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到明霜就在殿外,暗溪几乎是一下就离得青弦远远的,还状似嫌弃地拂了拂衣袖,不过待到他墨绿色的眸子转向殿外的时候,却是一人也无,哪里有他家明霜的踪影。他一下反应过来,大抵又是被某无良少尊给耍了。
见此,机智如木姑娘很快就意识到了一个惊悚的事实,丫眼前这个比姑娘还要女人的男人其实是喜欢明霜的!敢不敢有一场正经一点的恋情来挽救她破碎的三观?虽说明霜确实是很不错,但是他暖萌的性子好像也不适合做攻啊,可是,眼前这个美得不可方物的男人好像更是不合适啊,木姑娘表示,这是一个很纠结的原则性问题。
大抵从她那双明媚的眸子里,青弦便知道她想到哪里去了,其实,他是不是该表扬一下她广阔的知识面?想着,他颇为无奈地抚了抚额,尔后有些忍俊不禁地开口:“我倒是第一次瞧见,钓鱼把自己也掉进去的姑娘。”
闻言,木姑娘一瞬收起那放纵的思绪,微微沉了沉眼眸,尔后一本正经地开口:“喏,其实这也不能怪我,你应该问问你旁边这位公子,或者,他更愿意我称他为姑娘。”木姑娘深深觉得,如他这般糅合了妖媚与清透的男子,明若晨花,凉似暮光,真正是美到骨子里,若说他是个姑娘,大抵还要贴切一些,且她私心里觉得明霜还是更适合在上面的那个。
见此,暗溪那双墨绿色的眸子笑得愈发地风情万种,他闲闲地把玩着那垂落的长发,尔后红唇微勾:“只要阿花喜欢,随便哪个称呼也是可以的。”说着,他还无限魅惑地朝着木姑娘眨了眨眼,极尽妖娆。
大抵是第一次见这般的男人,木姑娘表示厚脸皮如她也有些招架不住,她艰难地扯扯嘴角,有些干巴巴地开口:“有些事,还是讲究些比较好,不然就是唐突了美人了,不知这位美人作何称呼?”丫的还是第一次见这种自来熟的,明明就是一个龙阳癖还敢跟她这么暧昧。
“我么,魔界风流第一的司水魔君暗溪,你听说过么?”说着,他墨绿色的眸子转了转,继而开口:“大抵如我这般低调内敛的美人你可能是没听说过,不过,说来,我可是上界水神间水的哥哥,她,你该是不陌生的才是。”
上界水神间水,陨落于千年之前的神魔战场,其女,便是那个曾经颜动九天的水琉璃,那个创造了琉璃神话的女子,虽未见过,但她在天界也是多少听过一些。只是,倒是不曾听过,水神还有一位魔界的哥哥。
看出她的不解,暗溪墨绿的眸子略微一敛,尔后薄唇轻启:“喏,大概是我的出身不好,所以,母神,便把我抛弃了。”言罢,他恍然着低眸,却是不再说话了。
感受到他话里的黯然,木姑娘只觉心口一紧,竟是莫名地有些触动,她不自觉地弯了弯眉眼,尔后乖巧地开口:“没有关系,你看,我也是一个人,如果你真的很想要一个妹妹,要不,看看我怎么样?”说着,她还略微侧头,粉嫩的小手在脸侧开出一朵明媚的花。
虽说是初次见面,但她总觉得,她的心里,与他有着某种莫可言说的渊源。
见此,暗溪一瞬抬眸,哪里还有半点的黯然,那墨绿色的眸子里满是忍俊不禁的笑意,他扯了扯唇角,尔后一本正经地开口:“我觉得,这世上再没有比你更可爱的妹妹了。”如此,那他就当真了,至于某人会不会介意,好像也没有那么重要了。
闻言,木姑娘也学着他的样子,摆正脸色,煞有介事地开口:“我也觉得,这世上再找不出比你更美的哥哥了。”这样一来,她是不是也算有了一个靠山了,魔族司水魔君,听起来很是不错呢。
看着她们一来一去,青弦先是有些受不住了,他无奈地抚了抚额,尔后沉声开口:“阿花,若是我当你的哥哥,也不若他美么?”
