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们在暗,你在明。我怎么都觉得不放心。”海兰东青的神情尽是担忧。“诸葛苍到底干什么吃的,都到了这个时候了他还不出现,难不成真的要等到你受伤了他才出现吗?”
林蒹葭神情稍显落寂,她嘴角微微勾勒出些许弧度,“不关他的事情。他真的不是故意的。若是情况允许,他会出现的。”
“你就别替他说好话了。这些日子瘟疫的事,边城的事,甚至擎王府刚发生的这件事,哪一件不是你一人面对,扛过来的。他鬼影子都不见,既然他不珍惜……”
“海兰!”林蒹葭出声喝止到。
海兰东青看着眉头紧蹙的林蒹葭,拧眉道,“怎么,我说得不对吗,什么事情比你的生命安全还重要?”
“海兰。”林蒹葭揉了揉鼻梁,“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只是事情真的不是你所想的那样。原谅我现在不能将原因说出。但我请你相信,有些事情他也是有心无力。”
海兰东青紧抿双唇:“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也不说其它了。毕竟我到底是一个外人,也不知道你们两人之间的事情。你若觉得挺好,不委屈,我自是无话可说的。”海兰东青,理了理衣袖,“我突然间想起还有其它的事情还要处理,我先走了。慢走不送。”
说罢,海兰东青头也不回的直接离开。
林蒹葭朝着海兰东青离开的方向走了几步,对着海兰东青的背影,林蒹葭唇瓣蠕动间,到底是没有出声。
“福晋?”林蒹葭身上倾泻出来的伤感令青衣看着极为不忍。
“我到底是伤了她的心。”
“福晋,你也不是故意为之。东青公主迟早会体谅你的。”
“不,不会了。”林蒹葭摇头,“海兰的性子那么骄傲,且一番好意被人如此辜负,即便是我自己都很难过得了心底的那道坎。更何况是她呢。”
“可你们是朋友不是,即便有吵架的时候,但是也会和好的不是?”青衣以期待的口吻说到。
林蒹葭笑而不语,脸上的神情淡淡的,如那悬崖壁上生长出来的枝丫,即便迎着风霜,也凌然。
“到底是我对她不住。我的未来注定风起云涌,波折不断,她还是留在岸上,做那一位闲看庭前花开花落,坐观天外云卷云舒的看客为好。”
青衣虽然听着不是很懂,但到底听明白了,林蒹葭有打算不和海兰东青和好了。“福晋,青衣虽然听出来你是为了东青公主好,但是您的这番好意东青公主不一定会愿意接受。她或许更愿意离开岸上呢?”
“傻丫头,既然我已经注定了在海里挣扎,为何还要再牵连另一个人跳入海中呢?!有些苦,一个人承受就好了。”
……
“福晋,大乾和大金已经商议好了以十爷诸葛烈和东青公主的联姻为纽带,签下了休战十年的协议……”
“福晋,有人状告我们擎王府草芥人命。”白雪站在门边俯身行礼道。
“白雪,进来。你说说这是怎么回事?”林蒹葭抬手示意天枢不要再开口。
“福晋,边城的府衙有数人敲起了鸣冤鼓。状告我们擎王府草芥人命,谋害了他们孙女儿和女儿的性命。”
“我们擎王府有草芥人命?”林蒹葭朝天枢看了过去。
天枢轻轻摇头:“福晋。我们擎王府自打主子开府起,就严禁草芥人命一类的事情发生。”
“白雪?”
“福晋。他们是为了春花、秋月那两个侍女。”
“春花、秋月?”
“福晋。这个属下知道。就是前几日的那两个刺客。”
林蒹葭的神情顿时间冷了下来:“那些人都是些什么人?”
