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青衣点了点头。
“他是嫌我这里的关注度不够,所以特意给我增添点热闹吗?”林蒹葭颇为头疼到。
“十爷说,既然大伙儿都知道是因为太后赐给您的玉镯不见了,交由您处罚,合情合理。”青衣也觉得不太妥当。“福晋,‘火药’那可事关朝堂,十爷就这么交给您处理,真的好吗?”
“不好又怎么样。如今他都撒手了,想来在联姻的这个关头,他不敢踩雷。”林蒹葭烦躁的起身,“算了。看在东青公主远嫁不易的份上,暂时饶过他了。”
青衣脸颊微微生气的鼓起:“十爷这胆小鬼!”
“其实这也不怪他。”青衣坐在梳妆镜前,任青衣给她打理头发,“朝中本就对他和东青公主的联姻不怎么看好。如今他避险,不去踩‘火药’这个雷区,是明智之举。想踩,可以。除非十爷不想要东青公主这个媳妇了。”
“这么严重?”青衣惊诧到。
“有人能动用火药,这件事情牵扯到的人定然很多。这一次,朝堂必然会炸锅。”
“那福晋,外头的人我们也不碰了好不好?”青衣极为担心。“您毕竟不是朝臣,若是干涉了,于您百害而无一利的啊。”
林蒹葭安静的看着镜子里头的自己,良久,她才说话到,“事情都发生在自己身边了,管是必然要管的。而且,从这一次的事情中也看得出来,我们大乾看守火药的力度还不够,还有人敢以此谋私利。这样的行为必须要杜绝。不然下一次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
“即使如此,我们等爷回来再处理好不好?”‘女子不可干政’的话不由得在青衣的脑海中浮现。
林蒹葭沉默了小会儿:“来不及了。”林蒹葭透过前面的镜子,看着青衣,“青衣,你去将天枢唤进来,我需要见见他。”
“诺!”青衣为林蒹葭插上最后一根发簪,行礼退了下去。
……
天枢一进帐篷,便看到林蒹葭正负手而立,透过珠帘,看着外头时不时划过鸟影的天空。
“天枢给福晋请安。福晋金安。”
“免礼起身吧。”林蒹葭转身,“天枢,知道我让青衣叫你来是因为什么吗?”
“福晋可是因为外头的那些人?”
“嗯。”林蒹葭点了点头,在青衣的搀扶下,坐到了一旁的木榻上,“就是他们。人是你和十爷一起搜出来的吧?”
“是的。”
“没有遗漏,没有冤枉?”
“没有遗漏,没有冤枉。”
“背后之人呢?”
“牵扯到的人太多,线索断了。”说到这里天枢脸上不由得浮现出惭愧之色。
“果然如此。”林蒹葭脸上并无丝毫意外。“天枢,将外头那几个人都收监,放话出去,我们要将他们押回京,交由陛下和太后娘娘处置!”
天枢眉心微拧:“福晋,这真的好吗?”
“不然呢。你还有其它的办法让其余的人现行?”
“并无。”天枢摇头,“可是,福晋,这么一来,你也将自己置身于危险之中了。”
“我不这么做,难道就安全了吗?”林蒹葭嘴角泛起一丝苦笑。
天枢和青衣沉默以对。
“既然他们从未想过要消停!我为何还要选择息事宁人,放过他们呢?”林蒹葭眸中闪过一丝冷意,“而且,火药用得好,利国利民。用得不好,那将是桩罪事。他们这次,太过分了!”
林蒹葭眸中带着深色:“若是有人掌控了火药,打算对大乾不利。不管是改朝换代也好,纯属的谋私利也罢,受罪的都将是黎民百姓。”
“福晋所言极是。”天枢眸底闪过一丝愧色,“属下定会好好执行福晋的命令,将幕后之人尽数引出来。不让他们有机会伤害到无辜之人。”
林蒹葭轻轻点了点头:“嗯。”
天枢退下去之后。青衣看着仍不见欢颜的林蒹葭,心头颇为担忧道,“福晋,您为何看起来还是如此的不开心呢?”
“大乾的风波又将掀起,我实在是开心不起来。”林蒹葭苦笑道。
“福晋。”青衣迟疑了一下,“福晋。婢子没有您忧国忧民的心态,婢子只想着您能好好的,开开心心的。”
林蒹葭眸色柔和的看着青衣:“我尽量让自己心情平静些好不好?”
