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陵守将是很得英布信任的陶坤,他在得知已经有两万蔡军围在城下的消息后,不禁有些焦急,阴陵城内总共才五千兵马,若是蔡军强行攻城,城破也不过就是时间的问题。
蔡军驻扎城外,只是疏通粮道,却不急于攻城,这让陶坤感到很是不解,他不明白明显占据优势的蔡军为什么不采用速战速决的战术,而采用围而不打的策略。
阴陵城池并不是十分坚固,城墙也不算是很高,属于那种较易被攻取的城池,蔡军围着这么一座城池消耗时间,在战术上是极不可取的。
庄嘉的一条计策,让庞臻和孔旭轻易得了西曲阳,而对阴陵的进攻,蔡军则是完全按照高歌的吩咐在做。
不仅是城内的陶坤,就连率领蔡军围困阴陵的周闯和孙蛟也不是很清楚高歌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高歌在他们出征前,告诉周闯,只需围困阴陵,不要发起攻击,等到九江援军赶到,即刻向北逃走,见到聂策军之后再回头攻击九江军。
二人不明白高歌为什么料定九江方面会派援军援救阴陵,而不是派兵进攻西曲阳,但是高歌安排了,他们也不敢违拗,只是忠实的在执行着高歌的指示。
刘悦率领五万九江军以极的速度赶往阴陵,在离阴陵还有二十里的时候,他得到前方探马的回报,回报称蔡军只是围困阴陵,并未急于发起进攻。
刘悦在听取探马回报后,撇嘴笑了笑,对一旁的偏将说道:“都说蔡军如何会作战,我看也不过如此,阴陵城墙低矮,守军稀少,若是蔡军发起进攻,此时恐怕城池已经落入他们手中,可他们却只是围而不打,这真是上天赐予我们的一桩功劳。”
偏将听了之后连连点头,附和着说道:“将军,刘木阳将军进攻寿春,屡次受挫,若是我们一举歼灭了围困阴陵的蔡军,在大王面前,他日后必不敢再与你争抢风头!”
“哎~~”刘悦对偏将摆了摆手,说道:“我与刘木阳将军同殿为臣,为的只是振兴九江国,如何会抢风头,你这话说的实在是差了。”
话虽这样说,可偏将说的话还是让刘悦感觉很是受用,他脸上的表情不禁也渐渐有些自得的意思。
下蔡城内,在蔡侯府的正厅上,李默静静的坐在穆晨对面。穆晨左右两侧坐着高歌和庄嘉。
“李将军,你的‘**卫’如今训练的如何了?”穆晨手中捧着茶碗,抬头看了看李默漫不经心的问道。
李默微微躬着身子,对穆晨说道:“自从回到下蔡,臣无时不在抓紧‘**卫’的训练,如今已经有能力胜任一些比较艰难的任务。”
“好!”穆晨将茶碗放在面前的桌案上,对李默说道:“三日后,你安排人手潜入围攻寿春的九江军营,将刘木阳的头颅给我取来。”
“是!”李默应了一声,随口问道:“侯爷只要刘木阳的头颅?”
穆晨含笑点了点头,对李默说道:“能取来他的头颅我就算你们‘**卫’一场大功,其他的事情你们先不用管了,自会有人去做。”
李默应了一声,起身给穆晨和高歌、庄嘉行了个礼转身走出殿外。
“庄丞相,你为何要让‘**卫’三日后再刺杀刘木阳?现在刺杀难道不行?”李默走出去之后,穆晨有些不解的看着庄嘉。
庄嘉笑了笑,对穆晨说道:“侯爷,此次与英布作战,所有事情均是按我与高丞相设下的连环计在发展,英布正一步步掉进我们布的局里,若不是将来项王一定会来调停,此番灭了九江国,将整个九江国的版图全部并入我蔡国也不是不可能。”
穆晨点了点头,没有说什么,夺取西曲阳已经证实了庄嘉和高歌的计策具有极高的可行性,但他还是不明白为什么要三天后才杀刘木阳。
“侯爷,九江国在总体兵力上要强过我们,我们大蔡拥有二十万兵马已经是极限,可英布却可以凭借九江国的版图和人口随时征募五十万兵马,我们此次要做的,是歼灭英布的可作战实力,而不是真的要夺取他们的城池。”高歌见穆晨还是满脸的疑惑,开口解释道:“项王出面后,西曲阳与阴陵必然要还给英布,夺取城池对我们来说并没有任何意义,但歼灭他们的军队却是极为必要和迫切,我们要做的,就是经此一役让英布再也不敢觊觎我大蔡。”
穆晨似有所悟的点了点头,脑子却在速的运转着,思考着高歌和庄嘉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且等整场战役结束,我们自会将一切向侯爷禀明。”庄嘉在一旁笑了笑,也没有说出他们的真实意图,他们的计策设计的太长远,若是现在透露出来,恐怕会被传到英布那里去,那样他们前面的努力将前功尽弃。
周闯与孙蛟率军围在阴陵城外,在阴陵通往六安的必经之路上,他们布下了许多岗哨,二人正等的焦躁,果然得到了探马回报九江方面派了刘悦领军五万前来解阴陵之围的消息。
孙蛟一听九江援军来到的消息,抑制不住兴奋,站了起来对全军嚷道:“英布派了五万人前来解阴陵之围,敌人势大,我们弄不过他们,兄弟们,收拾行装,咱们撤了!”
