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颜锦提高音量,“大姨已经赶回来了,听燕姐的口气应该不会有什么大事;你也不用着急,急也没用,你不如找聪姨在她医院给联系个床位,如果姨父和秋哥没大事,大姨肯定是不会乐意在平城住院的,她脑回路姓钱,你也知道的。”
“哎,好好!我马上给你聪姨打电话!”
“妈,你不用着急,我说了,急也没用。你保持电话通畅就行了,咱们随时联系。”
颜锦本来也是替姨父和小表哥担心的,后来想到燕姐那番话,心中一阵阵地恶心,只觉得自己替人家担心有点自做多情,便放下了。
回去后颜锦便跟秦毕成说了这个事,秦毕成皱眉道:“他们怎么这么倒霉?”
“谁知道。”颜锦摇了摇头。
“需要找医生吗?”
“别,千万别没事找事儿!医生是救死扶伤的,还挑病人不成?哪个医生接了诊都会好好给他治。我跟你说,我燕姐说是我爸害她爸出车祸的,遇到这么些不清白的人,我真的不想再招惹他们,你若帮她,好就罢了,若是有不周到的地方,只怕她还要鸡蛋里面挑个骨头出来,何必呢……”
“行,我也懒理他们。”秦毕成听了这话,心中暗暗摇头。
所幸姨父和秋哥并没有生命危险,不过秋哥在此次车祸中肋骨断了两根,姨父右腿断了。他们在平城医院做完手术住了几天,说是等病情稳定后就转院回郢阳的医院去养着的,反正只是打针,郢阳当地的医院也确实是便宜不少。
颜锦趁着出外勤的机会去医院看望了姨父和秋哥,大姨忙里忙外的,也没机会跟颜锦寒暄什么,她呆了一会儿就回公司上班去了。
没多久姨父和秋哥就转到了郢阳的医院养伤,按大姨的说法,总不是养着,平城什么都不方便,不如回家住院。
这天吃完饭,颜锦给妈妈打电话问情况。
“妈,最近累不累啊?”姨父和表哥同时卧床,燕姐也就是回去哭了一嗓子就回平城了,大姨一个人照顾两个大男人,哪里就忙得过来,所以就让颜锦妈妈帮他们做饭,有时候让颜锦爸也去搭把手。为什么不请看护?呵呵,当然是钱的问题了,在大姨眼里,人尽其用,不尽其财才是王道。
“不累,就是做几顿饭。”妈妈顿了顿,欲言又止,“你还好吧。”
“我?我好的很,怎么了妈,有事就跟我说。”敏感的颜锦发现妈妈有话没说。
“也没什么,今天你舅妈过来,她跟你大姨聊天,说是你大姨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因为我和你爸非要他们回来处理你爷的事儿,这才出车祸的……”
颜锦听了气不打一处儿来:“有病吧他们,上次燕姐在我面前说,就怪爸把她爸叫回来,这才出的车祸,我当她伤心太过,说的是胡话,当时就没理她,也没跟你说。事情出了这么久了,怎么大姨精明一辈子的人,也这么说!”果然被她言中了,爸妈当雷锋,还当出了鬼了,好话没得半句,现在竟还惹了一身骚?
“啥?”妈妈听了十分惊讶。
“燕姐那天通知我姨父和秋哥出了事,挂电话前就是这么明明白白地跟我说的,说就怪爸害他们出的车祸!你不是说她差根筋么,我也就没搭理她,怎么,大姨也这么说?”颜锦一肚子气。
“不是的,你大姨没当我面儿这么说,我是听你舅妈说的,她好像有这么个意思……”
“什么呀,依我看,她也就比燕姐聪明那么一丁点儿,没有直截了当地说出来罢了,其实她们母女就是一个意思!”颜锦跟吃了个苍蝇似的恶心。
“我就知道她们母女俩在一起就不说好事儿!”妈妈气得抿了抿唇,“反正你大姨没当我面儿说,她要是敢当我面儿说,我喷死她。”
“哎,得了吧妈,就你这脾气,还是算了,你不是说了吗,宁跟聪明人打一架,不跟不清白的说句话吗?这话就当没听到吧,以后你也少招惹她们,咱们惹不起。”颜锦暗暗叹气。
“你以为我想招惹她们?我天天在食堂做饭做的够够的,现在还得给他们三口做饭,烦死了!”食堂做饭好歹有工资,给大姨他们做饭完全是做义工,还不一定能落着好。
“算了妈,想开点,就当做善事儿吧,你不是说吃亏是福嘛,现在他们正落难,如果不去扶一把,以后大姨还不知道怎么骂你呢。”
“可不是吗,想想真难受。”妈妈有点丧气。
“妈,别想太多了;对了,爷现在怎么样?”颜锦只能转移话题。
“他?那老家伙可算是消停了!”妈妈气哼哼的,“要不是那老东西,你大姨会有这一桩祸事?”
