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宛轻声道:“皇后娘娘,臣妾无碍,如今永和宫宽敞富丽堂皇,臣妾并无不适,反而觉得太过奢华了呢。”
“如此,甚好。”紫贞点点头。因感身体不适,只一会儿,紫贞便让大家都散了,改日再聚。
回到坤宁宫寝殿的紫贞,只觉得头晕不适,翠儿便扶她上床歇息。直到晚上,紫贞还是难受不已,继而出现头晕目眩、四肢乏力等症状,翠儿见状,便不顾紫贞阻拦,冒死来到太医院宣太医。而太医们听闻中宫皇后抱恙后也丝毫不敢怠慢,火速赶到了坤宁宫。
紫贞突患急病之事很快在宫中传开。佟佳贵妃、七嫔等不顾夜深露重,齐齐赶往坤宁宫;文惠得银杏奏报,本想派银杏前去,后又转念亲自来到坤宁宫中探望;就连身在永和宫中与德宛缠绵的康熙,闻讯后也乘轿撵来到了紫贞的坤宁宫。
康熙进殿时,眼见嫔妃们一窝蜂地挤在紫贞床前,而无法看到紫贞的面孔。他大喝一声:“你们都在此,皇后可是平安?!”
众人闻得皇帝到来,许是方才声音太过嘈杂之故,竟未有听见太监通传之声,因而吓得齐齐跪倒在地:“皇上恕罪,臣妾不知皇上驾临,还望皇上恕罪。”
康熙哪还等得及,一把拨开众人,“嗖”一声窜到紫贞床前,眼见爱妻脸色苍如白纸,不禁心如刀绞:“贞儿,你这是怎么了?”
紫贞欲言又止,大汗淋漓,许是疼痛难忍之故,她牙齿“咯咯”作响。康熙见状,忙上前抓起她的纤纤玉手:“贞儿,你不要吓朕!有朕在,你不会有事的!”说着,他问太医道:“皇后现下情形如何?!”
李太医被推了出来,他不禁心跳加速:“启禀皇上,微臣惶恐,微臣与众太医们使尽浑身解数也无法使皇后娘娘稍有好转,微臣死罪!”说着,他死命地磕头。
康熙见大势不妙,安慰他道:“李太医,你的医术朕是知道的,只要你医得好皇后,朕自会恕你无罪。”
“如若微臣有十中之一的把握,现下皇后娘娘就不会如此难受。如今皇上要责要罚,微臣绝无怨言。”
康熙吓白了眼,双目仿佛瞪到了头顶:“你是说皇后已经……”
“微臣方才与众太医一道替皇后娘娘把过脉,验过相关肌理,微臣……微臣已经无力回天了!”
众人包括皇帝闻言皆大惊失色,康熙道:“你方才所言,可是当真?!”
“皇上恕罪,微臣不敢欺瞒圣上!”
康熙觉得一阵头晕目眩,众太医齐齐跪下道:“皇上恕罪,微臣无能,望皇上恕罪。”
康熙摆摆手,心痛地站起,却因头晕厉害而险些栽倒在地,被梁九功一把扶住。
站在一旁的文惠,则悄悄来到康熙身边,拍拍他的肩膀道:“皇儿,哀家相信,太医们必是尽力了,姑且先饶了他们吧。”
康熙一愣,别过脸对着文惠,道:“皇额娘!都是儿臣之过,未曾善待皇后,都怪朕……”说着他竟呜呜抽咽。
文惠劝他:“皇后母仪天下,皇帝忙于政务,后宫之人众多,难免有所疏漏,未曾亏待于皇后。”
即便如此,康熙还是难掩心痛,他走向床沿,坐下,紫贞睁开早已暗淡的眼神,吃力地道:“皇上,臣……臣妾……臣妾不能……不能陪……皇上了,还望……望……望皇上恕罪……”
“贞儿,你何罪之有?是朕对不住你!朕明知你身体欠佳,还把你晾在一边,是朕!”
“不!”紫贞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皇上……乃是……乃是至尊,怎……怎会……有错?是……是臣妾……臣妾无福……来日……来日……臣妾……不在,立佟……佟佳氏……佟佳氏……为后……”话未说完,紫贞已咽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