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到底姜云霁还是舍近求远了。
烈风劝不动他便只好向素月求助,素月期初是不同意的。她想走近路,早一点去到瀛渊国就能早一点找到家人,可转念想到还得依仗姜云霁又只得妥协。
在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去找三个人不起眼的人,无异于是大海捞针。不管姜云霁是什么身份,她还需要借助这个身份,那么前提就是他得安全的活着。
改道之后的日子并不好顺利,他们走了两日才遇到集镇。看姜云霁一脸的疲态,烈风建议先在此处休整两日,可素月有些不情愿。
晚饭的时候,烈风特意给她加了一个鸡腿。
明知道吃人的嘴软,素月还是毫不犹豫的夹了起来,可还没送进嘴就觉得手臂一麻,好像有什么东西打到她手肘的麻经上。
鸡腿“吧唧”掉到地上,她和烈风同时站了起来。
“谁,是谁偷袭我?”素月的目光扫视过四周,周围的食客都在自顾自的吃东西或者说话,并没有任何可疑,只在地上找到一颗圆白的小石子。
“不想吃就明说,何必在这里惺惺作态。”烈风以为她是故意的,当即把鸡腿捡起来转身就走,“自私鬼!”
素月追上去一把将他拉住,“喂,你说清楚,谁是自私鬼?我哪一点自私了?”
满酒楼的人都朝这边看过来,采绿赶紧上去将他们拉开,压低声音道:“人多眼杂,你们就不能别再这里闹吗?”
素月气愤的一甩衣袖,转身回了房间。
“你看看她像个什么样子!”烈风不甘心的抱怨着,采绿只得从旁劝解,“你都舍得给她加鸡腿,就不能好好说句话吗?若是公子在这里,挨骂的还是你。”
“你什么都不知道。”烈风颇有些惋惜的将鸡腿毁尸灭迹,这可是他特制的加量不加价,吃后保管素月拉两天肚子的秘密武器。
可惜,计划失败!
“我是不知道,可我猜是她已经感觉出些什么了。”采绿颇有些为素月抱不平,“公子不说,你也不说,你们真的当人家傻吗?”
“你以为藏着掖着舒服呢?”烈风心里也觉得憋屈,他现在是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姜云霁虽然每天还是淡笑挂在脸上,可他知道他心里也苦得很,“公子的脾气你不是不知道,他不说的事情我能有什么办法?”
房间里,素月对着那颗石子发呆许久,到底是谁的恶作剧?为什么他没有做别的,偏要打掉那只鸡腿呢?
大抵是因为心事太多,这一夜她睡得并不踏实,总感觉屋里有人走动,天刚亮就醒了过来。
木桌上、灯台下,那颗石子已经消失不见,凭空多出一张纸条:鸡腿有毒,慎言慎行,莫贪嘴!
“是谁?你是谁?”素月找遍整个房间连个影子都没捞着,没有脚印、没有痕迹、空气中也没有一丝残留的气息。
她忽然就想起那个人,那个在刘府救她的斗笠人,无声无息的出现又无声无息的消失……
这一天的行程里,烈风始终感觉有道目光追随着自己,回头就会迎上素月那张似笑非笑的脸。
莫非她知道了什么?
心中有愧,他尽量的避开她,可傍晚时分还是被她堵在落脚客栈的转角。
“你想干什么?”烈风本能的想要自卫,他现在是打不过素月的,即使她手中没有鞭子。
素月冷冷的看着他,直看得他心底发毛方才道:“这话不是该我问你吗?我是贪吃,可并不是什么都吃!”
果然已经被她识破,烈风就知道她昨天是故意的。他有些蜷缩的身子愤然站得笔直,“我想干什么,我不就是希望你拉两天肚子,让公子好好休息休息吗?”
原来只是泻药,这个理由让素月哭笑不得,“你知不知道,你很幼稚唉!”
她不想再与他争论,转身就要走。
烈风赶紧上前几步拦住她,“我知道你想早点赶回瀛渊找家人,可走这条路是大家一致的决定。你可不可以为公子考虑,别那么自私?”
“哼,若不是为他考虑,我会帮你劝他走这条路?”素月不屑的扭过头,“你不要太得寸进尺。”
“可公子的身体虚弱,你真的看不出来吗?他每天都在为你硬撑!”烈风无奈的叹了口气,退到一边给她让路,“算了,我们永远无法叫醒一个装睡的人。若你要假装看不出来,我也没有办法。相信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
那一天早就来了,素月什么都明白。正因为明白她更知道姜云霁需要绝对的安全,就得像当日的拓跋臻一样,回到自己的势力范围去。
她挺直着脊梁一步步的从他身边走过去,看着他的目光一点点黯淡下去,脑中萦绕的是山洞中那些令人心跳加速的画面。
他将头埋在她的颈窝,狠狠撕咬着她的耳垂,“素月,我告诉你,今天你生我生,你死我死!而在我死之前,你绝对不能死!”
他用力在她颈上一咬,在她耳畔温柔低语,“我爱你,从见到你的第一天开始!”
素月忽然觉得难过,他是那样隐忍的一个人,若不是在那生死的关头,他永远都不能说出那样的话。可现在,他们都缺乏面对的勇气。
“月儿,你怎么在这里?”这段日子,每到一处姜云霁总是抓紧时间在房间里休息,偶尔出来一走竟然遇到素月,他满眼都是欣喜。
脑子里正想着他,他就这样出现了。素月的脸一下子变得绯红,“我,我就是闲着出来走走!”
“怎么脸这样红,可是哪里不舒服?”姜云霁哪知道她的那些心事,抬手要试她额头的温度,吓得素月赶紧避开,“我,我没事。就是,就是有点热!”
照理他的指尖冰凉正好可以退热,可素月只是想了想便觉得更加发烫,赶紧绕开他一溜烟跑回自己的房间。后背抵着门扉她才有一丝踏实的感觉,整个人也慢慢冷静下来。
他又不是洪水猛兽,干嘛要这么怕要躲着他呢?
思及此,她不由得哑言失笑,那些事他们默契的闭口不提,怕的不就是见面的尴尬吗?
(PS:哎哟喂,这两个羞羞的银,以后可要肿么相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