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是你?”他忙不迭的松开手,摇着头走到画舫的另一边。该死的,他怎么会误以为眼前这个人就是自己深爱的人。
一定是太过于思念她,才会有这样的错觉。
失落地司徒天静泪眼盈盈,只是倔强着不肯落泪。她冲着卓凌煜盈盈一拜,神色落寞的下了船。
见他如此思念自己,她应该感到高兴……
看着岸边的马车渐行渐远,赵云晋才从船舱来到甲板上。看着若有所思的卓凌煜,他调笑着道:“看来,司徒家的大小姐对你也产生了钦慕之情。不如这样吧,你两个都纳入府中,将来的日子一定会很精彩。”
卓凌煜睨了眼赵云晋,冷笑着挖苦道:“普天之下,只有你懂得享受齐人之福,相比府上在你不在的时候,应该也很热闹吧。”
“瞧你说的,我跟你说认真的!”赵云晋一改开玩笑的样子,认真说道:“虽然司徒天静有些愚蠢,但是知道不像暮如霜一样城府极深。当初若不是她,如今坐上九五之尊的就是你了。”
“好了,别说了!”卓凌煜沉着脸,表情阴郁。当年的事情,他不想再提。
赵云晋无奈的叹了口气,看来暮如霜在他的心里已经烙下了根,永远都不可能有人能够代替她。
司徒天静回府后,司徒泓羽已经一身干爽的坐在前厅,一脸的愤怒,而曲珂颜则满脸愤怒的坐在主位上。
“娘,这件事情您无论如何也要为女儿做主!”司徒泓羽望着走进来的司徒天静,一脸阴沉,要不是她出的馊主意,自己怎么可以如此狼狈。
曲珂颜自然是不会让女儿受委屈,冷叱一声:“司徒天静,你给我站住!”
门口,司徒天静叹了口气,然后低着头一脸温顺的走进大厅之中。“大娘,您唤静儿所为何事?”
“你大姐今日之事,可是你一手策划的!”曲珂颜来到司徒天静面前,幽冷的眸光打量着她。
司徒天静怎么从落水之后,就完全变了个样?
司徒天静因为那时候卓凌煜的事情心里本就有些难过,不欲和他们多纠缠,语气便有些冷硬道:“大姐自己对王爷有了好感,我岂能拦住?”
见她不认,司徒泓羽恼怒的站了起来,气冲冲的冲到司徒天静面前,“司徒天静,你不要在这里揣着明白装糊涂,今天要不是你松手,我怎么可能落水,怎么可能让全京城的人看笑话。”
她落水不过一盏茶的时间,京城个大街小巷都已经传开了。甚至她回来的时候,都有人在旁边指指点点。
浪潮般的流言蜚语,让她想死的心都有了。
“哦,原来你说的是这个呀!”司徒天静心里暗暗一笑,一脸无辜的说道:“大姐,你也不能怪我,要不是南儆王突然出声,我也不会松开手啊。”
把一切都推给卓凌煜,看你还敢说什么。要不是你想动手,我也不会松手。
司徒天静暗自腹诽,看着气得脸红耳赤的司徒泓羽母女俩,心里就痛快。
“娘,你说要给我主持公道的!”司徒泓羽说不过,只能央求自己母亲。
曲珂颜也觉得,不好好的整治一下司徒天静,她就快要上房揭瓦。
她沉着脸,冷声道:“不管过程如何,这一切都是因你而起。去佛堂跪着把金刚经抄录十遍。现在天热,记得带上地窖中的冰块,一定要跪在地上抄写经书。若让我发现你偷懒,加罚十倍。”
“哦,知道了大娘!”司徒天静没有放抗,低着头走进了内堂。
碧水阁中,久久不见司徒天静回来的赵嬷嬷,急的在院落门口来回踱步。
“天哪,静儿,你终于回来了,大夫人没有为难你吧!”赵嬷嬷看着司徒天静,关于司徒泓羽的事情,她已经听说了。
依照曲珂颜的脾气,是不会轻易的放了司徒天静的。
“嬷嬷,我没事你先休息吧!”司徒天静不想赵嬷嬷为自己担心,便谎称自己没事。
云裳却嘴快的说道:“什么叫做没事,跪在寒冰上罚抄十遍金刚经,这也叫没事。”
“什么?”赵嬷嬷身体一晃,眼前晕乎乎一片。“静儿,这书你不能去抄,等你抄完了经书,你的膝盖也就废了。”
司徒天静摇了摇头,她心里有些难受,那惩罚又怎么抵得过她心里的苦楚?