“边城普普通通的庄户人家。”
“你们能否确定那两个侍女就是他们的孙女或女儿?”林蒹葭自是知道,能拿出手的人都是打小培养的。就那天的那两个侍女,林蒹葭不认为她们是庄户人家能培养出来的。
白雪和天枢的神色一动。
白雪惊疑到:“可那几个人信誓旦旦不把擎王府告倒不罢休的态度,好似天理都在他们那头。”
“他们这是觉得事情尽在他们的掌握之中啊。”天枢不容乐观道,“幕后之人绝对给他们吃了定心丸了。”
“该死的。到底是谁,事情一出接一出的,还尽是在和谈的紧要关头生事?”林蒹葭气恼到。
“福晋,您别太担心。这件事情本就不是我们擎王府的错,陛下会理解的。”天枢明白林蒹葭担忧什么。
林蒹葭苦笑:“即使不是我们的错。但是和谈上若有了什么不愉快,总容易会受到迁怒的。而且这件事情,对方想来也明白,他是奈何不了我们的。挺多是令擎王府的名声不好听。最重要的是,他是打算让陛下厌弃我们才是真正的目的吧。”
白雪和天枢恍然大悟。
“福晋,既然对方的心思如此险恶,那么您可要好好向陛下解释解释。”
林蒹葭摇头:“事情真相如何陛下自是心知肚明的。只是事情因为擎王府而起,擎王府会受到牵连,这是自然的。”
白雪和天枢脸上尽是担忧。以他们的身份,他们自然是明白乾帝的态度对擎王府的影响绝对是巨大的。
林蒹葭贝齿紧咬唇瓣:“事情到底发生了,擎王府成为笑柄已是必然,且或多或少的影响到陛下对我们擎王府的感官,我们怎么逃避都没有用。为今之计就是尽快将这次的事情处理好。别让大金过来和谈的使臣尽看了我们大乾的笑话。不然,即使我们不是引发事件的罪魁祸首,陛下的怒火也绝对够我们吃一壶。”
“诺!”
“你们从那两位侍女的身份上着手去查,且弄清楚那两位侍女谋害擎王府的谋划他们是不是知道,还是他们本身就是一伙的?”
天枢眼睛一亮:“福晋,天枢这就下去着手调查。”
“嗯。调查好了结果后,你亲自上府衙,将事情处理好了。我希望我们擎王府的流言能以最快的时间结束。”
“诺!”
……
林蒹葭手持团扇,轻扇流萤,“青衣,磨墨。”
“诺。”
林蒹葭持笔,蘸着青衣磨好的墨汁,在打开的兽皮纸上写好两封请柬。
停笔后,林蒹葭拿起兽皮纸,轻轻吹了吹,然后递给一旁的青衣,“青衣,将它们送到天枢手中,告诉他将这两封请柬送到六爷和四爷的府邸。我们擎王府明日招待四爷和六爷。”
“诺。”
“怎么会这么突然?”天枢从青衣手中接过林蒹葭已经写好的请柬,诧异到。
青衣摇头:“这我也不清楚。福晋原是和萤火虫玩得还挺好的,就突然间写了两封请柬,命我送到你这里来了。”
天枢展开请柬看了看,没有什么特别的,不过是普普通通邀请柬。“一定要明日吗?”
“福晋说就是明日宴客。”
“可是,明日我打算着去府衙处理春花、秋月那两位侍女的事情……该死的,”天枢突然间脑袋里灵光一闪,他明白,林蒹葭这是在为他拖住诸葛琰和诸葛轩二人。“好了。青衣,你可以回去回复福晋了。我这就将请柬送到四爷和六爷的府上。”
“好。”
……
诸葛琰将请柬匆匆看完后就丢到一旁的书案上。
“先生,您怎么看?”
“福晋是打算对前两日发生的事情做一个了结了。”
“那孤明日是否可以不赴约?”
“殿下,这不妥。”留着山羊胡须的男人摇了摇头,“这两日对擎王府不妥的流言可谓是满天飞。惹怒了陛下定是有的了。到该消失的时间了,不然太过了,引得陛下着手调查。到时候擎王府成了受害人,得到了陛下的怜惜,那可就违背了我们的初衷。”
“那先生您看,接下来孤该怎么办?”
“明日欢欢喜喜的去赴约。有关擎王府的流言也该结束了。不然真的影响到了和谈的内容,到时候,不仅是擎王府,满朝文武都会受到陛下的迁怒。到时以陛下的手腕,将这件事情查清楚,那是轻而易举的。”
诸葛琰紧握双拳,脸上笑容可掬到,“孤明日就赴宴。”
“嗯。殿下顺道探探九福晋的口风,看她对这件事情的看法是怎么的,她大概都知道了些什么?”
……
“四哥,好久不见。”诸葛轩看到朝着他迎面走来的诸葛琰开心到。
诸葛琰淡淡笑着:“进去吧。弟妹想来还在等我们呢。”
“嗯,好。”诸葛轩沉吟了一下,
“九弟妹。你这是终于想起我和四哥,打算向我们求助了?”诸葛轩脚刚一踏进花厅,就开口到。
林蒹葭脸上的神情僵了僵:“六爷说的这是哪里的话,蒹葭为何要向您和四爷求助呢?”
“这两日关于擎王府草芥人命的流言漫天飞舞的。你真的确定不向我们求助?”诸葛轩手指着满桌子的佳肴开口到,“难不成请我和四哥过府就为了吃这一顿饭不成?”
“是的。今日我娘家送的醉蟹刚到,边城又常年不见这物事,想着找你们尝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