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吧去吧!”
南清暖尴尬的转过身,摸摸自己发热的脸蛋,自己还真是好久都没这么蠢过了呢!
她站在小路旁,颇为无聊的拨了拨路边花丛里的花,这个季节了,也不知道是什么花开得如此的艳。
远远望上去,竟像是一片红枫。
她突然就想到了雾灵山,雾灵寺的住持,已经换过了,虚空也如今成了那里正儿八经的和尚。
雾灵寺下便有一片红枫,再过些日子去瞧,恐怕是一片美景不胜收吧。
只是因为奔波得累了,她心里像是陷入了一片荒芜,偶尔杂草丛生,却再也没有了早年所见过的那些花的影子。
明明她,已经从前世中恢复过来了,不是吗?
为什么还会时不时的想起呢?
伊人远逝,空留一地残香。
苏瑾白从窗户里跃出来的时候,所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幕,南清暖无措地站在这一丛花面前,脸上,眼神里尽是飘忽茫然。
有那一瞬间,他觉得她压根儿就不是这个世上的人,许是仙人下凡,妖精入世。
心里某一处轰然塌悬,却有一朵花骨朵儿在下面颤颤巍巍地立着,汲取着最后一丝的阳光,拼尽全力地开花。
这种感觉他二十几年从来都没有经历过,他承认,在阿暖三番五次的隐瞒他过后,他的心里动摇过。
他也逃避过。
他不是不知道,她去竹园了,甚至就是他写信,告诉阿暖,让她去的。
至于到底是想试探什么,他自个儿也不清楚。
风吹起她鬓角的发丝,给她这一刻清冷的脸上,平添了三分,即将羽化登仙的缥缈!
“阿暖!”
他终究还是没有能忍住,出声唤到,他多么怕他迟了一刻,眼前的人就会消失。
“你怎么在这里?”她想了好久的称呼,最后沉默了片刻,选择了用你代替。
两人虽然近在咫尺,却比当初一个在江南,一个在漠北时,距离还要遥远。
“阿暖!”
“这个是在父王的书房面前,你做什么呢?快松开。”
南清暖万万没想到,这人会突然抱住自己,要知道,这书房外面不知道藏了多少双父王的眼睛。
可她更清楚的是,当初苏瑾白进她的闺房,难道父王就真的不知吗?
难道她就真的不知道父王或许会知道吗?
如今,她与瑾白哥哥已经是夫妻,不过是这样,相互抱一抱而已,比当初苏瑾白夜闯她闺房,罪行可要轻得多。
“阿暖怎么一个人呆在这里。”
“那瑾,相公为何一个人,出现在父王的书房门前?”
“这不是去找大哥吗,没找见,我就出门溜了溜,怎么,王府还有什么宝贝不成?想要藏着掖着。”
“王府最大的宝贝,不是都已经被我娶走了吗?”
“那倒是没有,只是担心你一个人迷路罢了。”
“这王府,为夫当初为了找夫人的闺房,可是下了不少功夫研究过的呢,虽说不是多熟悉,但也不至于在大白天能迷路。”
“你还记得你干过的那些荒唐事儿呢!”
“喝醉酒了,醉醺醺的往我闺房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看见你这样无赖的人。”
“要不是因为无赖,王妃舍得将你这么小就嫁进平山侯府?”
“行了,怎么说你都有理。”
“既然来都来了,那咱们去书房看看父王吧!”
别以为她没看见,他的脚底下粘了父王书房窗外的红泥!
这人分明就是刚从父王的书房里跳出来,还在这儿跟她撒谎。
苏瑾白一转过头,就看见了那一串儿印子,心里暗恼。
好在,从书房窗外过来的那一段,走的都是草丛里,想来没什么印子。
“行了,也没必要遮遮掩掩的了。”
“我知道你刚从书房的窗子跳出来,你脚下的红泥,我熟悉的很,当年我因为踩着一片红泥,被父王罚抄了十篇大字。”
“从那以后我才知道,这红泥只有父王的窗外有。”
苏瑾白目瞪口呆,他哪儿会知道这一段过往。
早知道他就堂堂正正的在书房里等着她了,非得要偷鸡摸狗的从窗户里跳出来,娓娓缩缩的就算了,还被人给一眼识破了。
“阿暖,我不是有意要骗你的。”
“只是刚才有一个中年男子进去说,你在外头等我,我才想了这么个馊主意,想要给你个惊喜。”
“花言巧语!”
“你找父王,是为了今日早晨的事吧!”
“诶,有时候夫人太聪明了,也不是什么好事儿呀!”
“你要是不想着骗我,哪会有这么多的弯弯绕绕。”
“殊不知,撒了一个谎,就用千百个谎来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