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道,在奥斯坦汀大陆上没有人会忽视这两个字,或者说是这两个字背后的含义。每个人对剑道的理解见仁见智,但是最终都会归结于一个名词上面,精神。没错,剑道就是一种精神。是人内心深处一种难以表达的情感。剑道最为普遍的解释便是修剑之道。也就是练剑的初衷。剑虽然是一种杀人武器,但是拿着剑的剑士不单单是为了杀人,如果是这样,那么这种剑士已经违背了剑道,他只会背离真理,越走越远,越走越疲劳,最终会迷失自我,游荡在爱与恨的交界点,如行尸走肉。
:“今天我们不讲剑术,我们来说说剑道。”
剑术老师这样说道,胖子一脸疑惑的看着老师,不光是胖子,全班所有学生都被老师的话弄的一头雾水。剑道,他们在儿时就已经有所了解,到了今天,十六七岁的他们对剑道也有了一定的认识,这是成为一个剑士最基本的条件。不知道为何在今天,剑术老师要教导这么初级的东西。他们这样想着。胖子的新任剑术老师是一名年近耳顺之年的女人,虽然她的脸上已经泛起了些许皱纹,鬓角也已经发白,但是即便如此,从她清澈如水的眼眸和柳叶般的弯眉,还有精致的五官,不难想象,她年轻的时候一定是一名美若天仙的女子。可是,再美丽的容颜却也逃不过岁月的轻抚,时间这种东西,真的很可怕,也令人可叹。老师名叫萧无痕,本是一名女子却拥有一个男性的名字,虽说奇怪,但是名字这种东西也就仅仅算是一个代号罢了。萧无痕微微笑了笑,继续说道
:“大家都在奇怪,是的,你们知道剑道,你们更加想学习的是强大的剑术。譬如势如流星的坠星落,还有如闪电一般的瞬刺,还有无言斩等等一系列高难度的剑术,但是大家不要忘记,剑术只是形式,只是一种有效的攻击方法。不要以为拥有了高超的剑术就可以万夫莫敌,千万别拘泥于此,况且修炼剑术不可操之过急,就拿冲锋刺来说,大家都知道,冲锋刺是一种非常普通的剑术,大陆上大多数剑士在决斗的时候都会用冲锋刺当做起手式,不过,在坐的每一位,你们可知道这冲锋刺招式的创造者是谁?没错,就是我们南斯帝国剑术仅次于国王的万军之首鬼剑大将军。冲锋刺,简单来看只是起手式而已,实际上却是一个非常强大的剑术,强大到大将军只凭一招冲锋刺便获得了鬼之剑士的称号。任何一种剑术,一名剑士昼夜不停的练习,十万次,百万次,甚至几亿次。那么再普通的剑术都可以让天真的你们望而生畏。综上所述,剑术是一门很重要也很庞大的学科。对于还没有成年的你们来说,你们今天的表现是不是有点太心急了呢?”
胖子听罢和其他同学一样陷入了沉思。萧无痕顿了顿,继续说道
:“什么是剑道?”
简短的一个疑问句,这个问题再简单不过了,淡名立刻举起右手。萧无痕看向淡名,点了点头。淡名站起身说道
:“剑道是修剑之道。”
萧无痕摆了摆手,淡名疑惑的坐了下去。难道自己说错了?萧无痕叹了口气,缓缓的说道
:“同学们,下面的话也许会影响你们今后的一生,也许不会。但是我希望你们可以和奥斯坦汀大陆上伟大的剑士们一样,可以拥有属于自己的剑道。是的,剑道的确是修剑之道。但是你们却不知道剑道的背后是怎样的沉重。当敌人苟延残喘的看着你,伸手拉着你的裤角。那渴望生命的眼睛会像一颗石子一样,将你们平静的心海激起一层层悲悯的涟漪。但是你背负?“”》的使命告诉你,必须要杀死他,这是剑道。当有一天你需要违背你曾经立下的誓言,走上一条众叛亲离的道路,你会有所选择,这是剑道。当你觉得你的生活了无乐趣,或者因为某件事情想要一死了之,这是剑道。剑道,就是人生。无论你们的家庭富裕也好,贫穷也罢。你们的父母都曾勤劳过,都曾为家庭奔波过,但是你们的笑脸让他们忘记这些劳苦,或者说他们觉得这些劳苦都是值得的,这是他们的剑道。军人就必须做好在战场上牺牲的准备,哪怕他有再多的牵挂,再多的不舍,这就是军人的剑道。那么,淡名,那么,在座的每一位天真的孩子啊,有没有人可以再一次回答这个问题,什么是剑道?”
