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行玉在小学时有粗读过《水浒传》,读中学时有看过它的电视连续剧。当她见徐医生发的这篇读后感,便有“耳目一新”的感觉,对他的“好感”便更进一层了。
许爱茶在家里几乎夜夜孤枕,她感到自己是个被丈夫抛弃的女人,是个“罪无可恕”的女人。
邀她打麻将的电话又来了,开始她很抗拒,直接拒接。慢慢地,她想:“没有必要拒接,听人家说几句话不也挺好的?在家里有多长时间没有接到电话了?我现在怕是一个朋友都没有了!我跟人家聊几句不行吗?”
于是,她接了。
对方是女的,很盛情邀请的,她终于答应去搓麻将了,“反正他今晚会不会回来都不知道,会回来也是半夜回来。我早点回家,十点、十一点前回家就行了。”
她去赴约了。
开始半个月,她都是夜里十一点前回家的,她回到家,丈夫果真没回来,尽管他回来也是睡客房。
后来,她索性“破罐子破摔”了,回家的时间一再延迟,于是又恢复到从前了,凌晨二三点回家常有,偶尔还通宵!
丈夫因她“连续在家”,认为她“戒赌”了,心也开始暖化了,想起她沾赌前夫妻恩爱的情景,觉得只要她能戒赌,这个家就不能散的。他也想到“小姑娘”周行玉,但认为自己大她十几岁,又穷,她条件那么优秀,怎么可能嫁给自己这样的“二婚”?更何况她对自己的“亲热”,真的可能只是同事之情,朋友之谊,自己多想了。
“今晚吧,今晚争取早点回来,今晚早点回来就进她房间,她房间应该也不会反锁的,我真的冷落她太久了……”他想。
夜里9点多,他对一样值夜班的周行玉说他今晚要早点回去,儿子身体不舒服的。
周行玉眼里闪过一丝失望落寞,但还是笑着答应了。
他回到家,主卧门关着,他抓着门把一转,果然开了,没有反锁!他想着她见他进屋时的欣喜或“抗拒”的表情,都做好“赔笑”的准备了的。
门开了,房内空无一人!
他愣了,感觉在冷天被人当头泼了盆凉水!
“她又去赌了!讲不赌不赌的她又去赌了!她真的是个死性不改的贼婆娘!”他很失望也很生气!
“……”他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再给她一个机会吧,她凌晨二三点回来都行!”
他睡下了。
在她的房间睡下了。
在她的床上睡下了。
以前,这个房间,这张床,都是他和她一起睡的。
他躺下一会,便睡着了。他学会了在睡觉时让脑袋处于“休眠”状态,什么都不去想的。
一觉睡到手机起床的闹钟响,他下厨煮了半锅加青菜加蛋的面条,儿子更早吃完去学校了,自己吃完去上班了。
他刚开门,要出去时,妻子在门外了,她神气憔悴,脸色苍白!
她低着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他没有理她。
晚上,他找她谈话,在外厅谈,儿子在房间能听见的。他讲:“我们明天去办离婚证吧。你看谁带儿子合适呢?”
“我带吧,相对来说我能照顾儿子的时间更多。”她坐在他对面,在茶几处坐的。
“那好,房产证是我俩的名字,你带儿子就你们住吧,我准备这几天就去租房子住。儿子的抚养费我每月出一千块,你千万不要连儿子的生活费都输了!如果你连儿子的生活都不能保障好,那么我会自己养儿子的,儿子的事你就不用操心了。”
第二天,他们去办了离婚证。她眼睛红了,在他面前强忍着,没有将眼泪掉下来。他尽量不看她,怕看她后,见她那种真正的伤心模样会使自己狠不下心来。
如果自己不与她离,她又不会彻底戒赌,这个家如何过下去呢?钱如水,没有水或极缺水的日子,怎么过?离了婚,她要么戒赌要么继续赌。戒赌自然千好万好。继续赌,但失去了他的依靠,借钱给她的人便会考虑她的偿还能力的,也就是大不了输光她赚的钱,而不会连累他。
几天后,他在医院附近租了套民房的。
他租房子,知道内情的人都同情他。他才离婚几天,便有人要给他介绍了。
他离婚了,他想周行玉应该会与他保持距离了。
他想现在“一无所有”的他年轻十几岁,与她一同“白手起家”什么,那还有可能。当然,可能性也不大,她条件那么优秀,凭什么让她跟自己吃苦呢?
他晃了晃脑袋,想:“别想那些没用的,上好班才是正道!”
一个原来有老婆的大男人忽然变成单身汉,心理落差总是有的。最明显的便是一日三餐吃不好了,不是饿着就是撑着,营养并不全面。动不动下馆子,也不实际,不仅费钱而且不够卫生。
他开始瘦了,精力也没以前充沛起来。
这天是3月8日,他难得轮休的,便想起儿子想起她,往常这个节日他给她敬酒,说:“老婆辛苦了,敬你一杯!”儿子便在边上很愉快地笑的……
“回去吧,该见一见儿子了,顺便看她一下。”他上午想,准备吃晚饭时间去的。
他不知道儿子今天傍晚去同学家给同学过生日了,儿子的同学家长说在他家过夜。
最近一个月,许爱茶打麻将又输了上万元,她的一个叫詹哲强的大她七八岁的五十多岁的大块头男人“主动”借她五千元的,今天傍晚却上门要帐了。
詹哲强有纹身,粗大的左前臂纹个张大血盆大口的狼头,很吓人。他年轻时,是当地有点名气的“大哥”,一些小混混因参赌,打架斗殴什么被拘留了,报他的名号,称是他的小弟,于是便不会被拘留所的“前辈”欺负的。现在的他依然有健身习惯,身体很壮实的。
他这天傍晚敲门,声音不大,许爱茶以为是儿子回来了,忙开门了。
一见是满脸横肉的他,呆了。
他不由分说就跨进屋了,不见屋内有人,将门也关上了。
“钱呢?”他笑问。
“缓一缓,现在没有。”她紧张得声音都颤抖了。
“有……你有的是钱,而且在我眼里你比钱还值钱!”他色迷迷地望她。
“……”她欠他的钱,能说什么呢?脸羞得烫了。
“脸红了,真好看!”他说着,忽然一个熊抱,将她搂在怀里!
“不要!放开我!”她很愤怒,极力挣扎。
“好,我放你!”他放开她了,他又说:“那你今天还我钱,不然我不走了,要知道你是写了欠条的。如果你愿意,我还可以给你五千元,就一次,怎么样?一万元,可以怎样在风月场所潇洒,你应该知道的,但我只是希罕你!”
他说着,从钱包内取出一叠钱来往茶几上一甩,讲:“这里不止五千了,怎么样?”
她该如何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