琥珀对这年青男子很有好感,因为这人先前救了她一条小命。此刻见他为姐妹二人赶车,更是感激。
她学着白骏捷王小虎等武者那样,拱手道谢说道,“多谢这位大哥哥出手相救!小弟感激不尽!”这次她没忘记隐藏自己的性别,说话还挺装模作样。
翡翠听了哭笑不得。这妹子还真是个奇葩。
男子瞧着她那小孩扮大人的逗趣模样,呵呵爽朗的笑开了。
三人一同往北而行,赶车的年青男子名叫叶小楼。一路上撩开帘子聊天说话,倒也其乐融融。
这会大家稍微熟悉了些,翡翠问起他此行的目的,“敢问叶少侠去漠北有何贵干?”
“我娘旧日的好友金香云,有间虎门客栈开在出关的边疆。最近漠北沙匪猖獗,生意很不好做,因此传信给我娘,助她一臂之力。”叶小楼坦率的说道。
琥珀插嘴问道,“那些与你打斗的人又是谁呢?他们就是沙盗吗?”
原来这叶小楼途中行侠仗义,杀死一名采花大盗,哪想到这人竟然是漠北七怪之一。这七人臭味相投,无恶不作,倒也有两分义气,竟然寻到他报仇。
哪里晓得踢到铁板,六人出手,只有三个活着跑掉了。想来以后也未必再敢来生事。
他解释后,琥珀非常的不太明白,又问了一句,“是采皇帝的花吗?为何要杀采花的人?”
叶小楼一边驾着马车,一边转头以求救的眼神瞧了瞧方翡翠,表示无奈。这个问题该怎么回答?
翡翠搂着琥珀说道,“采花是指坏人欺负花一样的漂亮女子。”
琥珀哦了一声,转念一想,忽然明白了。虽然没见过什么世面,读的又是圣贤书,不过举一反三,隐约猜测得八九不离十。有关男女之事,她脸红红的,不敢再问下去。
车中稍微安静了片刻。大约都在脑补关于“欺负”这件事情。
叶小楼犹豫了片刻,最后还是问起翡翠,“方姑娘,我见你先前使的剑法有几分眼熟,似乎是四季门的春风剑法,可是不尽相同,这又是何道理?”
翡翠前世精通击剑,后来拜了位师父,正是来自四季门。她天资极其之高,人又聪明绝顶,将前世所学的西洋击剑之术,溶合了春风剑法,独创了这个西式春风剑。
她自然不会老实交代什么穿越的鬼话,随口便答道,“小妹是拜师四季门,这剑法却给我稍微改动了少许,多加了点刺和劈的动作而已。”
叶小楼一听大喜,“原来你就是大师伯收的那位天资绝顶的弟子!他吹得天上有,地下无,我还挺不服气,原来果然如他所说的不同凡响。对了,不晓得师妹可曾听师伯提起他师弟叶满楼?”
翡翠脑子稍微一动就晓得了,“哎呀!原来是自家人,难怪听你这名字觉得熟,叶小楼自然是叶满楼的儿子。。。哈哈。叶师叔的大名,谁人不知,哪个不晓!大名鼎鼎的‘满楼红袖招’啊!”
叶小楼脸色一红。“满楼红袖招”这个外号却不是指他爹的武功,而是那处处留情的性子。
翡翠嘿嘿的笑,又问道,“师叔使剑,四季门的武功以飘逸轻灵见长,而你的刀法却是浑厚霸道无比,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落叶刀法,你娘应该是叶师叔的好友‘苦心神尼’吧!”
“师妹好见识!这个。。。我娘的确是苦心神尼。这事江湖上只有少数几个人知晓,还请方师妹不可随意说出去!”
琥珀听得云里雾里,却是弄明白了这位哥哥与二姐的师门有渊源,竟然是个师兄什么的。
她乐坏了,一直就想有个武功高强的哥哥。白小将军虽好,可那毕竟没半点关系。这位却是货真价实,是二姐的师兄,那么勉强可以算是个哥哥了。
琥珀拍手笑说道,“真好,这下我以后有哥哥了!”
叶小楼听了这话,看了看明媚动人的翡翠,握着缰绳的手稍微抖了抖,神游太虚,一下子稍微想得远了点。
他回过神来说道,“方小弟,你放心,只要有哥哥在,谁也不能欺负你。”
酱油小弟琥珀哪里晓得他心里的念头,只觉得高兴得要命。
接下来的路上,叶小楼这个车夫不但免费赶车,还任劳任怨,自动自发的跑腿。有客栈自然方便,没有落脚的地方,他就得打水烧茶,服侍二位贵气小姐公子。
琥珀不过八岁,其实没多大必要女扮男装,可是她自己却牢记二姐的话,将“弟弟”这个角色扮演到底。
翡翠也懒得同叶小楼说清楚,隐隐的倒希望看这小子知道实情后的傻样子。
尤其是见妹子尽力学着隔壁李德宝那般走路行事,自称小弟,她心中就乐得不行,几次没拿捏好,憋不住了,差点笑穿了帮。
结果“方小弟”就成了琥珀的小名。
一路上人烟越用越少,黄沙荆棘多了起来。白天热得厉害,晚上又冷飕飕的。气候非常恶劣。
幸而叶小楼早先提醒了两人,多准备了些被褥,晚上找不到宿头,在马车里不至于被冻坏。
琥珀心里很过意不去,因为叶小楼一直睡在车外。他连被子都不盖,随便舖了层粗布,就地躺下。
某天晚上,她终于忍不住了,抱着一张毯子,摸索着下了马车。还没走近,叶小楼就已经醒了过来。原来他竟然是随时保持着警惕,为马车上的两人守夜。
一看是“方小弟”抱着毯子走过来,心中一暖。虽然他武功高强,大冬天都不用被子,可是有人记得他的冷热,到底让人感动。
说起来,叶小楼也是个悲摧的。爹是个无行老浪子,娘是个严肃到极点的尼姑。
问题是,一个是苦修的出家人,一个是满江湖的调戏女侠的风流大侠。两人竟然是非常好的朋友,毫无男女私情。
叶小楼到如今都不知道为何这样两个人,怎么会凑到一起,还生下他这个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