见此,粗线条如木姑娘却是蓦地一笑,咧出一口小白牙,尔后欢声说道:“你也想当我的哥哥么?我倒是不介意,就是你大抵得排在暗溪哥哥的后面了。”
果然,是有些吃醋了呢?暗溪心下好笑着摇了摇头,墨绿的眸子略微一敛,尔后好笑着开口:“我自是不会介意的,就看他愿不愿意了。”
再没有比她更笨的姑娘了,青弦只觉一种从未有过的无力感,他不禁浅叹一声,尔后无声开口:“可是,我介意。”如果只是做哥哥,让他如何甘心,即便注定不能相守,那么,他也要做那个曾撩动她灵魂的男人。
看着上方那面色不一的两个美人,木姑娘却是狡黠一笑,丫的一个个都把她当笨蛋,谁笨谁知道,聪明的姑娘要懂得顺水推舟好么,她可是答应过刑大公子要把一切的勾搭与被勾搭扼杀在摇篮里,一声哥哥算什么,急了她能喊爹。
不过,对于这个便宜哥哥,木姑娘还是很满意的,大抵一个喜欢男人的男人,她家腹黑又毒舌妖孽且变态的刑大公子定是不会介意的。再说了,人家可是魔族司水魔君暗溪,听起来就很拉风的好么。
想着,她不禁笑得眉眼弯弯,尔后似是撒娇地开口:“哥哥,你能不能把你刚才那个墨绿色的珠子拿给我看看?”木姑娘表示,在天宫见过法器不在少数,但如刚才那般触动她心神的,着实不多。
闻言,暗溪哪里还能够拒绝,他长袖一挥,很是随意地把那枚墨绿的似水似玉的衍水珠放在她手上,尔后挑了挑眉,沉声开口:“喏,衍水珠,与间水的太苍令出自一脉,乃是太古洪荒之初水之母神炼化的天地至宝,有驭水之能。”
见此,木姑娘明媚的眸子不禁眨了眨,尔后很是乖巧地开口:“那就谢谢哥哥了,哥哥你和城主有事先聊,我带着衍水珠出去转转,哥哥再见。”说着,她再不看那榻前的两大美人,几乎是跑着走出殿外,木姑娘想,这大抵是她过那条栈道走得最稳的一次。
“不过是一颗衍水珠罢了,她便如此开心,连我这个城主也不看在眼里了。”说着,青弦似是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尔后凤眸一转,看向身旁笑得一脸荡漾的暗溪,沉声说道:“你是不是看准了,她身上间水的神格?”
闻言,暗溪脸上那肆意的笑一瞬凝滞,他墨绿的眼眸稍敛,尔后有些漫不经心地开口:“间水的神格,我自是不会看错,千年前她陨落的时候我便已感应到了她的神格该是传承了下来。不过,我对这姑娘,却也是真的喜欢,你放心,对她,我不会再有其他的心思,一个你,一个那人,我哪里还敢造次?”说到最后,他话里已是带了明显的调侃。
见此,青弦却是不为所动,他妖冶的凤眸自深处漫起一抹幽深,薄削的唇抿了抿,继而沉声说道:“太苍令如今有下落了么?”
