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血已经注意玄柒一个晚上,将军并沒有任何想不开的样子,对于自己忘记自己的事情好像也沒有什么好纠结的,这反倒令凝血感到意外。
不应该啊。对于真道的事情,玄柒一直都很热忱才对啊。
第二天清晨,玄柒就已经召集了所有的士兵,将他的下一步计划吩咐了下來,她的声音洪亮有声,下面又是鸦雀无声,让那声音仿佛回荡在整个军营:“想必在场的各位都已经知道了。我们是反抗老天的队伍。因为他们将我们逼上绝路。欺骗我们。让我们自相残杀。最后将我们全部赶尽杀绝。为了生存,我们必须反抗。我们要保护家族,保护我们的未來。现在,我希望各位将我告诉你们的消息传达出去。阻止战争的发生。要知道,死亡越多,我们生存的空间就会受到更加严重的威胁。”
下面士兵一个个表情肃穆,仿佛被洗脑了一般,大声吼叫着回应玄柒,声音整耳欲聋,直破云霄。
五天,正如谣言被传來时一样,前线的战报果然如玄柒想象那般,双方对战,就仿佛是为了表演给谁看,全是敷衍了事的应付,伤亡几乎都沒有。
玄柒更是收到了兄长的來信,关于这次玄柒行动的疑惑与赞许,只是,在信中,他们似都存着一个担忧,心连着心,他们九子同心,本就十分了解彼此,玄柒虽然沒有说出计划,众兄弟姐妹却看出了端倪。
玄柒沒有给予答复,反而天天计算着日子,最终在冬季雪夜,孜勾之子满一岁的时候,找來了潜藏在前线的雪无伤。
两灵一回面,玄柒开口便道:“杀了我。”
雪无伤沒有动,甚至连脸上的表情都沒有丝毫的变化,他盯着玄柒的眼睛,平静地问道:“给我一个杀你的理由。”
玄柒笑着坐在了榻上,倒了两杯酒,递给了雪无伤一杯,道:“你不需要知道,你只要照做就行了,就像你当年做的那样,放心,会有你的好处。”
“好处。身首异处叫好处吗。”雪无伤不屑地笑了:“杀了你,我将背上谋杀玄族九大将军的骂名,当场处死,你以为我会傻到将自己的脖子送到断头台上吗。”
玄柒叹了一声:“放心,你不会死,在这之后,我还会有重要的事情交给你,你会作为一个证据,一个无辜的,洗心革面的灵族被所有灵族接受,只要你杀了我。”
雪无伤沉默了,他死死盯着玄柒,嘴角不知为什么渗出了血丝,半晌才咬牙切齿道:“为什么是我。你可以让你的属下來说,可以让那个叫真道的皇子來做,他们都是你的亲信,可你为什么偏偏叫我來做。”
玄柒挠了挠脸颊:“因为你的特殊身份,作为混血的存在,正是我所需要的最重要的计划的一环,你,是必不可少的。”
雪无伤的心不由地颤动,什么意思。虽然他了解玄柒这句话并沒有他想象中的成分存在,可是他的心还是控制不住地在动摇着,果然是大种族出生,真的很会收服人心啊……
雪无伤霍然起身,冷冷道:“什么时候。”
玄柒笑:“你是答应了。”
雪无伤自嘲的苦笑了一声:“我有选择的余地吗。”
“……沒有。”
定下了时间,玄柒送走了对方,却见帐篷外有一道黑影默默地站在那里沒有丝毫动作,她不由笑道:“呆站在那里做什么。客人走了,你就进來吧。”
“为什么不让我來。”真道进入帐篷,开口第一句话便如此问道。
玄柒摇了摇头:“我说过,现在不能是你,玄族与真族必须团结,如果这个时候你杀了我的话,局面只会乱,我需要一个混血來帮助我完成这项使命,只是,在不久的将來后,希望那时候,你能狠下心……”
真道笑得很苦涩:“我行我素地制造了一切,完全不听别人说什么,你难道就沒有想过大家的感受吗。”
玄柒微笑着望着真道的脸庞,对上他的眼睛,笑道:“正是因为我太在乎了,所以这个计划非实行不可,我担心一旦被那群家伙知道了我的计划,所有灵族都会陷入一个必死的循环,我只是在做我能做的事情,这是我的使命,我坐上现在这个位置的义务,我知道那么秘密后的补偿……不要忘了,我不是灵族,我是九子的痴,我决定的事情,是谁都不能改变的……”
真道默默地与玄柒对视,他知道自己已经无法改变这个女孩决定的事情,半晌后,才默默地闭上了眼睛,一言不发地转身走到了帐篷边,留下了玄柒独自坐在帐篷之中,烛火摇曳,身影似乎也摇摆不定着。
少年的脚步顿了顿,忽地问道:“为什么非死不可。”
玄柒好像沒事灵一般,不答反问道:“你和我去未來的时候应该发现了吧。雷兽可以重启世界的原因。”
“那是那个世界的意志。”真道吸了一口气,回答道。
玄柒点点头,平静地开始解释:“我之前就跟你说过了吧。雷兽成长之后,会化作世界的柱,支撑起整个世界……雷兽,并不是什么初生拥有什么特别力量的天地灵兽,它是那个世界的意志,在灵魂消散化作力量,躯体破灭成为宇宙的时候,唯独遗留下來的意志是控制着一切本源,正如我们现在一样,我们的意志消亡的时候,躯体就会倒下,这是我们的本源。”
“这和你必死的原由有关。”真道问道,他有些察觉到什么。
玄柒张了张嘴,声音清冷,有些朦胧:“我是……这个世界的柱。”
真道一愣,猛地地回过头看向玄柒,烛火下的少女冷淡的脸上沒有丝毫的感情波动,让真道不由感觉自己幻听了:“你刚才说什么。”
玄柒的脸上流露出古怪的表情,一种冷冷的笑容,她张着嘴,声音好像并沒有从她的口中发出,但是真道却感觉自己听得一清二楚:“我是……可以重置这个玄真世界的九柱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