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笃笃”的敲门声响起,伴随着敲门声,徐总管的声音传来:“老爷老奴有事禀报。”
书房里的谢思远从一张巨大的地图里抬起头来,随口吩咐着:“进来。”
“吱呀”声响起,徐总管走了进来,来到谢思远身边站定:“老爷,适才秦御医说,大小姐皮外伤倒是没什么要紧的,重要的是额头上的肿了一大块,最好能卧床静养一个月,预防后遗症发生。还说。”
“嗯?”谢思远的目光没有离开过手中的地图,在徐总管停顿之后,皱起眉头问道:“有事就直接说,别吞吞吐吐的。”
徐总管急忙低下头,继续说着:“还说,大小姐身虚体弱,气血严重亏虚,最好能长期细细的调养,应该还能调养回来。”
谢思远抬起头来,打量徐总管一番,又把目光再度放回手中的地图上:“废话就不用向本官禀报,说些你该说的话,做你该做的事!”
“是,老爷。”徐总管暗地里擦了一把汗,看来老爷还真是没有把那母子三人放在眼里过。“您让老奴去打听老家的事情,奴才派人打听到了,事情果真如老爷所说,那座矿山正源源不断的在开采,数量确实不少。至于矿山含量高低的具体位置,老奴派去的人画了张草图,这里,老爷您看。”
徐总管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张宣纸打开:“老爷您看,这里应该就是地图上的这里,西到这条小河,正好与地图上的标志重叠。……还有就是关于地契之事,中间出了些差错,当时老奴派去的人……”
天色越发的暗下来,更夫梆梆的两声远远响起。
谢思远伸伸懒腰,叠好地图站起身来:“时辰也不早了,今晚就去墨香苑歇息。”
搓了搓酸疼的臂膀,就着徐总管提着的灯笼,看见在书房外的廊榭上,张氏正泫然欲泣的望着他,单薄的身子微微颤抖:“老爷……”顺着丫鬟提着的灯笼一照,越发显得张氏人比花美,香气袭人,当下心就酥了半边,赶紧上前几步,搂住了张氏颤抖不已的香肩:“夫人这是怎么了?”
张氏轻声的低泣着:“老爷,您说好的,让萱儿做您的妻子,可是……可是现在,老爷。”
“萱儿不哭,你一哭,老爷我的心就碎了,乖。你现在也是我谢思远的妻子了,祖父说了,等谢氏宗祠在京城落脚后,立刻为你举行一场拜祭宗祠的仪式。你看,这样你还不满意吗?”
“这不一样,平妻也还不就是妾,老爷,您说话不算话……”一边说,两个人一边缓缓的向着张氏所住的萱兰苑走去。
跟在后面的徐总管呆愣半响,反应不过来。张氏的随身寇嬷嬷伸手一推,打趣的一笑:“徐总管做什么如此吃惊?被什么吓到了?”
徐总管此时才回神过来,见是张氏身边最得力的奶娘寇嬷嬷,立刻明白今晚张氏之举的来由,不由得翘起大拇指:“还是寇三娘子高明,明天夫人肯定又有赏赐给你,还请寇三娘子多多为徐弟美言几句。”
“少来。”寇三娘子十分得意的说道:“主子的事情,哪里是你我能说上话的。不过你放心,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就是看在你我都是从张府陪嫁过来的份上,嬷嬷我也明白。走了,主子们晚些肯定要用水,老奴还得去吩咐那些偷懒的小蹄子。”
两个人逐渐的追着主子远去的脚步,进了萱兰苑。
在谢清影所住的梅香苑内,墨氏等到谢清影睡下之后,才放心的离开了房间,回了自己所在的院子。因为奕儿年纪尚小,所以还是与墨氏住在同一个院子里。
看见墨氏消失的身影,谢清影轻轻的从床上坐起来,正好看到抱着被子进了闺房的夏草。
“小姐,您可是要喝水?”夏草急忙放下被褥上前搀扶:“小姐您别动,奴婢帮您倒。”
谢清影摇摇头,稳住心神,压住眩晕不已的头,反手挽住夏草的手,小声的交代:“你去帮我看看,刘绍辉可有回来?要是见到了,让他在角门外等候。小心些,别惊醒院子里的其他人。”
夏草急忙点头,拿出靠枕重新扶着谢清影歪在靠枕上,连忙跑出房去。
夏草这丫头一路上尽心尽力的照顾她,目前来看,她应该不是张氏派来的眼线,反而是娘亲墨氏身边的萍儿和翠儿,也该找一个时间解决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