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敌军动作之迅速超出我的意料啊!”少钦看着城外黑压压的一片敌军,感叹道。
“先生不是说要五日敌军才到吗?如今这才刚过了两天,敌军便与兵临城下!”
“尉迟叔叔不必这般刁钻,敌军这一去一来竟然马不停蹄,不容小觑啊!”芸萱站在少钦的一旁说道。
这时一小将提枪叫阵道:“城上可是钟纪钟太守?本将乃蒙元帅帐下李中李将军麾下参将,我军奉令追击宋军残部,凡沿途城郡当无条件协助并有必要时得听从我们调遣,若有违令者以乱军论处。钟太守这是何意,莫不是早早便与宋军勾结在一起了吧!”
城上少钦轻哼了一声。
“放肆!本公再不济也是一郡郡守,堂堂地方大员,该如何处事须由你一小小参将在此说三道四?”
少钦并未管他是何脸色,只依然强势地说道:“主公既令我治守一郡,自然马虎不得。前日大战宋军于野,我军死伤无数。三山贼人又袭我中军,致使我军损失也颇为惨重!城中防守空虚,而三山贼人又在外虎视眈眈,何况城中还有十数万百姓,故在下也是不得不慎之又慎!”
“我想李将军也是个通情达理的人,应当知晓在下的难处!”
见城上钟纪向他服软,这也算没驳了他的脸面。便钟纪的作法也确实让他不爽,只轻轻抱拳表示个意思,说道:“本将军也明白钟太守所行不易,然我军数万人一路追击敌寇,一路北来,精疲力竭!近两日更是快马加鞭,昼夜不息,日行三百余里,直至横水岸方还!如今大军已是疲备不堪,还请钟太守行个方便,让我大军在城中修整两日。”
李中虽行事张扬,但此时也不得不放下身段。更何况人家一地方大员也不比他差到那儿去。
“不是在下不与将军方便,只因城中十数万百姓全系于一身,不得有丝毫差池,还请将军出示符节以证明身份!”
李中取出蒙都的那支令箭交付来人,少钦拿着令箭装模作样的看了半天,忽然恍然大悟,似是在说原来如此,看得城外的李中满脸的鄙视与不屑。
“果真蒙帅令箭!李兄,愚弟也是情非得已!毕竟身后跟着十数万人的性命,不得不慎重。有所不周之处,还请仁兄见谅,我这就给你开门!”
李中虽然脸上是一脸的不屑,但是表面上却不能表现出来,毕竟这是在别人的地盘。
“钟太守太客气了!您是地方大员,要维护四下百姓安定,又要保证不受匪寇的侵扰,而如今却匪患四起,祸祸横行,本将军也知太守之不易!”
少钦一边陪着笑脸,一边对城门口大喊道:“放下吊桥,快快打开城门迎李将军及众将士进城!”
不过一会儿,少钦带着几个将军莫样的人匆忙出来。李中心中本来有气,但看钟纪以一郡之首率先出城相迎,倘若他再不下马,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
少钦也没有跟他东的西的海天胡扯,只是见面便拉起李中的手往里走,像是两个许久未见的老朋友似的。边走边对着左右大喊道:“李将军远来是客,怠慢不得!速速通知夫人,说三军一路幸苦,速速杀鸡宰羊,准备吃食。大军一路追绞敌寇,功不可没,自当庆祝!将军若不嫌弃鄙室简陋,可安心在在下府中住下。虽然只是些粗茶淡饭,但一日三餐,温饱是没有问题的。”
“这!”李中心中确实有些心动了。军营大帐之中哪有豪宅中住着舒服。虽然别看他年纪轻轻,但官宦之后哪一个不懂得享受?军营之中全是大老爷们儿,一个个粗手粗脚的,那有在府中下人丫鬟伺候着舒坦呢!
“本将乃是一军之首,当为军中榜样,又岂能贪图享乐?要本将军弃三军于不顾,那岂不是要陷本将军于不义之地?”
李中虽然嘴里是这么说的,但却一直对少钦使着眼色。少钦本来就没有安什么好心,见李中如此,又岂能不上道!
“将军多虑了,你我乃是同僚,我又岂能陷将军于不义之地?对于将军的兄弟们我也早有计较,军士们跟随将军一路讨贼辛苦,我等乃是地方官员当倾力款待。我已下令让城防营将士让出所有的军帐供诸位将士休整!”
“那岂不是要苦了城防营的将士们!”
“哎!将军多虑了!城防营的将士们都是当地百姓中挑选的,都是些地地道道的本地人,家中有父母妻儿又岂能委屈了他们!”
李中仿佛是恍然大悟,口中轻轻的念道:“如此甚好,如此甚好!”随即便抱拳对着少钦说道:“如此一来那在过于推脱,就显得我太过于虚伪了。钟兄这话已经说到了这个地步,那本将军也就只有却之不恭了!”
“将军说的哪里话!什么你啊我啊的,你我都是一家人!你我同属臣僚,理当互帮互助,替主公分忧。”
“说得对,说得对,哈哈哈哈!”李中拉着少钦的手轻轻拍打着,像极了许久不见的老朋友。
宴席之间觥筹交错,无论是太守府中还是军营当中都摆起了长长的宴席,两方将士都在一起狂欢。
酒肉过半,一个个的都晕乎乎的,似乎有些飘飘然了。他摇摇晃晃的站起来,拉着少卿的手边问道:“据说前两日太守大显神威,在野大败宋军,可喜可贺啊!”
“哪有哪有!只是些许小毛贼罢了,哪敢与将军相比。”
“哦?是吗?宋香凝、宋芸萱、宋良仁这三大巨头都只是些小毛贼罢了?太守真是好大的口气呀!真不知何等人物,才入得了你太守的法眼,还是说我李中一小将不配与太守大人您谈论!”很显然李中是知道了些什么,有些事并不是说想瞒就瞒得住的。
“将军这说的是哪里话,与将军相交,是在下三生有幸。前两日我军确实与宋军有过一战,但我损失了数万将士,却收获渺渺无几。既没有斩杀也没有擒获敌方将领,反而自己却是损失惨重,战将损失十数名,那军士就更不用说了,如此窝囊的仗,有怎敢拿到将军面前耀武扬威!”
“哈哈哈!你这说的倒是一句大实话,本将军手握两万精锐的铁战野骑,这一路北来犹如摧枯拉朽,什么宋军精锐,根本不堪一击!”
“却不知太守这数千颗脑袋现如今在何处?这军功该如何上报啊?”
少钦沉吟了一会儿,随即咬牙说道:“在下这点兵力,守城都唯恐不足哪有余力去与宋军交战!此役完全依赖将军两万铁骑相助,以及将军的运筹帷幄,而在下只不过出了自己应尽的绵薄之力!”
“哈哈哈!如此甚好!如今酒足饭饱,该是告辞了。”李中对着少钦一揖,满脸极尽讽刺。
少钦故作惊慌道:“将军不住在府中?”
“这府衙之中住着确实舒坦,但本将军一来是三军之首,二来也是在军营之中野惯了的人,这突然让下人丫鬟伺候着,反而有些不习惯!”这话说完也不管少卿作何反应,起身便往外走去。随行的将官们也不再是嘻嘻哈哈,一个个面情严肃手按着刀柄,犹如临大敌一般。
正行走间,一妇人扑面撞来。细看之下,却与堂上主母兰夫人无异。少钦一时间面部表情阴晴不定,似有些惊讶,却多一分狠辣。
“动手!”随着宋香凝一声怒吼,原本好好的宴席之上,却只留下了一片刀光剑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