没有人再举手了,对于这些孩子来说,这个问题确实太难以回答了。或许因为他们不成熟,或许因为他们现在还没有责任。他们只知道要修炼好剑术,要成为天下第一的剑士,但是为什么?成为天下第一有如何?他们不知道。天下第一代表着什么?他们也不知道。正如萧无痕所说的话。
:“这就是奥斯坦汀大陆教育的悲哀啊。或许你们从来没有真正的独立思考过这个问题,为什么?剑术乃至剑道对你们意味着什么?那么我来告诉你们,真正的剑道并不是修剑之道,剑道,就是六中的校训,就是那句,活下去。”
活下去。胖子不能理解,在教室里的所有学生或许都没办法理解萧无痕今天所说的一切。他们生活在温室当中,每天沐浴着不劳而获的阳光,他们以为这是上天的恩赐,或者说,是一种理所应当的礼遇。
:“我知道,这些话对于你们来说,太过复杂。我只是希望你们可以记住今天我所说的一切。今天不给你们留作业,只是希望你们回去可以好好思考一下今天这番话,与其说这样,还不如说回去思考一下你们的人生。不要按部就班的走,那样你们的人生就太过平淡了。下面我们复习一下你们初一的课程。”
整个上午胖子都没有怎么听讲,溜号是胖子的强项,但是这一次,胖子并没有把时间用在无聊的事情上。他被萧无痕老师的一番话震惊了。或者说心里突然萌发出一种念头。这种念头对于胖子来说是可怕的,自信这种东西胖子是没有的,因为时至今日胖子依然没有发现自己身上有任何的可取之处。没有淡名的成绩和知识含量,没有天痕那种极强的分析能力,还有天痕的剑术,比老大淡名还要好。虽然铠峰和自己差不多,但是铠峰却是铁匠世家,就算日后剑术平平,铠峰还可以凭借铸剑这门技术生活。可是胖子,他叹了口气,或许自己真的是一无是处吧。胖子这样想到。想到这,胖子侧脸看了看纳娜,纳娜并没有注意到胖子,此时她正在专心的听讲。胖子看着纳娜的侧脸,呆住了。她好美啊。可是,自己凭什么喜欢她啊。有什么资格?而且,就平时纳娜对自己的态度,算了吧,胖子这样想着,就算今后真的梦想成真了,胖子也在害怕。对于胖子来说,现在他还不知道两个人如果在一起便会迎来各种各样的麻烦,金钱是重中之重。每一份婚姻的背后都必须要有金钱的支撑。胖子还不知道这些,他现在只是害怕自己没办法去面对成为自己女朋友的纳娜。有的时候,梦想是一回事,现实又是一回事。我们臆想的,总是美好的。可是当梦想成真的那一天,或许我们会手足无措。或许我们会暗自后悔。嗨,胖子自嘲的叹了口气,又在瞎想了,胖子啊,胖子,你整天都在想些什么呢。就这样,胖子在激烈的思想斗争中度过了一上午。他完全忘记今天有一个重要的事情,一个非常重要的事情。还好,这件事情,对于老大老二和老四来说也很重要。
:“无痕老师,请留步。”
当同学们都陆陆续续离开了教室,萧无痕老师轻轻的锁上了教室的门,就在她刚要离开的时候,淡名叫住了她。萧无痕回头一看,笑了笑
:“原来是你们四个啊。淡名,年级组成绩第一名。这位是,天痕,对吧。”
天痕点了点头,并没有说什么。
:“你的剑术天赋很好,我很欣赏。剩下两位是?”
萧无痕打量着胖子和铠峰,努力的在脑海中搜寻着关于他俩的信息,可惜,胖子和铠峰的成绩并不引人注目。萧无痕只好尴尬的笑了笑,没说什么。胖子嘿嘿一笑,说道
:“老师,我叫冬末,他是铠峰。我们两个和内两个家伙比起来,确实不太容易让老师们记住,嘿嘿,哈哈。”
铠峰也是尴尬的一笑。萧无痕挑了挑眉毛,一边拍着胖子的肩膀,一边笑着说道
:“对自己有点自信,孩子,未来是无限的。好吧,你们找我有什么事情?”
淡名看了一眼天痕,天痕点了点头,表情凝重的说道
:“老师,我们想要知道一些关于修杨老师的事情。”
哎呦我去!!!胖子心中呐喊道。这也太直白了吧。天痕啊,你还不如直接说我们想知道修杨老师给我们的作业答案呢。当时在图书馆还胸有成竹,现在好了,还不如我去问呢。萧无痕想了想,说道
:“关于修杨老师作业的事情我是不会告诉你们的。”
胖子耸了耸肩,撇着嘴角看着天痕,意思好像在说:“我看你怎么办。”天痕笑了笑,说道
:“老师,我只是想知道修杨老师的剑道是什么?”
:“你们为什么不直接去问他呢?”
萧无痕说道。天痕故作警惕的看了看四周,压低了声音,说道
:“老师,你不是不知道,就修杨老师那脾气,我们,唉,无法去面对他那张可怕的脸啊。”
萧无痕点了点头,说道
:“确实,修杨的脸实在是让人难以接受,不过,那可是他身为一名军人的荣耀。好吧,你们还想知道什么?刚才的问题太笼统了,我不是他,对于他的剑道,我不了解。”
天痕的语气中带着一点兴奋,说道
:“老师,刚才您说修杨老师脸上的伤疤是他作为军人的荣耀,那么,我们想知道,为什么修杨老师当初会离开军队。”
萧无痕看了看天痕,若有所思的想了想,说道
:“我也不太清楚,不过,”
说到这,萧无痕话锋一转,微笑着说道
:“我现在肚子很饿,好吧,四个小鬼,今天老师请客,四菜一汤,咱们不如边吃边说?恩?”
胖子闻言顿时两眼放光,双手高高举起,赞叹道
:“哎呀,我冬末举双手赞成。”
萧无痕伸手挠了挠头,微微笑了笑,对胖子说道
:“今天你成功的让我记住了你。哈哈,那就走吧。”
这边胖子四人和萧无痕老师有说有笑的向食堂走去,而修杨老师的办公室却截然相反,本该是吃午饭的时间,可是修杨却独自一人坐在办公室里,他抚摸着自己脸上的两道疤痕,轻轻的,小心翼翼的,仿佛是在擦拭着属于自己的白色奖杯。他的眼神涣散,目光定格在一张泛黄的画纸上,画中是一位妙龄女子,白色的裙摆仿佛皎洁的月光。她也在注视着修杨,脸上带着微笑,只可惜,她不属于这个世界,她只是画。只是某个人的回忆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