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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庄周梦蝶蝶梦花(1 / 1)

是清晨,天越来越亮了。

初出的阳光透过窗子洒在桌面上,不时有几声清脆的鸟鸣。木窗外,柳树叶儿随风轻轻摆动。落西头痛欲裂。

这是安静子十二年来的记忆,没有错。直到她坠落山崖。

那时温柔拉着她的手抄小路狂奔,她忽然踩空摔倒了,坠落前,她还听到了温柔恐慌的尖叫声。

没错,坠崖瞬间发生了什么事。有一道光,极其刺眼的光包围了她,将她裹在光芒中。而后释放,她掉落水中。

从水中被人救醒后,她晕迷了数日,昏昏沉沉,只恍惚记得偶尔有人喂她喝些水,灌些流食。

而后,脑海里便多出了不同的记忆。那是,关于21世纪的一切。在21世纪,她叫落西。对,我是落西,不是安静子。我不是安静子。

落西一遍遍告诉自己,她怕忘了自己原本是谁。

那她,就这样占据了安静子的身体吗?那安静子呢?在那之后,又发生了什么事呢?她毫无思绪。

莫非她掉落山崖后昏迷至今初醒?不,她觉得漏掉了什么。像是掉了许多记忆一般,脑海中有一大片空缺等着她一一填满。

落西定定神,重新审视着这间女子的闺房,这才发现榻上的矮桌下有两封厚厚的书信。未等落西拿起,便传来敲门声。

“小姐?”门外的女子试探着询问,“你醒了吗?”

落西一怔,这声音听着有些耳熟,但又一时想不起来是谁。

见无人应,门外的女子自行开了门进来。

落西一见,是温柔,但见着温柔又与之前的模样不太一样了,似乎是长大了一些,更高挑了一些。

温柔见落西醒着,松了一口气,走过来,落坐在榻上。温柔见落西一直盯着她,问道:“小姐,怎么了?可还哪里不舒服?要喝点粥吗?”竟像哄孩子一般的语气。

落西还是看着她:“柔儿,你……”她伸手摸上温柔的脸,“你模样好像变了。”她看着温柔,样子变得不大一样了。

落西看着自己抚在温柔脸上的手,瘦了,瘦了许多。怎地瘦得像皮包骨一样?她究竟昏迷了多长时间?没人喂她吃饭吗?

温柔听后一愣,拿起梳妆台上的镜子照了照,说道:“没有呀。”心中有些不解,而后将镜子随手置于桌上。

落西被镜子晃了一下,心一惊,连忙抓起镜子一看,她定定看着镜中的自己。这个,真的是她吗?怎的消瘦成这样?瘦得像咕噜一样,落西觉得镜中的自己简直如同非洲难民。

“我怎么瘦成这样了?”她脱口便问。

温柔看着她,神色哀伤:“小姐,这两年来你一直茶不思饭不想的,怎么能不瘦呢?你乖乖的,厨房里已经熬了红枣枸杞粥,我去端来给你,你一定要吃多一点,大夫说这样,就……就会好了。”温柔说着,已红了眼。

实际上,大夫前两日来看过,说小姐已油尽灯枯,挨不过这几日,让他们准备后事了。

“这两年?”落西却是莫名其妙,她抓着温柔的手臂问:“什么这两年?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四六零年呀。”温柔有些惊恐地看着落西,小姐这是怎么了?

落西大惊:“四六零年?”不!怎么一下子跳到四六零年来了?她在脑海中飞快思索着,可是,她关于这个世界最后的记忆,便是停留在了坠崖后。

“是啊小姐,我们来南国,已经两年了。”

“来南国两年?”落西震惊不已,随后温柔一一道来。

原来,正如落西所记得的,她失足后掉到了水里,被崖下一户人家所救。

崖下人烟稀少,仅有一户人家。住着一对老夫妇,老夫妇膝下无儿无女。

那天,那老婆子半夜出恭,忽然看到窗边光芒万丈,而后光消失,咚的一声掉了个黑影下来,落在水中。

她急忙唤去寻了老伴,点了油灯。那夫妻二人只道怕是什么宝物从天上掉了下来。找到后竟发现是个昏迷不晕的少女。二人也极用心照料着,不敢怠慢。

三日后,温碧他们终于寻来。

原想着这么高掉下来已不可能存活,心中只是抱着一丝念想,不行也得找到小姐的尸骨寻个地方好好安葬,不至于曝尸荒野。

三人便在崖间苦苦搜寻。而后,温暖找到一断肢,三人抱头大哭,以为小姐尸身只被野兽吃食得剩这一点。谁知峰回路转,途经崖底时看到有户人家,温柔仍不死心,试探一问,竟意外发现小姐还活着,只是尚在昏迷中。