“妈!”颜锦哭笑不得,“你怎么这么说话,你这话跟燕姐说就怪我爸的话有什么区别?”
妈妈愣了一下突然“嘿嘿”地笑了:“我这不是气得狠了吗?”
“你可别在大姨面前说这种话了,爷也不容易,老了老了,被独养的儿子扔在福利院,要是你,你也不舒服、没有安全感吧?不过说到底,这事儿跟咱们家没啥关系,要怪就怪大姨一家不守孝道不积福。”
“哎,你知道不,人家背后都说你俩哥缺德事儿干多了,这才有报应的呢!”妈妈突然变得神秘兮兮的。
“哦?为什么,林哥和秋哥干什么缺德事儿了,不就是上学的时候打个架,砸个窗户什么的吗?”印象中,两个表哥是难以管教,但是他们惊天地、泣鬼神的事儿还真没干过,倒不是他们懂得敬畏天地和他人,而是他们还真没那个资质和水平。
“啧,你知道啥?你林哥可没少打人家的狗,你不记得了,以前咱们家的那条狗,不就是被他打死的?”
“我记得。”颜锦眨了眨眼,她还真没话说了。
“我跟你说呀,这都不算啥,主要是他们自己养的狗他们都敢杀了吃,你知道不,杀自家狗很不吉利的。”妈妈神叨叨的。
“哦……”颜锦想起大姨撺掇燕姐杀飞飞的事儿了。
妈妈自顾自说着:“还有你燕姐家的狗,你大姨一去,她就叫他们杀了,你说,这都叫啥事啊,有时候我觉得你大姨心肠怪狠的。”妈妈终于肯辨证地看人了。
“这个咱们管不着;不过出事的是秋哥啊,林哥一点事儿也没有。”
“啧,你秋哥做过好多生意,有一桩成器的不?鬼知道他在外面搞什么鬼;哦对了,忘了跟你说,去年他让他好多同学、哥儿们买他推荐的一个啥基金,说是投入一笔钱,老板每天返钱,只有赚的;反正还叫我们买,你爸不让就没买,好多人都买了呢,听人家说,确实每天都在返钱呐!”
“哼。”颜锦冷哼一声,这种骗术她就算没亲历,但稍一想便明白怎么回事了,秋哥这种跟庞氏骗局没大区别,再说了,普天之下、古往今天,也就只有错买的,能有错卖的吗?“妈,你可千万别买,这就是骗子。每天返的钱,都是羊身上的毛,至于肉嘛,最后肯定都是老板们留着吃的。”
“真的呀?”
“嗯,我还骗你不成?网上好多这种骗人的把戏。”
“怪不得你爸不叫买。”妈妈庆幸地吁了口气。
“妈,你记住,没有天上掉馅饼的事儿,以后出钱的事情都不要干,便宜莫贪。”
“我晓得了,你放心好了,你妈还没有老年痴呆。”
颜锦笑了笑,母女二人又聊了会儿,这才各自挂了电话。
大姨母女的行为彻底激怒了颜锦,她再也没有关心过姨父和秋哥的伤势,反正他们也没有性命之尤,养着就是了。
时间过的挺快,转眼家芳和老肖要办酒了,他们早早拍了婚纱照,各自给亲朋好友发了喜贴,婚房也买了,不过暂时还不能装修入住。
颜锦正好也不想回家面对大姨一家,她就给妈妈打了电话,说家芳要结婚,她得给家芳当伴娘,就不回去了。
家芳个子不高,穿着婚妙配着高跟鞋也就跟颜锦差不多高,颜锦没敢穿高根鞋,只穿了个圆头浅口粗跟小羊皮鞋,便去帮家芳当伴娘了。
老肖的同学来了不少,有许多都认得秦毕成,得知颜锦是秦毕成的女朋友,很多人免不了多看她两眼,弄得颜锦怪不自在的。
因为请了婚庆公司,所以大家也就没有那么忙,闲了家芳让颜锦去吃饭,她便找到秦毕成那桌,凑过去吃饭了。
见她过来,秦毕成忙将她拉到身边坐下道:“饿了吧?想吃什么,我给你夹。”
“不饿,随便吃点儿就行。”颜锦扫了一眼桌上的菜,指了指那盘白灼虾软软地道:“那个,先来几只吧。”
秦毕成忙去夹大虾放到她面前的碟子里,这时有人笑道:“秦毕成,改性了哈?”
“闭嘴吧你!”秦毕成给那人一个白眼儿。
这桌都是同学熟人,大家见他这般,都哄笑起来。颜锦也不知道这有什么好笑的,只埋头吃虾,然后自己又夹了点菜到面前的碟子里慢慢吃。
秦毕成突然凑到她耳边道:“我喝了点酒,等会儿你开车。”
“啊?”颜锦扭头一脸的纠结,“我不行吧?”
有人听到起哄道:“什么不行啊,你们在说什么悄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