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神仙可敢下来与我一战?”
苏北出关后,每天都会在逍遥之巅练枪。
今天是否练的太累了,或是心里太烦了,向着头顶青天一声大吼。
天上没一丝反应,反倒吼来了一个白衣年轻人,手中玉剑出鞘。
没有多余的废话,一战而已。
这河图可不就是神仙么。
苏北看着眼前美的不像话的男人。
“你便是河图?”
河图点了点头。
“你终于还是来了。”
“我来了,出招吧。”
苏北将大枪立地。
“我不是你的对手,我不想和你打,你应该去武当山,这世间只有谢无忌能和你分个高下了。”
河图缓缓开口“但你是天下第一。”
“你若要这天下第一的名号,我给你就是,放我一马吧。”
河图轻蔑的看了苏北一眼。
“以你的地位与武功,怎么会如此怕死?我不取你性命便是,来一战。”
苏北呵呵一笑,怕死?的确怕。
年轻时候刀山上滚,剑海里游都没怕过,如今怕了,怕辜负了好兄弟一条性命。
留的有用之身,开一篇新的江湖。
至于我辈疯狂,说与谁听?
那日萧诚可以留七分力,一招立即败。苏北不能,他是天下第一。
应战便是全力以赴,但愿河图真能留他一命。
河图玉剑未动,一声冷哼,剑罡已经是八十八丈,这道乳白色剑罡斜指天,如同从云里来,插在逍遥之巅的玉柱。
“所有人听令,撤离逍遥之巅十里。”苏北一声大吼。
山下大殿的人纷纷撤离,整个逍遥之巅充满了剑意。
直到十里再无其他人的时候,苏北捏枪的右手抓的更紧了,枪尾在力在地上的那块岩石已经成为了粉末。
还未出一招,天地风云为之色变。
苏北主动出击,长枪向河图一指,青龙现。带着漫天枪意直向河图奔去。
河图不敢小觑,挂在云头的剑罡收回,剑罡绕指柔,死死缠住青龙,同时剑刃快速抖动三十二次,一次河图前进一步。
一瞬三十二步。
苏北感觉那剑意如同海浪,一浪接一浪,前浪未消后浪便来,层层叠叠,最后一浪,长枪差点脱手而出。
苏北改为双手握枪,一步踏出,脚下岩石龟裂,青龙气势大涨。
有挣开剑罡的气势。
河图不急,回剑横于胸前,左手捏住剑尖向后一拉,长剑如同满弓,河图一放,这次竟然抖动了一百零八次。
苏北感觉手臂将要震破。
再一声大吼,气力全发。
逍遥之巅上一道青白色的光炸现,十里可见。
邹不平已经不清楚已经抹了多少次冷汗,抹干的又流,这是人力而为?
八十八丈剑罡与九丈青龙一同在爆炸中消散。
两人不退反进,一息之间,过了百招。
河图身行一变,步下生莲花,一道莲花便是一剑,一剑便是一个身行。
一共九十九步。
九十九个不同身型的河图从天到地包围着苏北。
头顶的河图动了,九十九个河图也动了。
这一幻行可不是一加一等于二那也简单。
九九生万,万朵莲花开。
剑罡充满整个天地,看不清中间苏北如何抵挡。
足足三分钟过去,万朵莲花才谢去。
中间已经没了苏北的身影,唯有一个大洞。
突然一只血肉模糊的手伸了出来。
站在一边的河图,早已发丝缭乱,衣装不整,显得相当狼狈。
洞里的苏北更惨,全身肌肤没有一寸完整的。
但因为河图手下留情的缘故,并不是致命的伤,趟个几个月,估计又是生龙活虎。
苏北伸出一只手,本以为河图会拉他一把,可半天没反应。
只得自己艰难的爬了出来。
然后就看见河图正望向某处发呆,顺着他的目光看去。
空中有一条红线,两指宽。
苏北不知道哪来的力气,提起枪来,准备拼死刺出这一枪。
哪怕是筋脉寸断而亡。
却被河图拉住了。
“你想两千年前的事再重演一遍吗?”
两千年前?江湖血战!
苏北放下了破军枪,一下昏迷过去。
河图走在天缝前,伸手准备抹去。
突然笑道:“这两千年未分胜负的棋局该结束了,我人间江湖万万男儿,你们不配拿来做棋子。有朝一日,青天之上斩神仙。”
伸手一抓,两指宽的天缝便消失了。
河图捂住胸口咳了几声。
“本来想去会会那谢无忌的,看来只能等等了。”
飘然从山顶离去,好像从来没来过,只留下满地狼藉。
安静了好一会,邹不平才敢走到逍遥之巅去,抱回了阁主师兄。
“没什么大碍就好。”邹不平又抹了一把冷汗。
那百丈剑罡挂云头真是骇人。
秦终南得到自己想要知道的,便回了山洞前的瀑布处继续练剑。
对于程陈一句话,很是疑惑,吾辈江湖多寂寞?
哪里寂寞了?
秦终南走后,谢无忌又算了一挂。忽而望向天边,片刻后,摇头苦笑。
“怎么了?”程陈问道。
“没什么,看到了一些有趣的事。”
“呵呵。”程陈难得呵呵一声。
“与天斗其乐无穷,程师弟,你可看的见天?”
程陈抬头望了望,摇摇头,“看不见。”
谢无忌走到石阶边,“但山下的百姓看的见,他们的天有很多种,丈夫是妻子的,孩子父亲的天,君是臣子的天,如果家中有一位德高望重的人,他便是一家的天,面朝黄土的庄家汉也有天,便是一年的收成。反倒是头顶三尺青天,谁又曾真的把它当做自己的天,天塌了?可有曾真的塌过。你现在可看的见天?”
程陈呵呵一笑,“你便是我的天。”
谢无忌也笑了笑。
“掌教师兄,你与河图一战,真的有把握吗?”
谢无忌叹了口气。
“他还在道之内,说有五分把握,确实是骗你们的,实则最多只有三分把握。”
“那他来了,你别出来,我先先手三千打完了你再出来。”
“我们两个欺负他一个,不惹人笑话吗?”
“不管了,活命要紧。”
“这话从你嘴里出来,真不容易,河图还没来,你已经输了一千,还剩先手两千,你更不是他对手了。”
谢无忌说完看着身边的师弟,这剑道天才,先手三千,三千招精通,真不容易啊。
“与河图交手,我只有三分胜算,可我有九分把握自己不死,你就放心吧。”
“真的?”
“真的。”
“那我要下山。”程陈说道。
谢无忌点了点。
“好,你是该下山,还有,必要时候,保护这位殿下不死。”
程陈双眼如同可以看尽千里,看着山腰的秦终南。
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此番下山,程陈要找找自己的天。除了掌教师兄外的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