乍然听到魔族少尊四个字,木姑娘有一瞬的恍惚,继而反应过来,那便是他之前提到的魔祖与九歌之子,这天地间唯一的九凤后裔,当然,也是她口中的那个身家不俗颜值堪夸打着灯笼也难找的,咳咳,那颗蛋。想到这里,她明媚的大眼再次狠狠一弯,然后近乎谄媚地开口:“话说城主你不仅在妖界,连魔界都这么地吃得开啊。”
这倒是大实话,毕竟魔界的神秘由来已久,连她都是少有所闻,可他却是直接勾搭,不对,结交上了人家未来的大当家,木姑娘表示还是很佩服的。
闻言,他随手把雪色的凤羽绾到发上,尔后侧眸漫不经心地看她一眼,沉声开口:“所以说,你真的是很没眼光。”言罢,他心下好笑地想,其实,他又何尝不是如此。
这么明显的暗示若她还听不出来真是妄称九重云霄情商第一了,只是,大概清风说得不错,最好的避免尴尬的方法便是装作什么也没听懂。所以我们桃花朵朵开的木姑娘机智地选择了一脸懵逼地傻笑,尔后迅速转移话题,她有些期期艾艾地开口:“城主,那离着百花诞还有多久?”其实她更想问的是丫魔族少尊什么时候才会过来罢了。
“不远,还有五天,怎么,你很着急?”说着,他妖冶的凤眸似笑非笑地看着她,那嫣红的唇角也是浅浅弯着一抹不甚明显的弧,却是更显一种隐秘的妖娆。
见此,木姑娘倒是很诚实地点了点头,话说她汉子的内里也有一颗爱美的少女心,所以自然是有些着急的,看着他眸里那浅淡的流光,她也是笑了笑,尔后轻声开口:“城主,你能不能给我说说这魔族少尊和百花诞的渊源?”其实她倒是很想知道,青弦口中那个说出最长的寂寞这样一番话的公子,到底是个什么样子,还有这花开无四季的百花谷,又有着怎样的故事,当然最关键的是,她可以肯定这花开无四季的神话与先天土灵必是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闻言,青弦眸里的光一瞬沉寂下来,就似是凝滞在冗长岁月里的过往,只余一片近乎腐朽的斑驳,过了好久好久,他才恍惚着开口:“看来,我又要给你讲一个很长很长的故事。”
“大抵我之前也给你说过了,这九歌作为九凤一族的族长,湮灭在太古洪荒之初的神魔战场,尔后九凤遗族只余一脉,便是魔族少尊。关于他和百花诞的渊源,说起来还要牵扯到一个更古老的传说,先天五行灵。”话落,他不禁侧眸,深深望进她那那明媚的月牙大眼里,神秘莫测地一笑。
木姑娘倒是没注意到他那笑里的隐晦,此时她的注意力基本上都集中在他话里提到的先天五行灵上面了,原本师父只说让她找齐先天五灵以绘九转伏魔阵,可现在看来,或许先天五行灵并没有师父所说的那么简单。想着,她不禁轻声开口问道:“那么先天五行灵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还记得之前我说过的么,天地伊始,万物为妖,而在更久远的天地混沌之初,自创世古神以自身精血之躯创造这个世界的时候,便制定了天道规则,阴阳五行,相生相克,这先天五行灵,便与诸天大妖一同诞生在混沌之初,飘渺无形,却是最为精纯的天地之灵。”话落,他略微一顿,看着她愈加云里雾里的大眼,不禁轻声一笑,继而开口:“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这先天土灵辗转被九凤一族九歌所得,据古籍记载,自此后,九凤一族的落凤山,花开再无四季。只是,却始终无人知道,这先天土灵,究竟是何形貌。”
闻言,木姑娘只觉又是一阵晴天霹雳,她不死心地开口问道:“那后来呢,这先天土灵后来怎么样了?”
看着她眼里的急切,青弦忍下想笑的冲动,只意味不明地看她一眼,尔后怅然开口说道:“后来啊,如你所知,九凤一族彻底湮灭在了历史里,而先天土灵,也随之销声匿迹,”说到这里,他略微一顿,继而沉声开口:“直到十万年前,魔族少尊来此,开辟出一片四季花开不败的百花谷,虽然未曾见过,但我想,大概那先天土灵应该是被魔后九歌留给他了。也因此,才有了未央城。”
听出他话里那难掩的孤寂和横亘在时光深处不灭的沧桑,木姑娘只觉心口一窒,正待安慰出言一下,却是一下意识到一个更惊悚的问题,想着,她近乎轻颤着开口:“城主,我能不能问一问,你今年多大了?”话说她怎么有一种他跟师父这种骨灰级的上神有着一样的年代感的想法呢?这会不会很不科学?