“嗯。”青衣狠狠点了点头,“福晋。这大乾朝有无数的能臣勇将,您放宽心些。食君之禄担君之忧,这天下本就该他们治理。若是他们连这样的事情都解决不了,劳您以女子之身费神。他们该以死以谢天下了。”
林蒹葭不由得捂额低吟到:“如你所言,相信他们吧。是我太过伤春悲秋了。”
“福晋,您只是太过心软而已。”青衣摇头,“午膳早已准备好,要不您先用些?”
林蒹葭揉了揉胃部:“饿得有点儿疼了。先用膳吧。”
“诺!”青衣声音里带着雀跃,脚步轻快的朝外头走去,“福晋,我这就让他们将午膳送上来。”
……
“你确定?”诸葛烈咋舌,“乖乖,九嫂这心也忒狠的。”
“你先下去吧。”海兰东青挥了挥手示意侍卫退了下去。
“诺!”
侍卫退下去之后,海兰东青瞪了瞪诸葛烈,“你会不会说话呢,葭儿能想出这样的法子也是被你们给逼的!你说她娇娇弱弱的一个女子,从小就被家人娇宠着长大。经历的事情本就少,可嫁给你们诸葛家之后,她被迫得成长了多少?就单单拿边城的事情来说。本公主敢断言,若是没有葭儿,如今大金和大乾还说不定是什么局面呢!”
诸葛烈沉默片刻:“在这件事情上,确实是我们诸葛家失职了。劳九嫂以一女子之身,撑起了整个边城。”
“你知道就好。”海兰东青的情绪突然间低落了下来,“葭儿她,如今肯定很难过吧。本该是你们男人的事情,她却以她单薄的肩膀担起。”
诸葛烈一脸的惭愧:“海兰。对不住。这件事情本该我来处理的,但是我却逃避了。”
海兰东青沉默了一会儿才回到:“我知道你是为了我,这才选择避开这件事情的。葭儿定然也是知道的,不然她不会一句推辞的话也没有说,便将整件事情接受了下来,而且在第一时间就处理了。”
“是我对不住九嫂!”
“你别难过。”海兰东青柔声安慰道,“事出有因,而且主要原因在我。就算我们两人欠九嫂的。以后,我们找机会还回去。”
“嗯。”诸葛烈紧紧握着海兰东青的手,眸色坚定道,“我们以后定然能找机会还回去的。”
“嗯。”海兰东青脑海中浮现出林蒹葭从来安静清冷的面庞,心头忍不住低叹了一声。
……
“这件事情不能就这么算了。那些人必须全部清理干净。不然等回到了京都,陛下一插手,牵一发而动全身,到时越扯越多,如滚火球般,我们谁都逃不了……”帐篷倒映出了一头戴步摇的女子,只见她声音里充斥着威严和厉色,“无论如何,这些天,全员的人必须动起来,决不能让监牢里的那几个人活着回到京都……”
“诺!”
……
“爱卿,你生养了个好女儿。”诸葛乾一边同林若海下棋,一边忍不住羡慕到。
林若海脸色漆黑如炭:“生养得再好又如何。还不是被你们诸葛家的人扯入了皇宫这个大染缸。”林若海重重落子,“陛下。若是有一日,你们诸葛家容不下我闺女了,记得看在我们多年情分上,将闺女给我还回来!她若愿意再嫁,你们不许阻拦。她若是不愿意再嫁,那我林家,供养她一世!”
“你胡言乱语些什么呢?”诸葛乾神情微恼,“既然嫁入了皇家,那么就是皇家的人了。葭儿那丫头,寡人也实在中意得很,如何能容纳不下!诸葛皇室,永远是葭儿的家。”
林若海脸上并不见丝毫欢颜:“陛下,您知道我没有说笑。您也知道我为何要这么说。忘您给下官我一个承诺。”林若海将手中的棋子放在,目不转睛的凝视着诸葛乾。
诸葛乾薄唇紧抿,眸色暗沉,面庞冷硬如高堂庙宇里的泥塑玩偶,“你真的确定要这个承诺,即使惹怒了我也在所不惜?”
“是的。我非常的确定!”林若海没有半点犹豫到。
“你就不怕寡人就此让你们林家尽数获罪?”
“即使如此。下官相信,下官的妻子,下官的儿子,他们都会认同下官的做法。”
“果真如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诸葛乾无奈的将手中的棋子丢会棋盒里,眸中带着些许追忆之色,“你会这般冷硬的和我对话,已经是多年前的事情了。当我登基了之后,你就没有再同孤如此争执过了。”
林若海低头浅笑:“都长大了,知道了责任之重。也明白了陛下的不易。自然不忍惹得陛下忧心了。如今,为了女儿,我也是豁出去了,你别见怪就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