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基于对班长性格的了解,我知道,这种情况的发生,十有八九是因为上次他输了比赛所导致。因为血虫咒毕竟是所有初级属性巫术技能中最厉害的技能,而且精英部队就具备制作血虫蛊的能力。人需要将能力更上一层楼这无可厚非,但不应该将这点强加在别人身上,大萝卜并不是一个有多大野心的人,我估计他也没打算在这行里走多远的打算。
我觉得,班长这次做的过分了。非要把这样一个整日嘻嘻哈哈的缺心眼,变成一个血族战士这又是何必呢?想到这里,我不禁对班长的决定很不能理解,因为在部队时,他是一个极力维护自己手下的班长,否则也不会得到士兵的拥护,难道就因为一次失败,而且是输给自己的战友了,他的心态就完全失衡了?变态了?
我满脑子胡思乱想,却已走到了市局门外,班长转身对我说道:“那我先送你回家吧,或者你跟我们去宾馆里住一晚上?”
“我还是先回家吧,毕竟老爸刚走,我妈需要人陪着。”听我说完,班长点点头,发动汽车开到我们面前说道:“上车,我送你走。”
“不需要,班长。现在时间也不早了,你还是先回去休息吧。对了,我想让大萝卜陪我过几天,他最能说,也能分散我妈的注意力,老妈心脏不太好,我真担心她迈不过去这道坎,会出事儿。”
在准备分开的时候,我终于找了一个理由。
我不知道这句话是否能让班长相信,总之他分别看了我们俩一眼,犹豫了会儿,才说道:“那也成,过两天我再来看你。”
说罢,带着狗熊驾车而去。
直到他车子没影了,大萝卜才一把紧紧握住我的手,连声说道:“兄弟,真是太感谢你了,要不是你,我非死在班长手上不可。”
大萝卜这句话言重了,卢海洋的情况,我也不觉得是坏事。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班长现在的变化有这么巨大?”
大萝卜看了我一眼,有些吞吞吐吐道:“兄弟,咱们之间说句话,你可别生气啊。”
“你说,咱们之间还需要搞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吗?”
大萝卜叹了口气道:“说真的,那次你就不应该赢了班长。他回来后,就把自己关了起来,好几天不吃不喝不睡不拉,那种状态,我看着心里就发虚发毛。”
“可如果我不争取,胜利的人也未必是他,司马南的实力,其实比我们两个都要强,班长自己也能分辨得出来。我真是运气好,班长就是输在运气上。”
“那他也是输了,对吗?我的意思是,就算你们都输了,也比你赢了班长要好。咱们一起这么些年了,他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什么事情都要做到最好,如今倒好,一把输给了他曾经的手下,你让他如何能接受这样的结果?他的脸,往哪儿放?”
我没再说什么,因为大萝卜的思想确实莫名其妙。赢了就是赢了,输了就是输了,那本来就是一场比赛,没谁想自己成为一个失败者,参加比赛谁是为了输啊?
自尊心这个东西,人人都有,不是谁的特产,但在这件事上,和一个局外人过多的解释只能越说越乱,所以,不讨论这个问题是最好的做法。
回到家里,母亲已经睡下了,我几个姨娘都从老家过来陪她,我便和大萝卜出去开了间宾馆。洗过澡,我们一人抱着一瓶啤酒在套房的阳台上聊天,大萝卜对于班长的所作所为还是心有余悸,死活不愿意再回去。因为,他亲眼看见血虫蛊的施蛊之术,那是在一个巨大的陶瓮里,有许多血红色的小蠕虫,整个人就赤身裸体的钻进瓮里,血红色的虫子,一旦接触到人体,立刻行动就变的极为疯狂,从人体的各种“窍门”钻入人的体内。在这期间,整个人会受到巨大的伤害,以至于施法结束后整个人都会变得鲜血淋漓。虽然大萝卜已经加入精英部队,成为一个正儿八经的巫师了,但这种场景,还是让人不寒而栗。
但是,一旦虫子和人体结合,整个人的身体状态就会出现翻天覆地的变化,力量和速度得到了质的提升。班长曾用一把大菜刀,在一分钟的时间内削了六个苹果,而且苹果的皮都是连着的,没一个断开。
中了血虫蛊的人,对力量和速度的控制,达到让人觉得不可思议的地步。
我听了颇为惊讶道:“那么班长眼下的刀功算是大侠水准了?”
“岂止大侠水准,简直是傅红雪的水准。燕子,我说句不该说的话,班长这么做的目的,真让我想不通,他付出如此巨大的代价,是为了跟谁较劲呢?是你吗?”
我无语。大萝卜说的我心里微微一动,这个问题确实值得我深思,不过一直再说班长坏话的幻首,此刻却悄无一声,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这点让我颇为奇怪。
这条虫子,听到我们说班长坏话,就算不雀跃,至少应该深以为然才对啊。
想了很久,我叹了口气道:“大萝卜,咱们还是不是兄弟了?我总觉得咱们之间要散?”
“我也不想大家走到这一步,但这似乎是没办法的事情,但愿将来能有机会让班长顺利解开这个心结吧。但是,你再见到他,姿态还能放低吗?”大萝卜问我道。
“他一天是我班长,永远都是我的班长,你觉得我是那种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二百五吗?”
