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米居然敢违抗自己的意思，是不想干了么？
好在，还有最后三秒的时候，她的电话打了过来：“韩总，已经确定，今天没有任何人在办公室见过顾小姐。需要我去查监控么？大概需要半个小时，让技术部的同时和我一起盯着，不会有疏漏。”
话说到了这种份上，艾米以为韩云殇百分百会拒绝，无论是公司的打卡记录还是监控记录，都是其他部门的事情，到了韩云殇这个层级，从来都没有查过。
就算是他对顾佳茹再在乎，也不至于到达这种程度吧。
“查。半小时后我要准确答复。”韩云殇冷冷丢下这句话，把电话扔在一旁副驾驶座上。
看着空荡荡的座位，他忍不住想起了她在平时的怂样子。
每次都让自己停在距离公司比较远的地方，灰溜溜地下车再走过去。
一开始总是心惊胆战的样子，也不知道在怕什么。
接近自己有目的，还每次都露馅，这么傻，怎么可能对自己有什么威胁。她反而还在纠结。
游泳池边第一次见面，一点儿水花就让她吓了一跳。胆小成这样，还以为自己能耍什么计谋。
想到这儿，韩云殇脑海中灵光一闪。
认识顾佳茹，是因为韩美曦。
她会不会和韩美曦在一起？又因为上次那种教唆，才故意关了手机，测试自己？
这让韩云殇又气又急。
他第一次乱了阵脚，原本可以轻易想到的事儿，居然耽搁了这么长时间。
有了这种猜测之后，韩云殇甚至没有了打电话的心思，猛地调转车头，准备回韩家。
电话里应该是说不清楚的。
韩云殇握紧了拳头。
“叮咚。”
“叮咚！”
韩云殇按下门铃的动作急促，房间当中响起的声音也有些刺耳。
“来了来了！烦死了！”
“张妈你怎么不带钥匙啊！”
房内传来了韩美曦的声音。
顺带着还有几句吐槽质问：“大早上催命呢！别按了！来了！”
韩云殇故意没有说话，想要在开门之后，用最短的时间看清楚房间内到底有没有顾佳茹的身影，以免自己这只会添乱的妹妹又搞什么麻烦让人担心。
“哥，你怎么……你怎么来了！”韩美曦看到门前的韩云殇，第一眼的反应居然不是惊喜惊讶，而是有一些莫名其妙的惊慌。
韩云殇向前走了一步，环顾整个客厅，在确定没有人影之后，才偏过头，冷冷看了韩美曦一眼：“我怎么不能来？你心虚什么？”
“我……”韩美曦根本不敢抬头看韩云殇的眼睛。
见到她这种反应，韩云殇反而安心了一些。
假如是这样的话。顾佳茹的事情很有可能与韩美曦有关。
只要韩美曦知道她的下落，也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韩云殇走到沙发边坐了下来，看向韩美曦的眼神严肃：“交代吧。”
“交代……什么？”韩美曦依旧低着头，手指不停地绞着衣角。
小时候，她打碎了家里的花瓶就是这副模样。
当时的韩云殇只觉得这个和自己流着同样的血的小妹妹，可怜得让人心疼，想用尽一切方法去保护她。
但现在，已经几乎二十四小时没有与顾佳茹联系的韩云殇，心情异常烦躁。他的耐心早就在与寒家对峙的时候，在医院洗胃的时候消耗光了。
“顾佳茹呢？”他没再含糊，只觉得晚一秒见到她，就会多一秒的不安。
“我……”韩美曦抬起头，只看了一眼，又重新低下头。
这让韩云殇更是确定，此事一定和她有莫大的关系。
“她在哪儿？”韩云殇的声音当中已经多了些威慑和愤怒，“下次再跟我玩这种躲猫猫的游戏，小心我真的翻脸不认人。”
“别啊……”韩美曦此时并没有意识到事情有多严重，只是为昨晚自己闯的祸心虚而已，“就是吧……昨晚我喝多了，我……”