“还没有,自千年前间水陨落之后,好似神族也在找太苍令,不过至今仍是杳无音讯,说来,我原本还以为在你家阿花身上呢。”说着,他略微一顿,尔后似笑非笑地开口:“不过,我的少尊,你这取名的能力未免也太惨烈了吧,虽说确实明媚如花不错,不过这个阿花,还真是土到我们魔界去了。”
闻言,青弦妖冶的凤眸难得地有些恍惚,他抚了抚袖摆那缠绵的凤羽花,近乎无声地说道:“你不懂。”很多人会唤她央儿,如他以前一般,但只有阿花,是属于他的,哪怕片刻安宁。
不懂么?暗溪闲闲地把玩着那流泻在地上的长发,却是一字也未曾说过了。
却说木姑娘这边,自拐了衍水珠出来,她便一路奔回一殿,只那明媚的笑,从没有停过,然在院门口却正与外出的惊雪撞个正着,看着眼前那一张冷冽到极致的脸,木姑娘眼眸的笑意一瞬僵硬,她讪讪着开口:“惊雪,真巧,你也要出门呐。”
然对于她这种突来的搭讪,惊雪却是一丝反应也无,只略一停顿,便与她擦身而过,徒留木姑娘一人风中石化。
见此,风中石化的木姑娘明媚的大眼狠狠一弯,尔后很是蛮横地说道:“惊雪,你这么高冷你家小小知道么?”又是个闷骚的男人,木姑娘心里忍不住腹诽:你这么拽,等会下一场雨拍你一脸看你还怎么耍酷!然她没注意到的是,在她掌心的那枚衍水珠,蓦地晕染出一圈很是细碎的光。
原本花木深深通幽处,也是一番不错的意境,不过,木姑娘表示她的心情被惊雪那张死人脸破坏得很是彻底,她决定,去调戏一下明霜来弥补她内心的创伤。
走到明霜门前,正待敲门,明霜却是心有所感似地一下打开了重重镂花的木门,继而有些好笑着开口:“怎么,这是钓到鱼了还是说钓到城主了,原以为月上中天你还不一定会回来。”
闻言,木姑娘眸里的笑意略微一敛,尔后一本正经地开口:“明霜,单纯如你,怎么也变得如此世俗了呢?”说着,她不禁神秘地眨眨眼,尔后故作高深地开口:“明霜,你猜猜我手里拿着什么?”
对此,明霜配合着她偏头思索一番,尔后摇头:“这个如何猜得到。”不知这姑娘又在打什么心思了,明霜表示,他竟有一点点的心慌。
“喏,你肯定见过啦,就是衍水珠啊,我的暗溪哥哥给我哒。”木姑娘卖足了萌,尔后眨着明媚的月牙大眼煞有介事地开口:“是不是感觉很是熟悉呢?明霜,你是不是笨?”
见此,明霜几乎是颤抖着伸出手,指着她掌中那棵墨绿的衍水珠,艰难地开口:“暗溪哥哥?”
“是啊,他送上门来,我便认下了。”说着,木姑娘蓦地敛了敛眸,疑惑着开口:“明霜,我怎么瞧着,你有些脸红呢?”怎么办,木姑娘表示这么可爱的明霜无论是攻还是受都有些糟蹋。
闻言,明霜那略微泛着红晕的脸倏地一僵,然后,自那蓝色的衣摆之下,蓦地蹿出一条青色的狐尾,摇晃着无限的风情。
见此,木姑娘猝不及防地后退一步,看着那青色的狐尾,她近乎呆愣着开口:“明霜,不要告诉我,你是一只青狐。”丫的这是不是太惊悚了一些,木姑娘不得不说一句,单纯如明霜真的是太对不起他的种族了,她还是第一次见这般老实巴交且会害羞的,狐狸精。
听她说罢,明霜也是后知后觉,他几乎是一下合上那扇镂花的门,用尽了所有的力气。
见此,木姑娘也只得转身回房,她想,反正以后有的是机会可以调戏,只是,这可是她遇见的第一只如此萌萌哒的狐狸精,还是一个被男人喜欢着的男人,想想就觉得兴奋呐。
然在那回廊尽处,却是碰到了折返的惊雪,一身被大雨宠幸过的清凉,连那板正的玉簪,都略微倾斜了一些。木姑娘明媚的眸子不自觉地弯了弯,尔后故作沉痛地开口:“明霜,这是阳光普照的大地就你一个人下了雨么?你是不是得罪雨神了?”
闻言,明霜那冷寂的眸子些微开裂,他很是僵硬地看了一眼木姑娘,尔后快步走过,依旧是一句话也没说,他哪里是得罪雨神了,他分明是得罪了某个小心眼的姑娘。
看着他那略显狼狈的背影,木姑娘明媚的眸子转向掌中那枚衍水珠,很不厚道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