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经历很多次了，可是为什么还是会觉得难过。
甚至，连听觉也变得迟钝了……
她好像，只能看到林宛如精致的双唇一张一合，却听不清楚她说了什么。
不过她也知道内容，无非是她任性妄为，简语柔善解人意之类的。
至始至终南宫陌的目光都落在顾染的身上。
她低着头，让人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可是，南宫陌还是清晰地感受到了娇小的身体里传来的失落和悲伤……心口猛地一缩。
南宫陌不懂这种情绪是什么。
他倏地生起一种拥她入怀的冲动。
茶水早已没了热气，只剩下清亮的茶汤。
南宫陌起身走到顾染的身边，拉起顾染的手，强行一根根掰开她的手指。
“会疼。”
男人的唇很薄，脸色依旧冷冷的，同进屋时没什么区别，如同冰雕一般。就连吐出来的话，也带着几分寒意。可是，顾染还是莫名感受到了关心的味道。
许是实在太冷了，这一丝丝的暖意才分外让人眷念。顾染没有拒绝他的触碰。
南宫陌把顾染的手翻过来，确定没有出血，这才松了一口气。
“不要伤害自己。”南宫陌的眼神幽暗不明，声音低沉而邪魅。
屋子里，林宛如和简语柔的脸色已经可以用惊讶来形容了。
南宫陌和顾染……
林宛如想询问他们的关系，南宫陌抬起脸正好盯着她。凉薄、冰冷的双眼自带几分逼人的气势，绕是在商场历练多年，自诩女强人的林宛如也有些吃不消。
南宫陌淡淡道，“顾夫人，血缘的牵连，是无论如何都替代不了的羁绊和责任。”
“陌少……”
“养女就是养女，永远也不可能亲过亲生女儿。”寂静的客厅里，南宫陌的声音显得分外冰冷，“不管顾染是任性胡闹，还是骄纵蛮横，她都是顾家的大小姐。如果她不接受这个姐姐，为了顾染的身心健康，简小姐就应该被送走。”
大家族的处理方式，向来如此。可以说冷血，也可以说凉薄。
顾家也算是洛城的名门，这个道理，林宛如自然懂。
她确实不喜欢顾染，可是，要说让简语柔替代顾染的地位……
林宛如自认，绝无可能！
顾染是顾家的血脉，顾铭死后便是唯一众所周知的继承人。顾家和林家的势力的共同加持，顾染的身份和地位绝不容许撼动，怎么可能让一个私生女抢走属于她的一切。
所以，就算对顾染心存芥蒂，顾染回国之后，林宛如想的，依旧是尽快让顾染到公司工作。
可以这么说，除非顾染死了，否则，就算是把顾家的一切让给简语柔，她也吃不下。
林宛如从未想过，有一天顾染和简语柔会有冲突。
而此时此刻，南宫陌的话，以一种很直白的方式告诉她——顾染和简语柔势同水火，已经到了不能相容的地步。在顾家的亲生女儿和养女之间，她需要作抉择。
她张了张嘴，却是什么都没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