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脸上沒有任何的表情,却很是配合地哼了一声:“奶奶,您别纵容他,你先在这休息一下,我们很快就会完成今天的事情的。”
“那怎么行,你们终于回來了,奶奶怎么……”老者挣扎着,却被玄柒放了下來,少女解下自己的披风披在一处石头上,扶着老人坐下,她笑了笑:“奶奶您说得什么话,您年纪大了,我们怎么能将事情都推给您呢,您就在这里等一会儿,我们很快回來,到时候让您尝尝我的手艺。”
老者一呆,伸手摸了摸玄柒的脑袋:“奶奶知道……小方很乖……奶奶在这等着……”
玄柒点点头,转身看向了甄,后者平静地修理着手中的手杖,玄柒则走到了之前老者所站的废墟处,其他的士兵已经赶了过來,凝血笑道:“将军,分配任务吧。”
“城南的房屋修理交给第一小队,东城那边的水利由水落那家伙來弄,辟邪与白泽一同随水落过去,那边的煞气太重,你们就负责坚决一下那边的问題……”
玄柒详细仔细地一一交代了一遍,说得清晰详细,就连一旁的原居民也不由看得傻了眼,在玄柒的指挥下,原本被他们毁掉的地方居然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重建着,原本那些不是很严重的房屋也被重新修复了。
而玄柒在空闲的时候,站在老者的房子前,围绕着那房子转悠了两圈,忽地走到正门,深吸一口气,蹲下身,双手按在了地面,忽地吐气,地面废墟就像在往回倒,原本的小石子迅速地形成一座房屋,看的在场围观的目瞪口呆。
“修好了。”甄的声音在房屋完全以崭新的形式呈现在众灵面前时响起。
玄柒头都还沒回就张口骂道:“太慢了。”回过头才发现甄的手中不只有拐杖,还有不少点心。
少女面具下的脸一僵:“哪里來的点心,”
“啊……这是刚才跑过來的几个小女孩送给我的,要么,”甄问道。
玄柒丝毫不客气,抢过來笑道:“不错,至少你还有那么一点可取之处。”
“有那么一点吗……”甄嘴皮子抽搐一下,也不介意玄柒的态度。
可是偷偷躲在暗处长偷看的城中幸存者们却有些不满了,她们偷偷省下來的食物怎么能让一个面目不清的敌军将领抢走,她们可是特意留给帅哥吃的。
玄柒感觉背脊有些痒痒了,回过头就对上了几个小女生的目光,忽地脸上露出了戏谑地笑容:“原來如此,你还真是不简单。”
甄完全不想去问玄柒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太明显了,总觉得问了,尴尬地一定是自己。
而玄柒已经抱着甄的带点心跑回老者身边,将点心塞入了老者手中:“老……奶奶,吃吧,有好心姑娘送吃的,等晚上我再给你做好吃的,好吗,”
老者笑眯眯地接过玄柒手中的点心,伸手摸了摸少女那面具,笑道:“小方你找到食物就带给奶奶……这样就足够了,只要你有孝心,其他什么奶奶都不在乎……”
玄柒默默地看着老者,面对这席话,沒有做出丝毫的回答,她将拐塞入对方手心,扶起老者:“走吧,外面有点冷,回去休息吧,”
“回去,”老者显得不敢置信,抬头却发现原因已经只剩下碎石瓦砾的地方,正矗立着一栋建筑物,就像新建设起來似的。
眼泪不受控制地从老者的眼眶流出,她宛如做梦一般伸手双手,按在门扉上,大门缓缓被推开,屋中的一切就和曾经刚刚來到这栋屋子的时候一样。
玄柒默默地扶着老者进入屋中,看着她东摸摸,西看看,最终怀念地伸手摸了摸面前的摇椅,慢吞吞地坐了上去,闭上眼睛,就好像在感受着什么。
甄悄然來到玄柒身边,轻声问道:“这样就好了吗,”
老者似乎注意到屋外的两个孩子,这才蹒跚地站起身笑道:“哎呀……看我的记性,小方与小辉回來啊……”
玄柒静静地站在原地,对甄说道:“你过去扶着奶奶。”
甄沒料到玄柒居然是叫他行动,意外地看向玄柒,可半天见玄柒沒有什么反应,虽然疑惑,还是上前扶住了老者,就听老者笑道:“小辉啊……奶奶知道,你对小方一直都有些误会啊……但是他有他的苦衷,你要好好理解他,不要处处为难他,知道吗,”
“……知道了,奶奶。”甄皱眉,不知道为什么,老者的话,让他感觉这位老年痴呆的老人并不是将他当成自己的孙子,而是自己好像真的是她的孙子似的。
那种感觉很奇怪,这老者,好像真的是自己的奶奶……
甄看向默默站在门口的玄柒,不禁怀疑少女是不是早知道了这件事,所以才会让自己过來。
老者絮絮叨叨和甄说着:“小辉啊……将來小方只能靠你了,无论如何,一定要保护好他,知道吗,虽然你有很多无奈,但是那个孩子……是怀着和你相同的心情的。”
“我知道,我只是担心……”听着听着,甄忍不住开口回应,当他意识到古怪时,老者冲着他微微一笑,向着玄柒招了招手:“小方,可以了,过來吧……”
玄柒乖巧地仿佛不像甄所认识的那个少女,她的声音笑得很甜:“怎么了,奶奶,小辉是不是又做了什么惹你不高兴的事情了,”
老者摇了摇头,伸了伸手,示意玄柒扶住她,她的中心微微偏向了甄,却是在对玄柒说:“小方,你要走的道路很漫长,或许你会有撑不住的时候,但是相信奶奶的话,只要不死,不被这个世界夺走力量,你会获得只属于你的幸福……”
玄柒笑了笑:“奶奶,现在能别谈那些遥远的过去吗,”
“不行……不行啊……奶奶就要离开你了……你一个人怎么可能撑得住,”老者握住玄柒的手,握得紧紧的,看着玄柒的脸,悲伤地说道:“小方,你要好好听着啊……奶奶……不想看到你……”
“别说了。”玄柒却莫名激动地打断了老者的话:“您沒有必要让自己牺牲那么多,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