“那就好。这我就放心了。”
我们一直聊到深夜才睡的觉,但是父亲和班长却在我脑子里挥之不去,这两人一个是我至亲之人,一个是我最好的朋友。可父亲被害身亡,班长又遭遇了性格心理上的壁垒,对于这一切,我都束手无策,这让我觉得非常苦恼。
翻来覆去到半夜都没能睡着,那边大萝卜又是鼾声雷动,干脆起身去宾馆的酒吧喝酒,歌手在台上低声的吟唱,黑暗的卡座谁都看不清谁,坐在这种暧昧的气氛里,我却没有丝毫心情想别的事情,连喝两大杯扎啤没有丝毫酒意,正打算叫第三杯,却听一个柔媚至极的声音说道:“帅哥,需要人陪喝酒吗?”
香水味扑鼻,只见一个浓妆艳摸的女孩,夹着一根香烟出现在卡座昏暗的灯光里,以她的条件可以算是这行中的上品了,但此刻的我哪还有心思想这些事情,就不耐烦的说道:“别在我这儿浪费时间了。姑娘。”
“看你说的,有缘千里来相会,咱们这算是有缘了,难道你不打算请我喝一杯吗?”女人媚笑着,并将一口烟喷在我脸上。
我掏出两百块钱放在桌子上,继续不耐烦道:“别烦我了,你赶紧走吧。”
“一点面子都不给人家,我不是酒店的托儿,就是想跟你喝杯酒而已。”
“你他妈烦不烦啊,滚蛋。”这个女人没完没了的状态,让我觉得恼火,随着我这一声喊,酒吧里的窃窃私语声顿时消失。
酒吧现在静的一根针掉地上,都能听得到。
“你怎么骂人呐?”女人觉得面子上有点挂不住,质问我道。
我则是越来越火,道:“拿着两百块钱赶紧走人,我懒得和你废话。”
“有钱了不起啊,这地方是你家开的吗?我给你四百,你滚蛋。”女人说着真掏了四百块钱摔在我面前。
卡座里真有看热闹不怕事大的,有人吹了一声哨子高声叫好,在他的带动下,气氛顿时热烈起来。女人也像是打了鸡血,对着我吼道:“还真没见过你这样的,装什么装?我见的有钱人多了,没谁像你这样的。”
我“腾”的站起身子准备离开,不过可能是动作幅度大了点,女人很警惕的慌张说道:“干嘛?你想打我吗?”
她话音刚落,两个身高力壮的年轻人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里钻了出来,对着我说道:“说话就说话,别动手动脚的。”
“还他妈打女人呢,你有没有品。”卡座里不知道谁喊道。
瞬间,一切不利的因素都朝我劈头盖脸的砸来,让我有招架不住之感。我顿时有点后悔吼这个女人。
正在这时,黑暗中香风飘动,只听一个人问道:“小丽,这是怎么回事?”
女人这下底气更足了,大嗓门道:“方姐,不是我找事儿,这人莫明其妙骂我。”
不过此刻对于我而言,一切声音都是浮云,隐藏在我脑海中最深处的那个轮廓渐渐清晰,难道是她?方姐。怎么可能是她?绝对不可能是她?我脑子顿时乱作了一团。方姐……
这时,只见一个身着黑色连衣裙的女人走进了微弱的灯光里,当她看清楚我的模样时,表情顿时也变了,我们俩足足对视了有一分钟,她才道:“怎么会是你呢?”
“是啊,我也没想到是你。”我道。
其中一个年轻人问她道:“你们认识?”
她连连点头道:“没错,这是我一个朋友,都是误会,没事了,散了,散了,你们忙吧。”
那女人表情也变得有些尴尬,说道:“啊,方姐,我可不知道他是你的朋友。”
“没事,你去忙你的吧。”她支走了那个女人,眼看一场纷争烟消云散,我听见卡座里有人遗憾的叹了口气。
看热闹不怕事大的人,在哪里,都是挺多的。
一时间,我们都感觉有些拘谨,方婷儿指了指吧台道:“我去拿两杯酒过来。”
过了一会儿,她端着两杯鸡尾酒走了过来,坐在我对面的沙发上说道:“真没想到在这儿会遇见你,你工作分配了吗?在哪个单位?”
“我那工作没什么好说的,还是先聊聊你吧,前些日子我在火车站见过你一次,但没来得及喊你。”
“是吗?你看到我在干嘛呢?”
她表情似乎有些好奇,这让我觉得比较奇怪,便说道:“当时你在打电话。”
“哦,我业务确实比较繁忙。”她道。
“你指的业务是什么业务?”虽然我觉得有点不太合适,但还是问出了口。
方婷儿左右看了看道:“你别误会,我带的可不是小姐。”
说到这里,她压低嗓门道:“我是这里的酒托,专门带小姐在这里陪客人喝酒,然后拿提成,但绝对不做那种事情。”
“哦。”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忽然一阵高兴,就有点兴奋的说道:“咱两见面时,你就在这里做生意?”
“是啊,但我手上还有些别的生意在做,但只要不出差,我一般都会在这里。”
虽然我不知道方婷儿还在做什么生意,但我估计这些生意应该就是她被市局刑警队立案追捕的原因,不过她都被人通缉了,怎么还能够在这里心安理得的当酒托,这让我感到很是奇怪。”
“对了,你父母身体还好吗?上次去时,两人对我似乎期待很高。”她笑着问道。
这一下提起了我的伤心事,我声音有些低沉的说道:“我父亲前些天遇害身亡了。”
方婷儿脸色立刻变了道:“真对不起,我、我不知道居然发生了这么大的变故。”
“是啊,我终于明白了一个道理:人生在世,世事无常。”
“那么,凶手抓到了没有?”
“没有,这案子目前来看没有丝毫线索。”
“那么,你需要我帮忙查找凶手吗?”方婷儿用平静的语气说出了这句让我目瞪口呆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