“没兴趣听你那些破事儿，我就问你，顾佳茹现在在哪儿！”
“不是回家了么？”韩美曦瞪大了眼，终于意识到，自己的哥哥根本不是来兴师问罪，了解昨天情况的，而是真的出了事儿。
韩云殇的声音抬高了几度，皱眉问道：“什么回家了！你到底知道些什么1”
“你……你先别着急啊。”韩美曦虽然说着安慰的话，但她自己的行为当中已经隐隐透露出了不安。刚刚意识到问题的她，就连自己都劝慰不了，更不用说安慰更着急的韩云殇了。
她焦虑地转身，倒了杯水放在韩云殇面前。
期间还因为没有端平，洒了几滴。
“快说！”韩云殇拿起水杯，重重在茶几上敲了一下，水花四溅，让韩美曦的身体也跟着颤了一下。
“我说，我说。”韩美曦开始担心事情的严重性，也理解了韩云殇的交集，她嘴唇颤抖，不安地说，“就是……昨天我喝多了，酒吧的服务员给寒伯翊打了电话，把我接回去了……我……”
说到这儿，韩美曦弱弱地看了韩云殇一眼，生怕他根本听不下去。
看到他直直盯着自己的目光，她这才咽了咽口水，接着说了下去：“后来，韩云殇跟我说，服务员给顾佳茹也打了电话。”
听到这话，韩云殇显得警惕了几分，并催促道：“继续往下说。”
“她和寒伯翊前后脚过来了，寒伯翊已经把我接走了。我清醒之后，他跟我说，他把我送回来的……后来的事儿，我就不知道啊了，她没接到我，应该回家了吧……”
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每一个字都能听到韩美曦的音量变化，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没有底气。
“应该回家了吧！”韩云殇攥紧了拳头，眼眸当中充满了愤怒，“你说你没事儿捣什么乱？在这种关头，顾佳茹还担心你是不是心情不好，你呢？想去喝酒，不会带个保镖过去么？不会先给我打个电话么？”
韩美曦听到这话有些不乐意，拧着头顶了回去：“你还好意思说！昨天你还不是去拯救绝望的自杀少女了？不是没空管佳茹的事儿么？我们不是也互相陪伴了一整天？”
韩云殇沉默了十几秒。
这种寂静实在是让韩美曦不安，她委屈地向韩云殇走近了一步，轻轻戳了戳他的肩膀，才小声说：“佳茹是不是生你的气了啊？你不会昨天晚上彻夜没回来吧？”
“我自己处理。”知道昨晚醉了的韩美曦不可能了解事情之后，韩云殇完全没有犹豫，起身就往外走。
“别啊！”韩美曦急忙追了上去，委屈地拦在他面前：“到底发生什么事儿了，你也别太紧张吧？”
“韩美曦失踪了。”韩云殇深深地看了韩美曦一眼，语气当中没有责难，可这在韩美曦看来，却比受到责怪还要难受许多倍。
“不会吧……”说这话的时候，韩美曦脸上都已经充满了惊慌。
她明白，能让韩云殇找到这里大吼大叫的情况，已经比想象中要严重了，可是她实在说不出安慰的话，有的只是深深地自责。
“可是，你要去哪儿找？”眼看着韩云殇要绕过自己，走出这间房门。韩美曦还是鼓起勇气，咬了咬嘴唇，不安地问道。
“不知道。”韩云殇重重舒了口气。
从这声叹息当中，韩美曦居然听出了从未有过的颓败和悲凉。
“对不起。”她的眼泪几乎都要涌出来，她明明知道韩云殇非常在乎顾佳茹，没能保护她就算了，还一次次的把她置于危险之中。就算韩云殇完全不埋怨她，她也根本无法饶过自己。
“不关你的事儿，你好好在家待着就行了。”韩云殇的语气冰冷，似乎根本不想对韩美曦有任何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