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婴感觉就好像看到了另一个自己一般，脑中响起了项柒的话：“就算报仇，也不会化解仇恨，那样只是在不断地制造仇恨而已。”
皱眉看着对方，婴拒绝道：“不，不需要你动手，你早已不是我国人，这是我的事情，与你一点关系也没有。”
禹闭上眼摇了摇头：“不，我知道你想做什么，可是那个女孩是无辜的，她并没有参与到谋害我们族人的行列中去，你不能利用她，一切交给我就好了。”
“你……你真是不可理喻！我根本就没有打算利用那丫头，我不过是……”婴感觉面颊有些发红，心就好像被什么拆穿，说话也不由地结巴了。
禹却想看透了少年一般，严肃道：“不可理喻的人是你！如果你真的没有想去利用那个女孩的话，就和她离开这里，不要再想着去刺杀霸王，凭你的实力，根本就打不过他，还不如与那个女孩一同离开，她是个好姑娘……”
“你在说什么啊……”婴还想再说些什么，禹的手却推在了他的胸膛，将他退了出去，正撞上了柔软的事物：“你在做什么啊？”
项柒的声音传入了婴的耳中，将这少年吓了一跳，猛地回头看去，就见项柒那双明亮却不包含任何感情的眼睛正静静地看着自己。
婴有些心慌地起身推开项柒，还想说什么，一旁的禹已经笑道：“项柒姑娘，想见的人已经见到，想说的话已经说完了吗？”
项柒回望着禹的目光，隐约感到有些似曾相识，却实在不清楚曾经在什么地方见过，犹豫地点了点头，淡淡道：“嗯，该说的我已经说过，该交代的我也交代了，哥哥心眼粗，可能还有很多事情注意不到，嫂子请多多提醒大哥。”
禹与婴有些意外地看着少女，这语气听上去似乎就像遗言一般，禹望了婴一眼，继续问道：“项柒姑娘，为什么听你的语气好像……”
话语顿了顿，但已经很明显。
项柒犹豫了一下，挠了挠脸颊，目光有些躲闪：“没什么，只是……该说的我已经说了，今后不管我的生死，还是大哥的生死，都不再有联系……我也是时候离开了。”
“离开？”婴吃惊地看向项柒：“你不打算留在你大哥身边辅佐他吗？”
项柒似笑非笑地看着婴道：“之前不是说好了吗？我只是来见大哥一面，所以才会来到这里的。”
婴冷着脸，一旁的禹却想松了口气，伸手摸了摸年纪并不比自己小多少的少女的脑袋：“那么，嫂子也没有什么可以送给你做见面礼的，那边的家伙就送给你做保镖吧？这样你一路上也不会寂寞了吧？”
项柒诧异地看着禹有些说不出话来，送人给自己？虽然说这在修真者之中不算少见，但是在凡间随随便便将一个人送给自己这也太……
婴也被禹的一句话吓到了：“禹，你在说什么啊？！”
禹却很是不客气地伸手按在少年脑袋上：“我是这孩子的姐姐，长姐如母，他的人生就由我来做决定，所以，我有权将他送给我喜欢的人。”
项柒的眼中闪烁着古怪的光芒，可是嘴上什么也没有说，而是郑重地点点头，拱手道：“既然嫂子如此说了，那小妹就恭敬不如从命了，他我就带走了。”
“禹，你出卖我？！”婴被项柒拎住了衣领，可是话才说到一半，就被项柒拖了出去。
当两人消失之际，项柒的哥哥已经进入了禹所在的帐篷之中，好奇地问道：“姬，你刚才在和那个少年说什么？那个孩子是……？”
禹望着天空已经不断变小的身影，喃喃道：“那是我一位从小就失去的亲人，虽然以前经常会偷偷去见他，教他一些有趣的东西，不过，也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见过他了呢……我还以为他已经死了，或许，这样就是最好的……”
青年静静地打量着少女的侧脸，忽地喃喃地笑了：“终于在我面前露出你的真实了吗？或许我真有些喜欢你了……”
“嗯？大王，你在说什么？”
“不，没什么，我只是想起了小妹临走时说的话了……”
“那个少女吗？她对大王说了什么？”
青年沉思着，不由笑了：“她说，她想要改变一个人。”
天空中，看着婴用愤怒的目光看着自己的少女，脸上是一如既往的没表情，可是语气中却听得出一丝放松：“板着脸真是难看。”
“我喜欢！”婴冷哼道，丝毫不顾及项柒可能将自己从天空中丢下去，或许在他的心中更加希望自己被丢下去。
项柒却丝毫不介意他的态度，继续说道：“这样你一定老的快。”
“要你管！”婴显然并不在乎这些，还是有些不放弃地盯着越来越远的霸王军帐，心中满是遗憾。
少女却注视着他的脸，淡淡问道：“你不觉得那样会很累吗？”
婴有些发愣，不太明白地问道：“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啊？你说你不管是打仗还是休息，总是板着脸，就算你不累，我也累了！”空中的少女轻声说着，那语气当真有种嫌弃的意味。
婴有些忍不住：“……所以呢？”
“给我换个表情？”项柒试探性地询问道。
婴忍不住沉默了，表情是随着心情改变的，这是说换就换的吗？
确定少年有思考自己的提案，项柒不由找了一处空地落下，与少年面对面，指着自己的脸，严肃道：“好，我知道了，你看着我的脸。”
啊？
婴被少女的一系列行动弄糊涂了，但还是老老实实地看了过去。
“跟着我做。”随着少女很严肃地说出这句话后，她的脸上绽放出了一丝十分勉强的笑容。
可就是这样一张脸，看的婴心中的仇恨一扫而空：“那张傻瓜一样的表情吗？”
“什么傻瓜一样的表情啊！你真是失礼！你不知道笑一笑十年少吗？”项柒闻言顿时不乐意了，抓住了婴的两边两旁就用力地捏着。
“谁说的？”婴的脸不由扭曲了，可嘴上还在逞强。
项柒有些恼火地看着他，十分强势地说道：“我说的，不行吗？”
看着那个没有丝毫伪装的少女，少年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