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如果你们同意,就在这协议上签字。”来人拿出早已准备好的文本递给了大嫂子的老公。
她老公拿过来看了看问道:“这钱怎么给?”
“现金。”来人抿了抿唇,“你签了字,我马上让同事把钱送上来。”
颜锦闻言睁开眼瞧了瞧,现金都带来了,看来人家的诚意是蛮大的。
那老公听了也没说话,接了人家递过来的签字笔就俯身签名了。与此同时,来人摸出手机拨了个电话:“老谢,上来吧。”
不一会儿,一个中年男人提了个电信的广告袋上来了。
“你数数,这是整四万。”电信的人接过钱袋,直接就递给了大嫂子的老公。
接了钱,她老公背过身子到窗边去数钱,颜锦只听得钞票被数得哗哗的声音,心道这电信还算靠谱啊,要是耍赖,以这大嫂子的脾气,只怕真就算了呢。
不一会儿,秦毕成进来了,那边钱也数完了:“嗯,对的。多谢了。”
“好,对的就行,那我们就先走一步了,你好好休息。”来人迅速撤离了,大嫂子的老公也拿着钱袋要离开。
“你拿着现金不方便,要不坐我们车走吧,你去哪儿?”电信的人热情地邀请人家老公同行。
“我就去下旁边的银行……”一行人渐行渐远。
颜锦笑着对刚进来的秦毕成道:“你知道这世上什么声音最好听吗?”
“甜言蜜语?”秦毕成也没多想,旁边有人笑出声来。
“你还知道甜言蜜语?”颜锦故作惊讶。
秦毕成忍着笑又在她头上揉了一把道:“我发现你就不能闲着,不然就老折腾我。”
“我没闲着呀!”颜锦一脸的无辜,“我这不是在养病么。”
“什么声音最好听?”秦毕成这会儿不想跟她逗嘴皮子,省得把她惹得不高兴了,又得哼哼唧唧好半天。
颜锦笑嘻嘻地伸出一只手来,做出以手搓钱的小动作。
秦毕成立马明白了:“财迷啊你。”说完他把钱包掏出来,然后数了五张百元红票抽出来坏笑道,“你喜欢听是吧,我可以数一天。”
“得了吧你!”颜锦连忙抓住他的手按下去,“就这点钱还好意思拿出来数,不数也知道有几张了。”
可能秦毕成会意到电信来人是付的现金了,于是他凑到颜锦面前小声道:“电信赔了多少钱?”
颜锦伸出四个手指头晃了晃,秦毕成看了没作声。倒是那女孩妈妈笑问大嫂子:“还不错啊,主动来赔了你四万块钱,我看你老公数了老半天。”
“哎哟,什么不错啊,也就赔了我个住院费,我的误工费、营养费,还有家人来回的交通费,通通都没算呐,算了哟,破财免灾咯!”大嫂子长叹了一口气。
“是吗,你还亏了?”女孩的妈妈不大相信。
“我亏大了!不说也罢。”这大嫂子似乎不太愿意再谈这个事。
颜锦岔开话题问她:“姐,那你什么时候可以出院呐?”
“过两天吧,还是疼的很,再打几天针就回家。”
第二天,秦毕成拿了医生的假条去帮颜锦请假。因为何经理辞职了,顶替的人也不知道是谁,所以就只能暂时交了病假条,没有办手续,大部分人要过了初八以后才会来正式上班。
这天秦毕成去了公司回来,刚要进门电话就响了,他就返到病房外面去接,颜锦正跟邻床的聊天,也没看到他,不一会儿,她的电话也响了。接起来,原来是格格。
颜锦笑道:“怎么想起我了,新婚生活过的可还愉快?”
“你这是什么话,我这不是终于可以休息两天嘛,所以就想起你了呀!”格格还是大大咧咧的。
“听你这口气,过年还挺忙的?”
“哎,目前只有工作才能弥补我空虚寂寞的灵魂了!”格格突然冒出这么句话。
凭着两人多年的交情,颜锦感觉她有点反常,于是皱了皱眉道:“怎么了?”
“哎,你对你未来的男朋友有什么要求么?”格格突然问起这个。
“我?”颜锦想了想,“跟他出去,人家都说,这个男的什么眼光,怎么看上这个女的……呃,我就心满意足了。”
“哈哈哈……”格格放肆地笑了起来,挂了电话刚走进来的秦毕成听到她那句话,无奈地咧了咧嘴,然后过来坐在她床边看着她打电话。
“笑屁啊,我说的不对吗?”颜锦看了秦毕成一眼,咧着嘴也乐。
“你说的全都对,我就知道,跟你一聊天就高兴了!早知道前几天就跟你打电话的。”
“咦,你这是什么话,你不高兴?”颜锦隐隐也感觉到了。
“哎,说出来让你高兴高兴吧!”格格自我解嘲,“最近是挺不爽的。”
“怎么了?”颜锦严肃起来,格格一向心大,很少见到她有烦恼的时候,今天说出这种话,那就是真的遇上难事儿了。
“电话里说不清楚,我去找你吧!你几点下班?”格格并不知道她在住院。
“找我可以啊,不过你要从一个医院到另一个医院……”
“啊?你住院啦?”格格吃了一惊。
“别大惊小怪的,我做了个小手术而已。”
“啊?你打胎了?”格格这是作死呢。
“滚!”