看着她眸里那微不可查的后怕,他却是蓦地一笑,那妖冶的凤眸里竟似是带着一些不该有的恶趣味,他伸出那过分白皙的手抚了抚下巴,继而有些高深莫测地开口:“最近这十万年的事情,我倒是还记得,若再久远一些的,却是印象不深了。”
闻言,木姑娘一瞬风中石化,只觉得一颗心碎做一地,原本对于在他面前装嫩外表萝莉内里苍老的行为她还有些不耻外加心虚,但现在看来,丫完全没有必要好么?她才是那棵最嫩的草好么?想着,她不禁有些期期艾艾地开口:“那难怪公子你要着急了,一般以你这个年纪还单身的,基本就是不可能了。”话落,木姑娘不自觉地浅叹一口气,原本她还为着自己过往千年的单身史而遗憾,现在想来,在家世显赫容华无双的城主面前根本就不值一提。
见此,青弦却似是浑不在意,他似是偏头想了想,继而看着木姑娘明媚的大眼,略微试探性地开口:“那不若,换你克服克服?”
闻言,木姑娘那隐在层叠的雪色长裙之下的小身板不禁狠狠一颤,丫这个是想克服就可以克服的么?婚姻能不能不要这么随意?虽然她很想说她不愿也不敢,但考虑到离先天土灵不过一步之遥,为着六界苍生大业她也就忍下来了。想着,她不禁咬咬牙,尔后笑着开口:“好说,好说。”
大抵强颜欢笑便是如她这般了,他忽略掉她眼眸深处那些微的不自在,修长的身躯舒展开来,长腿一撩,换上一个更为慵懒却也更为勾人的姿态,随后轻敛凤眸,沉声开口:“长天一阔多情谷,一城山色半城花,说来这百花未央,大抵便是先天土灵逆转时节的强大自然之力的造化了。”
听他说罢,木姑娘只觉得神生一片光明,她仿若已经看到金光闪闪的上神之位在向她招手了,拼命忍下心底那比之见到刑大公子还要心跳加速的悸动,她状似随意地开口:“那么城主,连你也没有见过先天土灵么?”
然这次青弦却是注定要让木姑娘失望了,他摇了摇头,一本正经地开口:“没有,大抵只有少尊他,才知道这先天土灵是个什么样子。”
闻言,木姑娘眸里那近乎晃眼的光倏地一黯,她低垂着眉眼,颇为有气无力地开口:“这样啊,那城主你跟魔族少尊这么熟,知不知道他平日里对什么比较看重?”木姑娘觉得,先天土灵如此天地至宝,且是魔后九歌遗物,那位魔族少尊应该是宝贝异常的才是。
“他么,以前我不清楚,不过现在好像是对一个姑娘比较上心。”说着,他不禁轻声笑笑,转而意味深长地看她一眼,那凤眸深处近乎刻骨的相思,却是被悉数掩盖在一片幽深的冷寂之下,无风微澜。
见此,木姑娘也大概猜到是那个很没眼光的姑娘了。虽然对于魔族少尊的单相思她表示很遗憾,不过,这对于她来说是不是也意味着一个机会呢?木姑娘机智地想,其实她一点也不介意多克服一下,反正总是克服过了,就算刑大公子到时候要怪罪也不能杀她两次吧?聪明的姑娘要懂得如何利用有限的牺牲来获取更大的价值。
想着,她明媚的眸子不禁狠狠一弯,继而乖巧地开口:“那城主,魔族少尊喜欢怎样的姑娘呢?”木姑娘决定,就用美人计好了,想想之前在幽冥鬼狱不就是很轻松地就搞定了幽冥鬼尊么,那可是叱咤幽冥界百万载的亡灵霸主,不一样拜倒在她端庄的外表和土匪的本质之下不可自拔。
闻言,青弦却是倏地凑近,他妖冶的凤眸直直看着她那欺霜赛雪的小脸半晌,尔后一瞬退回,煞有介事地开口:“说来,好像也跟你差不多。”一样的顽劣又麻烦,没心没肺却偏偏让人放不下的那种,明明笨得要死,有时候又聪明得让他害怕,他想,大抵这便是命,逃不开,错过又觉不舍,一旦遇上,便是真正的万劫不复。
听他说罢,木姑娘几乎是不待思考便扑到他身上狠狠给他一个拥抱,嗅着鼻尖那陌生而凉薄的气息,她于满目无尽的赤色里不自觉地紧了紧手上的力道,尔后一瞬退开,很是认真地开口:“城主,你说了这么多最后那句算是最有价值的了。”话落,她垂在身侧的手却是不自觉地握紧,丫的刚刚好像是高兴过头了,不知道城主会不会误会她是故意占便宜来着,木姑娘很想解释她只是太过激动自己具备了勾搭魔族少尊的先天条件,眼前换做是任何一个人她都会抱绝对没有任何超出正常男女之外的感**彩,只是转念一想,在事实面前大概任何解释都是苍白的,且她不能保证青弦听到这个会不会更加生气。
虽然很是短暂,但那稍纵即逝的浅香还有那若有若无的亲昵,会在以后漫长的孤寂里温暖他不及抓住的曾经。
他想,他爱上的,终究是一段触不可及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