蔡军上下都很纳闷的看着孙蛟,孙蛟嘴里虽然说着撤退,可他脸上的表情却是兴奋异常,好像是一只闻到了鲜血味道的蚊子一般,根本也没有半点临撤退前的失落。
虽然心中疑惑,可蔡军官兵却不敢违背军令,连忙起身跟在周闯和孙蛟身后向下蔡方向撤退。
刘悦还没到阴陵城下,前方刺探军情的探子就向他报告了蔡军撤退的消息,他一得到消息,心中顿时疑惑起来,连忙问身旁的偏将:“我军还未到城下,蔡军如何不战而退?”
偏将也是满心的纳闷,见刘悦问他,有些犹疑不定的说道:“他们人少,末将猜想蔡军或许是惧怕我军与城内陶坤将军里外合击,将他们歼灭在阴陵城下,才匆忙退却的把。”
刘悦点了点头,说道:“他们撤退,正是我军趁胜追击的好机会,你看是不是要追?”
偏将摇了摇头,说道:“大王只是要我们把蔡军赶走,不用非要将他们歼灭,依末将看,我们不如驻扎在城外,观察蔡军有何动向再说。”
“嗯,”刘悦点了点头,说道:“我也是这么想,传令下去,三军驻扎在阴陵城外,密切注意蔡军动向,一旦有变,及时报于我知道。”
刘悦的军队驻扎在阴陵城外,他本人并没有进城,而是命人去将守城的陶坤唤到了军营。
“陶将军,被蔡军围困这几日,辛苦了。”陶坤刚进刘悦帅帐,刘悦便对他伸了伸手,示意他坐在对面后说道。
陶坤连忙双手抱拳,给刘悦行了个礼说道:“刘大将军客气了,坚守城池是末将的职责,没有什么辛苦不辛苦,倒是因为末将无力退敌,反倒辛苦大将军亲自前来,末将惶恐之至!”
“陶将军,我也不与你客套,这几日蔡军围城,你有没有感觉他们有什么异样?”刘悦摆了摆手,止住了陶坤的客套话,开门见山的问道。
“蔡军来后一直围而不打,末将也不敢出城迎战,这几日虽然城池被围,却是没发生真正的战斗,只是双方兵士城上城下对骂而已。”陶坤见刘悦发问,如实的回答道。
刘悦听了陶坤的话之后,皱着眉头陷入沉思,自语道:“蔡军只是围城,如今见了我军前来救援却又不打,连忙撤军,他们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帐内除了陶坤虽然还有几名素日里与刘悦相厚的偏将,但这些人都没敢轻易插话,蔡军的行为确实是有些奇怪,他们想插话也不知该从何说起。
周闯与孙蛟率领军队撤出了十多里,没见九江军追上来,他们把军队驻扎在路口上,九江军不追也是高歌料定了的,高歌对他们的指示是若是九江军不追,就在路口驻扎,继续开辟粮道,摆出只要九江援军退走,他们即刻回头围城的架势。
他们只有两万人,粮草消耗较少,而刘悦的军队却有五万人,粮草消耗是个极为庞大的数字,阴陵城小,提供五万人的粮草,十天半月还行,若是日子久了必然会造成城内空虚。
这一点高歌清楚,刘悦更清楚,在城外驻扎了两三天后,探马的回报全是蔡军在距离城外十余里的地方驻扎,继续开辟着粮道,看样子是只等他们撤走便回头杀向阴陵。
“糟糕!我们中计了!”最后一次得到蔡军驻扎在十余里外的消息后,刘悦猛的一拍面前的桌案惊叫道:“蔡军正是想要我们驻扎在阴陵城外,等到我们将粮食消耗的差不多要撤退或是进攻的时候再与我军决战,到时由于粮草不足,我军定然会军心动摇,他们可一鼓作气将我们打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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