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渊本以为那个丫头要不然是现在就去找自己解释清楚,再没理掰出来点理,要不然就是彻夜难眠,没想到,他在树下立了一个半时辰,楼上却没有什么动静,唯一的动静就是有人把灯熄了,看样子是睡觉去了。
颜渊无奈一笑,真是个没心没肺的丫头,你今晚就睡吧,看你明天有什么理由来说你打了本公子的事。
转身离去,留下从天而泻的月光,依旧照耀着大地,洒在那抹白色的身影上,不带清冷,而多了几分柔和。
第二日,颜渊早早起来等着毓悠这丫头给自己赔罪,结果等到日上三竿了,还是没影,颜渊对一大早就精心打扮好围绕在自己声旁的薛红衣道:“你去看看毓悠起来了没有,都什么时辰了,还不起chuang。”
薛红衣掩嘴轻笑:“也许是昨夜毓悠太累了,今天才起不来了,还是让她多睡会吧。”
颜渊皱着眉,不满道:“身为女子,却睡到日上三竿还不起身,这成何体统?没有丝毫女子的模样。”
薛红衣嘴角的笑意止住,有些尴尬,她自是可以听得出来,颜渊这话说得并不是毓悠,而是自己,暗暗指的是自己没有女子的模样,干笑几声:“我这就去叫毓悠起chuang。”,然后直接转身快步走向二楼,去叫毓悠起chuang。
毓悠本来早就醒了,只是浑身酸疼,又加上昨夜还洗了个凉水澡,身子有些不舒服起来,mo了mo额头,发现有些低烧,干脆心安理得的懒起chuang来。更重要的是,可以逃避颜渊的怒火。
这样想着,迷迷糊糊的就又睡了过去,不知睡了多久,听到一道声音似是从遥远的天际传来,带有一丝紧张和关心:“她怎么样了?”
一道苍老声音答道:“没什么大碍,只是受了些风寒,稍后,吃几服药就好了。”
接着,是一阵细碎的脚步声渐渐远去。
又不知睡了多久,半睡半醒间闻到一股刺鼻的苦药的味道,下意识的闭紧了嘴,一道女声响起:”公子,喂不进去啊!“
又是一阵细微的脚步声,毓悠感觉一个东西抵在自己嘴唇上,难闻的味道使毓悠紧紧皱起眉头,嘴闭得愈发的紧。任由它在嘴唇上徘徊,就是死活不张嘴。
颜渊有些头疼的看着毓悠,没想到这个丫头昨夜洗了个凉水澡竟然就生病了,现在还死活不肯喝药,自己见薛红衣什么办法都用出来了,结果这丫头就是死活不喝药。
头疼的揉了揉眉角:”毓悠,乖,快把药喝了,昨夜的事我就不和你计较了。“
毓悠听到这个声音心中一喜,咦,颜渊竟然不和她计较昨天晚上的事了,太好了,嘴唇微微张开,颜渊忙把一勺药灌到毓悠嘴里。
毓悠喝了一口这个药,五脏六腑瞬间感觉全部都苦翻了,小脸皱成一团,死活不肯再张嘴了,任由颜渊再说什么也不张口了。
颜渊看着手中已经来来回回热了三次的汤药,再看看chuang上躺着死活不张口的毓悠,把她扶起来,让她靠在自己怀里,捏起她的嘴,就要往里灌,汤药还没进去呢,毓悠就开始剧烈挣扎起来,汤药非但没有灌到毓悠嘴里,反而全部撒了出来,撒的被褥还有颜渊雪白的衣袍上一片褐色的污渍,在颜渊的衣袍上张牙舞爪。
颜渊的脸顿时黑透了,深吸了几口气,暗暗告诉自己,不要和她计较,她现在神志不清,不要和她计较,不要和她计较。
”红衣,你去点上一些安魂香来。“薛红衣看着颜渊为毓悠喂药比自己还要凄惨的结局,也不多言,急急去拿了香,点燃以后,整个房间都弥漫着一股让人昏昏欲睡的香气,本就是半睡半醒的毓悠在这香味的刺激下,混混沉睡过去。
颜渊过了一炷香的时间,估mo着毓悠差不多睡熟了,和薛红衣一起齐心协力,费劲九牛二虎之力才把药给毓悠灌下去,当然,其中少不了毓悠无意识的反抗。
薛红衣擦擦额头的汗珠,长舒一口气:”喂毓悠把药喝下去可真是不容易啊!“颜渊也点了点头表示附和:”的确不容易。你也忙了一上午了,去休息一下吧。“
薛红衣摇摇头:”我没事,公子您先去休息一下吧,毓悠我来照顾就好。“
”不用了。“颜渊盯着毓悠皱成一团的小脸,伸出手掐了一下,声音中带有几分笑意:”我来看着就好,等这丫头一醒来,我就找她算账。“
薛红衣望了一眼躺在chuang上的毓悠,又看了眼颜渊,眼中闪过光芒,点头应道:”那红衣就先下去了,公子也保重身体。“
颜渊淡淡的‘恩’了一声。
毓悠这一睡就睡到了半夜时分,慢慢地睁开眼,有月光照射到屋内,所以屋里的大概情形就着月光也还是可以看个大概的,毓悠感觉自己口干舌燥的,支着身子想要起来,下chuang去倒一杯水喝,可是因为生病,手臂刚刚支起一半,就有些后继无力,整个人又摔回到chuang上。
这动静惊醒了躺在小榻上的颜渊,以为毓悠出了什么事,带有几分紧张:“怎么了?”
毓悠的声音满满的不敢置信:“你……你怎么在我房间?”。毓悠惊恐的望着起身点上灯的颜渊,声音因为惊讶,有些结结巴巴的,又因为生病,声音也不复之前的清脆,而是沙哑至极。
颜渊走到桌前倒了一杯水,递给她:“你以为你这是什么宝地啊?你以为本公子愿意多待啊?你当你多好啊?”
毓悠沙哑着嗓子,不服气的反驳:“我又没有叫你来,是你自己凑上来的,这么阴阳怪气的说话干嘛?”
“切。”颜渊嗤笑一声,将自己的衣袍放在毓悠面前,毓悠可以清楚地看到那褐色的药渍在雪白的衣袍上张牙舞爪,显眼至极,抬起手,嫌弃的把颜渊的衣袍往旁边推了推:“你好歹也是个王爷,衣服脏了也不脱下来去洗,还穿在身上,还有啊,你给我看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