三人喜极抱头而泣。而后又怕安府的人寻来,落西掉下的地方已近南国,翻过几座山便是了,于是便带着她前往,一路上偷偷寻医,却无人能治。

后听闻南国京都有一神医,洛川,于是跋涉了近一个月,才来到南国京都。

岂料,一入京都,还未开始打听神医的下落,落西便苏醒过来。醒后,一言不发,泪流不止。

温碧只道是落西从小生活安逸,如今受此刺激所致,只敢细心照料着。

谁知而后数日,落西皆是不吃不喝,不言不语,像失了魂魄般。后温碧三人流泪跪请落西吃食,落西含泪答应。从此药照服,饭照食,只是终日垂泪,极少开口。

落西落水后身子受了大寒,又连月来奔波,久治不愈,便想在京都城内长租个小院子慢慢调养着。

可是她们逃亡而来,一路上请了许多大夫,盘缠早已所剩无几。京都城内繁荣昌盛,她们付不起昂贵的租金,只能去城外的郊区找寻合适的房子。

几人在郊区找寻时,落西却看上了山脚下的一座院子。

这院子中间有座两层高的小楼,前院还有一口水井,水井边种着一棵非常老的柳树,柳树叶儿有时还会垂到井里。

落西难得开口,却执意要买下,温碧道身上已无那么多银两,落西却说有五十两便足矣。

而后,温碧仅用了四十八两便买下了。

原来,这宅子原本租给城里一户官家的外室。那外室有了身孕,却在即将临盆时在柳树上吊死了。一下子,便成了凶宅。没过几天,她的丫环也在树上吊死了,大凶。

屋主气急,找和尚做完法事后便想再出租。

但是,在夜里,井里经常传出婴儿的哭声。

传说,那外室阴魂不散,在阴间产子后与婴儿一起住在水井里,半夜时分,便爬起来拖人下井。

从此吓得再无人来问询,这院子相邻的几间房屋,租户也纷纷搬走。

屋主十分苦恼,便想着将这片地甩卖出去。但在地价大降后,这个院子仍无人敢买。院子左边的小宅子卖给了一个不惑之年还娶不到妻的樵夫,带着个瘫痪的八十老母。右边的大宅子则卖给了城里的一个官儿,住着官家一位疯掉的姨娘,有时鬼哭狼嚎,有时轻轻哼着歌儿。

院子后面还有一大块地,但地后面便是一片竹林,一到晚上阴森森的,竹林风声萧瑟凄清,和这院子一样,也是卖不出去。

如今,屋主一见有外地人来买,忙贱价卖了出去。

温碧后面得知后却是无可奈何,初初那屋主只说这块地风水不太好,再加上隔壁有个疯癫姨娘终日扰邻才卖这么低价。

她初来南国,不知地价,心中也想过宅子是发生过一些不祥之事的,但自己本身是习武之人,煞气也重,未曾想水井里还闹鬼。

落西却是不急,只是让她将水井里的鱼捞起来。

捞起来后大吃一惊,这大鱼约莫三尺来长,长着一副扁平的脸,有四肢,会爬行,凶猛丑陋,看着十分吓人。落西说是孩儿鱼,叫声似婴儿哭声。温碧等人却闻所未闻。

问落西,落西只道是书上记载,而后不再言语,只让其就近河边放生。

后将水井里的水反复抽干几次,水变得更加清明起来,夜里便再无婴儿的啼哭了。

见落西如此淡定,她们几个便也壮着胆子入住了。

买完院子后身上银两已所剩无已,她们又在后院里养了几只鸡鸭,种了瓜果蔬菜自食。但也只能温饱,不够给落西请大夫。温碧和温暖便瞒着落西签了活契入大户人家做家仆,独留温柔一人在照顾,温柔平日里也接些刺绣活儿补贴家用。

