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有人猛然掀开帘帐钻了进来,虽然明知不会是冷血的焰魔罗,安兮年还是不自觉的看向了来人的方向,是擅用弓箭的恒玉。恒玉进帐,看到了这幅人间炼狱的惨象,清秀的面容不禁蹙眉,他震惊又愤怒的质问道:“你怎可如此凶残的对待一个弱女子算什么男人”
军妓营的掌事丢下烙铁,他抬起脚,立马换上了一副巴结的嘴脸:“原来是恒玉大人啊,您有所不知,这个女人泼辣的很您看看我的脸被她抓的既然大人您先到了,就请您率先享用吧虽然这女人野了些,却是个好货色,您看”他令人作呕的假笑着,指了指安兮年羊脂玉白的美背。
恒玉恨不得一箭取了他的狗命刚才他遇到了吐谷浑,吐谷浑将这事与他一说,他立马急得直骂吐谷浑是死脑筋。少主喜欢她、在乎她,只是不愿意表现出来,吐谷浑这个缺心眼还真把这楼兰女人送来了军妓营
恒玉不容分说的蹲下去抱起了她,正欲带她走,那个掌事的阻拦道:“唉大人您怎么不守规矩”
“滚开不知死活的东西”恒玉飞起一脚怒踹了他,抱着安兮年就离开了军妓帐。
与恒玉接触不多,兴许是因为他的面容清秀无邪;亦兴许是因为他曾射杀野狼救了她一命;又兴许是因为他斥喝那个小人时显露出的凛然正气,安兮年居然放心的任他抱着,女人的直觉告诉她,他不会伤害她。
刚刚走出军妓营,恒玉~脚步一顿,“少主”他低下头去,而安兮年也一心颤。她缓缓抬起水眸孤愤的望去,只见焰魔罗高贵挺拔的立在他们的面前。
他的面目依旧冰冷,喜怒不形于色,而内心却激荡着蚀骨的激流只见安兮年原本精致无瑕的玉容上一个红肿的五指印,唇角也渗着鲜红的血迹,她的衣衫被扯裂了,背部就裸~露在寒风里,她此刻凄楚的娇~容深深的刺痛了他的心,他本不该对她怜惜,却偏偏无法控制自己的心,她反复践踏他的尊严,一遍遍挑战着他容忍的极限,他却还是舍不得她受一点点的委屈,看着她此刻脆弱的模样,他心痛到恨不得立刻拥她入怀他看到恒玉抱着她,而她海藻般的长发倾洒在恒玉的肩膀和手臂上,焰魔罗再也无法克制想要独独拥有她的念头。他没有办法忍受别的男人抱她吻她,这也是为什么他刚下令驱逐了她,就“出尔反尔”的跑来想要带走她。
他阔步的走过去要从恒玉的怀里将她抱走。
“你别过来”安兮年抵触的抱紧恒玉的脖颈,拒绝着他。她柔软的身躯向恒玉怀里缩去,这一举动竟莫名的牵动了恒玉的心。
而看到她竟然主动抱住恒玉,不愿让自己碰触,焰魔罗眸光变色,他的心里酸楚,神色却依旧是冰冷的。他沉默着不容拒绝的硬将她抱了过来,“这么快就又有心仪的男人了”他的语气残忍,内心却被痛楚与醋意折磨。
安兮年的心揉成了一团,她的泪眸伤痛,凄楚的问:“你很恨我吗”
焰魔罗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这么问,他闭唇不答。他不该对她有感情,却无法自抑的在乎她,他怎么会恨她恨她宁愿选择他的下属,也坚决不要他的怀抱吗
看着他冰冷的焰眸,安兮年苦笑了一下:“如若你不恨我,为什么要让我恨你呢”气若游丝的说完这句话,楼兰圣女的娇弱身躯已经撑到了极限,再也禁受不住如此激烈的身心折磨,安兮年晕倒在了焰魔罗的怀里。
看到她晕了过去,焰魔罗终于不再掩饰,流露出了心疼的神色,感觉到掌下的肌肤有异,他将她微微倾斜,看到了她肩后那个骇人的焦红烙印
“这是怎么回事”焰魔罗不可自抑的怒吼他一向喜怒不形于色,此刻却难以自持。
恒玉见焰魔罗发怒,急忙双手抱拳单膝跪下:“少主,军妓营的掌事素来是个欺软怕硬的贱骨头,折磨奴隶的手段多了去了,这一烙印正是他的所为”
焰魔罗望着安兮年惨白的凄容,心疼到恨不得将那人渣挫骨扬灰他舍不得伤她一根头发,这个人渣居然打她、烫她,将她伤成了这样盛怒宛如虎魂,从他的周身咆哮而出,焰魔罗冰冷的眸子里燃起了熊熊的烈火,他咬牙切齿的说:“杀了他我们拓跋断断容不下这样阴鸷的人”
“是”恒玉抱拳领命,目送着焰魔罗抱她离开。
少主啊少主,既是我们拓跋男儿顶天立地,容不得那样的下作人,也是因为你在乎她、心疼她,却不敢承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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趴在乌莹温暖的的黑熊皮上,更衬得安兮年肌肤胜雪。她昏睡中的容颜是那么的静好和脆弱,宛如零落的凄美花瓣。
焰魔罗心疼的轻轻抚摸着她的脸,她的脸小巧到还不足他的手掌大,她肩后那个耻辱的烙印深深的刺痛了他的双目,杀了那个人又如何只怕杀他一百次也难消他心头之恨,更让他难以释怀的是,这一切不都是拜他自己所赐吗
下定了决心不要再被对她的感情所左右,偏偏一看到她受伤,他就立马心软了,他究竟要如何是好啊修长的手指挖取了初雪般莹白色的药膏,轻轻的涂抹在她的烙伤处,这是极其珍贵的雪貂油,一百只雪貂也不过可炼出这么一小盒,虽然可以奇效的帮助伤口愈合、减轻疼痛,却怕是终要落下这个疤痕了。
他心疼的俯身轻吻她冰凉的耳尖,只有在她熟睡的时候,他才能够用真实的感情面对她。
焰魔罗喂她喝了灯心草熬的汁,那有宁神和安眠的作用。她熟睡时的模样仿若是另一个人,很纯净很柔弱,而当她醒来之后,却暴躁倔强的宛如一头小兽。可是,如若她不是这么不同寻常,不是这么离经叛道,只怕他也不会被她所吸引。他想要她,绝非是因为她的美色,而是因为她的灵魂。她的身上有种很特别的气息,是她不同于其他女人的个性真正的吸引住了他。
焰魔罗远远的投出一把匕首,又快又准的斩断了烛火,整个王帐一下子坠入了黑暗,他翻身上榻,将安兮年小心的护在了怀里,他用火热的身躯捂着她,缄默的一遍遍轻抚着她的长发。
她没有看到他隐藏在黑暗里的睇视是这么的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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