赵嬷嬷拉着司徒天静回到房间,左思右想之后觉得只有司徒泰平出面,才能够让她少受点罪。
“静儿,祠堂是你爹每日必去的地方,你穿着这件衣服在里面抄写佛经,你爹一定会见你的。”赵嬷嬷拿出魏少昔日最爱的一件湖水绿色罗裙,叫给司徒天静。
“这个……”司徒天静虽然不明白这么做有何用意,但是还是换上了这件衣服。
从内室出来,司徒天静穿着母的衣服,举手投足之间都有一些母亲的影子。赵嬷嬷花了眼,连忙转身抹掉眼泪。
“静儿快去吧,时间差不多了!”赵嬷嬷哽咽的催促着。
司徒天静点了点头,离开了赵嬷嬷的房间。
佛堂中,曲珂颜命人早早备好了笔墨纸砚和冒着寒气的寒冰。司徒天静忍不住身后往冰块上摸了一下,冷得立刻收回了手。
“真恶毒!要真的跪在冰上面抄完十遍金刚经,一双腿口怕就真的费了。”司徒天静在冰块旁边坐了下来,现在距离晚饭时间还有一会儿,没必要让自己受那么大的罪。
一边等,一边朝着金刚经,看着更漏觉得时间差不多了,她挺直身躯的跪在冰上。
“嘶……”司徒天静倒抽口气,身体忍不住颤抖了一下。该死的曲珂颜和司徒泓羽,将来有机会,绝对也会让她们尝尝这是什么滋味?
刚刚跪下一会儿,佛堂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司徒天静没有回头,认真的抄录着佛经。
一袭湖水绿色罗裙,纤瘦的背影,乌黑的秀发,喝了点酒的司徒泰平眼神有些花。
“少敏,你回来了……”司徒泰平激动的上前,一把抱住跪在地上的司徒天静。
“爹,我是静儿!”忍下心里的厌恶,司徒天静轻轻地将父亲推开。“爹,我是静儿,我不是娘。”
“是你!”司徒泰平落寞的跌倒在地上,人前刚毅的他,也有如此受伤的时候。“静儿等一下在抄佛经,先陪为父说说话吧。”
司徒天静满脸愁容,为难着道:“爹,这样不太好吧,大娘罚我抄十遍金刚经,日出之前若没有抄完,可是要加罚十倍的。爹,您要招人说话,还是去找大娘吧,女儿没空陪你。”
“好了,我让你不抄就不用抄了!”司徒泰平伸手将司徒天静捞起,地上的冰块瞬间出现在眼前。
“这是怎么回事?”司徒泰平指着地上的冰块问道。
一抹冷笑闪过眼底,司徒天静无辜的看着父亲,委屈的泪水哗的一下流了下来。
“怎么了,是不是伤到膝盖了!”见女儿不说话,司徒泰平更加莫名了。“把裤脚卷起来,为父看看你伤到膝盖没有。”
晚饭的时候,夫人说了她罚了小女儿,可没说罚得这么重。
或许是司徒天静这一件衣服的原因,此刻的司徒泰平格外的怜惜她。
“岂有此理,简直无法无天了。”看着司徒天静膝盖上的红肿,司徒泰平顿时大怒起来。
“爹,您别生气了,大娘发我也是应该的。”司徒天静望着司徒泰平,将今天发生在湖面的事情全部都告诉了他,顺便还添油加醋了一番。
看着司徒泰平气的吹胡子瞪眼的模样,司徒天静心里的不满也稍稍的平和一点。
“真的是慈母多败儿啊,泓羽居然不知廉耻,连妹妹的相公都要勾引,若传出去了,岂不让人笑掉大牙。”司徒泰平摇着头,这要是让人传出去了,他的老脸往哪放,他以后怎么见人。
不行,这样的事情绝对不能有第二次。
“爹,我是不是做错了。大姐喜欢王爷,我就带她去见王爷,我做错了对吗?”司徒天静一脸无知的看着司徒泰平,无知的模样让他对自己的话深信不疑。
“静儿,这件事情不怪你,要怪就怪你大姐不安于室。若没有她的唆使,你怎么会带她去见南儆王。”司徒泰平冷着脸,对大女儿有损司徒家风的行为感到脸面无存。
“爹,你跟大娘说说,让她不要生气了,这么多字,静儿抄不完呀!”司徒天静扯着他的衣袖,让他去为自己说情。
实则,她这样做不过是为了借司徒泰平的手,教训一下司徒泓羽。
他那么爱面子,自然容不下有损家风的司徒泓羽,责罚当然是少不了的。
“你先回去吧,这件事情,我会去跟你大娘说的。”司徒泰平说着就起身离开了佛堂。
回到碧水阁,司徒天静突然抬头冷笑起来,人前装傻充愣的她,此刻双眸透彻,泛着精光。
着只是第一步,接下来的时间,她会一步一步的从内部瓦解司徒家,至少也让他们鸡犬不宁,只要她在一天,谁都别想舒心。
此刻,夜已深沉,而竹香院中却啼哭绕顶,还夹杂着男人愤怒的责骂之声。
而这一夜,是司徒天静在司徒家睡得最安稳的一个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