落西得知后也只是淡淡皱眉。如此,除去落西的医药费,几人日子尚能温饱。

安顿下来后,温碧仍是四处求医,对外只说这是她的小女儿患病在身。

他们到京都后打探方知神医洛川原是宫中御医,虽已退休闲赋家中,但只偶尔替达官贵族出诊,常人见一面都难,温碧她们自然也请不到。

后那户主人家的老夫人见母女几人艰辛,同情其遭遇,便请了京都城居安堂的一位老大夫佘大夫出诊。

这位佘大夫行医数十载,医人无数,把脉后只道:“姑娘体内虽积有寒气,若是仔细调养,月余能复。只是姑娘思虑过重,若心病不解,如此下去,恐伤寿元。”落西垂眸不语。

后佘大夫每月都来一次,但见落西只有服药,却心病未除,始终如此。

佘大夫气急,怒斥:“小小年纪,思绪如此之重,再下去只怕是神仙下凡也无能为力了。”老大夫本是心性极好的人,落西却惹得他数次拂袖离开。

而后,他便不肯再来。

温碧去请,佘大夫道:“她一心求死,怎能救好?本是小小病症,拖至此地,恐伤我居安堂的招牌!”而后,落西时时咳血,竟是卧床不起了。

不久前,落西咳血越来越频繁,佘大夫听闻心软见怜,又来了一次,把脉后连连摇头,只说已是心脉已损,肺腑俱伤,撑不过七日,让他们准备后事了。

落西如今听温柔这么一说甚觉无语,她活得好好的,虽说瘦得皮包骨,但也不见得活不过七日。正寻思着,肚子忽然咕噜一叫。

温柔见状一喜:“小姐可是肚子饿了?可要吃食?”随后用期盼的眼神望着落西。落西连连点头:“当然,我可以吃两碗!哦,不,三碗!”

温柔眼中带泪,不知是喜不忧,看着落西发光的双眼,忽然惊喜道:“小姐眼睛也好了?”落西又是一惊,莫非我还瞎了不成?温柔竖起三根手指放置落西眼前摇晃:“小姐可能看清?”

落西答:“OK?”

温柔一愣:“嗯?小姐说什么?”

落西反应过来:“哦哦,三!可是……我眼睛不好使吗?”

温柔一听,泪已潸然而下:“小姐醒来后经常流泪,极伤眼,后面又爱在夜晚时写字,眼睛还不如我娘好使了,很多东西都看不清了。”

难道是近视?落西心想,我在现代可是800度的高度近视,但看着眼前的视界,明明十分清晰,又问,“你说我爱在夜晚时写字?”这又是什么怪癖?

“是啊”,温柔弯下身,指了指床底,“这下面的箱子,都是小姐写的字。”

落西也起身查看,却见床底下满满的皆是木箱子,落西费力拖出一个箱子,却见上了锁。“钥匙呢?”落西问。

温柔从桌子上摸出了一大串钥匙,找到其中一把,递给落西。

落西接过就要把锁打开。温柔却又抓住她的手:“小姐现在要开箱?”

落西点头:“不然?”温柔忙挡住眼睛,“那等我出去再开。”

“这是为何?”

“小姐你说的,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得翻看箱子里的东西。”

“那你怎么知道里面是字?”

“那些纸都是我外出采买回来的,也不知采买了多少份。这两年来,小姐每天都在纸上写字,但写的是什么,也不许我们看。我们三个答应过小姐,也……也发了誓。”温柔咬了咬唇。

“发誓?”落西诧异,竟是一点印象也没。

温柔点了点头,低头说道:“小姐要我们发誓,若我们看了纸上的东西,或开了箱子,小姐便……便不得好死。”

“额……额,那……”落西狂汗,“那便不看了罢。”落西不知自己这两年是抽了什么疯,自己也全无印象,只当是他人所为。

温柔忙点头:“不能看。小姐,我去厨房看看,粥怕是都凉了,我热一热便给您送进来。”

落西点头,温柔退了出去。

落西开了锁,正想看看箱里有什么秘密。

忽而又想起桌下的书信,斟酌了下,终是先拿起了信,只有两封,但信封里却装得满满的。

落西拿起了上面一封信。

落西亲启。这字,好眼熟,有点像……自己的字?

落西有些疑虑,怀着忐忑的心情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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