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聂清寒放下碗,轻轻笑道,“不如我们接下来去苗疆吧。”
“苗疆哇......”风轻摩挲着下巴,“那可是个险地呢。”
花千落才不管什么险地不险地的,直截了当的问:“多远的路程?”
“骑马的话一个月,但是依照我们的速度......”聂倾涵看了一眼正在对伊晨纠缠不休的毕雪娇,顿了顿说道:“大概三个月。”
“三个月......”花千落想了想,算了下时间,点点头道:“我赞同。”
聂清寒看向风轻。
风轻挑了挑眉:“这还用问我?”
聂清寒微微一笑:“那好,就这么定了。”
“诶?倾涵,什么就这么定了?”
毕雪娇终于注意到了三人,凑过来好奇地问道。
“接下来我们的目的地就是苗疆。”花千落笑着解释道。
“苗疆?”伊晨也走了过来:“苗人善巫蛊之术,此行安全否?”
“安全怎么可能称之为历练?”风轻翻了个白眼。
伊晨闻言略略思考了下,点头赞道:“好,就去苗疆。”
毕雪娇刚要点头,突然狐疑道:“我们为什么要听你的?”
“是你一个人,不要把我们扯上。”风轻纠正道。
毕雪娇语塞,嘴硬道:“我抗议!”
“抗议无效。”伊晨淡淡的驳回了毕雪娇的话。
毕雪娇愤愤的看过去,刚要反驳,却看见伊晨的手恰好拂过怀中的止水剑,不由得住了嘴。
乖乖,她这才想起来,刚刚伊晨甚至都没有拔出剑。
聂清寒微微笑了下,白嫩的手指在地图上划过:
“这里,是我们现在所处的位置——离火城;离这里不远处有一个村庄,大概两天的路程。但是——”聂清寒的手指顿了一下,面上浮现出一丝无奈的笑容。
“我们没有钱住店。”
毕雪娇一口把嘴里的鱼汤喷了出来,不多不少,刚好均匀的全部喷在了伊晨的长袍下摆处。
伊晨的脸顿时黑了下来。
“什么?!你们要本小姐去......睡野外?!”毕雪娇瞪大眼睛。
“当然,你也可以选择找个乱葬岗把坟刨了睡棺材。”伊晨冷冷地说道,转身去河边换衣服去了。
“喂!你什么态度啊!”
毕雪娇大怒,软鞭一甩便要跟上去。
“等等!你现在过去是要看裸男吗?!
花千落惊道。
毕雪娇硬生生的止住了脚步。
裸男......
算了吧还是。
“接下来呢?”风轻问道。
聂倾涵的手指继续在地图上游走着:“如果我们还像现在这样打打闹闹的走着的话,我想三个月也到不了苗疆。”
风轻瞪了毕雪娇一眼。
毕雪娇脸一红,低下头讷讷不作声。
“算了。我也不细说了,接下来咳......我们只能走野外,其中还要经过——合欢宗。对了,洛公子你不需要戴面具了吗?”
聂清寒这话题转的太突然,花千落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当初她戴面具是因着这张与她母亲秦清极其相似的脸,现在不带面具是因为面具眼角的泪滴......与周围没有认识秦清的人了。
只是这合欢宗......花奴......她要是见到这张她恨之入骨的脸,不激动才怪呢。可是聂清寒......她怎么知道?
“面具啊,”花千落顿了顿,从包袱中拿出面具施施然带上,“之前忘记了。”
“那以后可别忘了,会惹麻烦的。”聂清寒微微笑道。
“麻烦?什么麻烦?”风轻疑惑道。
“啊啊......”聂清寒偏头,“洛公子的脸一露出来,不知要祸害多少鱼和雁呢。”
“呃......”风轻略略有些尴尬,脸一红,悄悄地别过头去。
毕雪娇一挑眉:“有奸情呦~”
......
伊晨整理衣衫的手顿了顿,如无其事的继续整理,耳朵却悄悄地竖了起来。
......
“别瞎说。”花千落拍掉毕雪娇在她眼前晃来晃去的手撇撇嘴说道。
“你还能瞎扯,证明的你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那么我们现在就走吧。”伊晨牵着枣红马走了过来,居高临下的看着毕雪娇。
“喂!你懂不懂得怜香惜玉啊?!”毕雪娇‘嚯’的一下站了起来,毫不畏惧的仰着头直视伊晨的眼睛。
花千落忍不住‘扑哧’的一声笑了出来。
怜香惜玉......跟伊晨说了也是白说。
“怜香惜玉?”风轻也站了起来,牵过自己的马对着毕雪娇笑了笑:“那你是‘香’还是‘玉’啊?”