“哈哈,想想也不会,如果是,你肯定要来找我;不对不对,这种事你肯定羞于找我……”
“大过年的,你是不是找抽?”颜锦气坏了。
“对呀,我现在就是欠抽啊!”格格放肆地说着颜锦还听不懂的黄色笑话。
“来来来,三医院,我抽你,绝不吝啬。”
格格啊哈笑了两声道:“你抽我,你有那工具吗?”
“现成的,大耳巴子等着你。”
“不行,为了安全,每次我都要求戴套的,你那鸡爪子完全不配套啊!”
“……”
“要不我去买几个小号的,你一个手指头戴一个;欧哟,你太浪费了,太奢侈,玩不起!”格格也不知道是中了什么邪,话风比以往大胆泼辣多了。
“你等着,我去问下小娟姐,看她那里还需不需要病人,再不行的话让她找熟人帮你在牛角亭留个床位。”颜锦口中的小娟姐是格格大姨的女儿唐小娟,她从俄罗斯留学回来后,在市第一医院做精神科医生,牛角亭就是平城有名的精神病医院所在地。
“你这个贱人!”格格笑嘻嘻的。
“你来不来呀?”颜锦没好气。
“来呀,你到底怎么了,告诉我,让我想想给你带点什么合适的东西,才能安慰你受伤的**!”
颜锦道:“对不起,让你失望了,阑尾炎而已。”
“啊哈哈!”格格听完又笑了两声,“我知道了,我会给你带你最爱吃的东西去。”
“我最爱吃的东西是什么,我自己都不知道。”颜锦显然没有明白格格的“恶意”。
“你不知道不要紧,我知道就行!”
“你就放屁吧你。”颜锦压低了声音,秦毕成听了上前捏了捏她的小脸儿,以资鼓励。
格格兴灾乐祸地道:“来来来,听着:酥饼牛肉周黑鸭,榴莲脆枣小烤虾,又软又糥的炒栗子,还有金黄香软的鳗鱼干!”
“你别来啦!”亏得格格还记得,这些全是颜锦以前爱吃的,光听就足够口水直流了,特别又是在这种禁食的时候。
“我偏要来,我偏要来!”格格说着说着唱了起来,这完全就是挑衅。
“你个死变态!”语言已不足以表达颜锦此时的愤懑之情了。
“快点,地址发我。”格格意气飞扬,总算有人比她还倒霉了。
“我不发,你不要来了!”颜锦要挂电话。
“你不发是吧,我有同学在三医院的新生儿科,我叫她一问就晓得了!”格格得意地摇头晃脑。
“……等会发你。你什么时候来?”颜锦妥协了。
“吃完饭我就去,当然,如果你管我中饭,我现在就去。”
“我只能管你晚饭。”颜锦笑嘻嘻的。
“好,等着啊!”格格欢快地挂了电话。
见她放下手机,秦毕成终于忍不住道:“谁呀?”
“格格,她说要过来看我,我答应管她晚饭。”颜锦如实相告。
“嗯,晚上让陈阿姨送过来,下午我去下公司,你们慢慢聊。”
“好。”
格格吃完饭,背着她几万的包包空着手来啦!秦毕成去公司了。
见她进来,颜锦笑眯眯地道:“吃了?”
“吃了。咦,你怎么一个人独守空房啊,芳姨没来?”格格左右瞧了瞧,完全无视这病房中的其他病友和家属。
“哎,你说话注意点儿行不行?”颜锦瞪了她一眼,示意她坐在床边秦毕成坐过的椅子上。
格格把包包扔到她脚头,一屁股坐下道:“怎么样,挨千刀的感觉。”
“我最近**遭受重创,你不要再刺激我了。”
“啧啧,**受创算啥,我跟你说,我精神和**双重受创。”
颜锦将她上上下下看了一回小声道:“你吹牛逼啦?”
“滚你的!”格格把门口床位的女孩看了一眼,“我最近蛮烦的。”
“怎么了?”颜锦一脸关切。
“跟我妈有点分歧。”
“什么事呢?”格格是独女,一向由妈妈安排生活、学习,甚至连工作都是妈妈托关系找的,她也向来听妈妈的话,长这么大也是顺风顺水有钱花,现在会有什么分歧呢。
格格小声道:“姓陆的好像出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