”
他们高风寨向来是货留人去,虽说近来有些兄弟们的确是猛浪了,在山上待的久了,起了些歪心思。
可这抢劫姑娘家,也仅限于附近的城镇。
毕竟,这附近的城镇有哪些,人家是他们招惹不起的,他们清楚的很。
但是,这过往的客商可就不一定了,谁知道是哪位大户人家派出来了历练的公子小姐呢。
这样的人,他们清楚的很,一旦动了,他们高风寨恐怕就要彻彻底底的消失了。
也正是因为他们的规矩,所以银货劫了这么多,真正报官的人,反而少之又少。
现在有不少熟悉的商户,你已经懂规矩了。走到他们高风寨的地盘上,见了他们高风寨的人,根本就不抵抗。
老老实实的给他们留一辆马车。
不过,也有阴险狡诈的。
知道他们的规矩,在最后一辆马车里装些不值钱的物件儿。
这样的人嘛,他们高风寨自然有他们自己的处置办法。动不得人,那等他们走出了高风寨的地盘,不说杀了,打上一打总是可以的吧!
这倒是说远了。
话又回到这位小姐的身上。
“三当家没有妻子,无儿无女。”
“人到五十才捡了这么个小女儿,一心一意是捧在手心里,当亲生女儿疼着。左右成日,待在山上无事儿,养女儿倒也颇有一番乐趣。”
“这不今日早上就下令让大家伙,给他带个书生回来嘛?”
“原来竟是想要拿来当教书先生呀!”
“不过就凭咱们高风寨的地位,想要去附近的城镇里找一个先生还不容易?”
“你这话夸出来,你自个儿信吗?”
近卫也终于发现他这张嘴不太靠谱了,原本还有的几分小心警惕,被这贸贸然的一句,给一脚踢的烟消云散了。
他为什么能在三当家跟前伺候,不就是因为他能说会道拍马屁吗?
是不是给他讲点寨子里的趣事,消遣消遣。
苏瑾白比他更会拍马屁!
这就让他产生了一种危机感。
不过,啧,拍马屁都要拍到马蹄子上了。看来,也不是什么劲敌呢!
他在这高风寨,待了这么多年,捂着他仅剩的良心说,高风寨从来就没干过好事!
哦,三当家捡女婴这回事儿,勉勉强强算一个。
周周的百姓见了他们高风寨的人,哪个不是提着裤子跑,敢来他们高风寨当差,是嫌自己头上的脑袋长多了吗?
大块头也在心里暗自吐槽,苏世子可真是昧着良心在说话了,为了剿匪,实在是付出颇多呀。
“我这不是实话实说吗,有大哥这样的人带着,平平安安在寨子里当个差还不容易。”
这话可算是夸到近卫的心坎儿里了。
这寨子上有多少条人命,是他从三当家手里救下来的。
三当家是个狂躁易怒的性子,大喜大悲,那是常有的事儿,更可怕的是,这样的人喜欢随着性子办事。
多少次,底下的人犯了三当家的忌讳,都是他好言劝救下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