“喂!你!”毕雪娇被噎住了。
聂清寒与花千落把火熄了,也都站了起来,开始收拾行囊。
“等等!我......我是病号啊!”
毕雪娇有些急了。
“那也是无能的病号。”伊晨一个翻身上马,冲毕雪娇挑衅的笑笑,扬长而去。
风轻接过花千落扔过来的帐篷,冲毕雪娇耸了耸肩,跟上伊晨。
花千落与聂清寒也都纷纷上马,原地只留下毕雪娇一人。
毕雪娇咬牙跺了跺脚,要去牵自己的马,却不想被脚下的石头绊了个趔趄。
瘪瘪嘴,忍住眼中的泪水,毕雪娇仍旧高昂着头,翻身上马。
“驾!”
骄傲的红裙随风飘着,少女敛了委屈的泪水,努力跟上同伴的脚步。
......
伊晨悄悄回头看了一眼,不出意外的看到了那抹张扬的红色,心底终于悄悄的松了一口气,嘴角不自觉的浮现出一抹微笑。
“喂,看上人家姑娘了?”
风轻轻佻的吹了个口哨,笑嘻嘻的调侃着。
伊晨恢复了冷脸。“胡说。”
风轻依旧一副了然的神色。
“怎么?想比划比划?”伊晨看了一眼风轻身后的问心剑,挑眉道。
“诶?别!!!千万别!”风轻连忙说道,“我胡说,对,是我胡说行了吧!”
“哼。”伊晨淡淡的瞥了风轻一眼,胯下的枣红马嘶鸣一声,加速奔跑起来。
“喂,等等我啊!”风轻冲着伊晨的背影叫道。
后头看了看聂清寒与花千落,风轻微微一笑。
“驾!”
......
聂清寒看向身旁的花千落,道:“清寒真没有想到洛公子的骑术也这么好。”
花千落默不作声。
“洛公子想要问什么都可以问清寒的,这些天的事情清寒也是知道一些的。”
花千落眼神一亮,却不知该从何问起。
“我......年小枝......”
聂清寒微微一笑:“这个洛公子就不用担心了,那年小枝乃是毒宗流音假扮。”
花千落佯装不知:“流音?!他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你毒宗的事情你自己都不知道......
聂清寒暗暗腹诽着。
“喂!前边的那两个喂!”
花千落刚要再次询问,便听见身后远远地便传来毕雪娇的大喊声。
“呼......骑那么快干什么啊?也不等等我......诶,快说快说,刚刚你们两个商量什么呢?”
毕雪娇很快便跟了上来,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毕雪娇兴致勃勃的问道。
“我们啊......”聂清寒故意卖了个关子,如愿看到毕雪娇好奇的表情,这才继续说道:“刚刚洛公子向我询问年小枝的事情。”
毕雪娇嘴角僵硬了一下:“年小枝?他不是已经死了吗?”
说完,还颇为嫌恶地皱了皱眉:“我真没想到他居然是毒宗的奸细!难怪我当初一看他那贼眉鼠眼的样子就感觉他一定不是什么好人!”
聂清寒笑笑,继续道:“我当晚隐约间觉得有些什么动静,只是中了迷药,虽然剂量不太够,但也浑身无力,只是觉得好像有人在打斗。”
“对。”毕雪娇肯定的说道,“打斗的人是我,另外的一个人我不知道是谁,天色太晚了,我只是觉得身形有些像年小枝。”
......
“那晚你到底看见了什么,你叫我出去?”风轻疑惑的问。
“一个白影。”伊晨说道。“看身形......年龄大概与我差不多。”
“然后你叫我出来,我们一起追踪那个白影——”
“却跟丢了。”
伊晨接道。
“对,然后这时候那个白影又出现了。”风轻放缓了呼吸。
“撕了你的一片衣角,又消失了......那么,我们可不可以做一个大胆点的猜测——”
风轻猛地一惊。
“你是说......如果这两个白影,不是同一个人?”
伊晨点了点头。“至于洛千华为什么会到那个破草棚里,杀了年小枝,不,流音......我敢肯定,至少,他绝不知道,年小枝就是流音。”
“有人陷害他?”风轻疑惑道。
“这是肯定的。”
“但是为什么?他又能从中得出什么好处?”
“不知。”伊晨摇了摇头,“甚至我们也不知道那人到底是针对洛千华还是针对我们......”
“这种感觉......真不爽。”
......
“那你为什么没有中迷药?”花千落皱眉问道。
因为那*是我下的......
聂清寒暗暗说道。
“可能是因为这个吧......”毕雪娇从衣服里拿出一小块玉坠,里面正在活动的蛊虫清晰可见。
“苗疆的东西,据说可以避百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