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妇人再次仔细的看了看画上的姑娘。点了点头,“是的,我极其肯定画上的姑娘就是昨晚留宿的那个姑娘。”
“那她现在人在何处?”天权眸底惊喜乍现。“可还在你屋里?”
老妇人摇了摇头:“那姑娘今早一大早就离开了。”
“你确定?”天权的脸色顿时变得极其难看。
老妇人被天权的脸色吓得身子微微颤抖:“是的。我极为确定。你看,”老妇人掏出怀中小块的银子,“这还是那姑娘今早特意留下的。”
天权接过老妇人手中的银子仔细看了看,明白这样成色的银子基本不会在百姓手中流通,心头信了大半,“那老人家可知道那姑娘往哪个方向去了?”
老妇人摇了摇头:“今早起身就不见那姑娘了,所以那姑娘到底往哪个方向去了,我也不知。”
天权环视四周,神色尽是懊恼,“将队伍分成八队,往八个方向找寻福晋。”
“诺。”众人异口同声。
……
“爷,福晋昨晚就是在这里留宿的。”天权指着老妇人的房子回禀到。
诸葛苍负手朝里头走去:“是这间吗?”
“对的,就是这间。”天权。
诸葛苍看着斑驳的四壁和仅能容下一张床的房间,除了床上崭新的被子,其余的,尽刻上了时间的痕迹。
“跟这里的主人将这床被子买下。”诸葛苍头也不回开口到。
“诺!”天权抱拳回应了之后,便退了下去。
“派出去的人可找着了福晋?”
“并未。”玉衡摇了摇头,“福晋离开的痕迹好似有人特意抹去。”
“有人特意抹去?”诸葛苍神色一紧,“葭儿是不是有危险?”
“主子,您不用担心。一切迹象表明福晋跟对方应该相当熟悉。不存在危险的可能。”
“既然熟悉,那为何还要抹去他们自己离开的痕迹?没必要啊。”诸葛苍原地踱步,忍不住低声道,很突然的,诸葛苍站住不动,“除非他们在防着谁,不想让人知道他们的行踪。”
诸葛苍的脸上突然浮现出几缕恐惧之色:“葭儿是不是不想让我找着她?”
“主子,你别自己吓自己。福晋她不是这样的人!”玉衡心底暗呼一声糟糕。“福晋即使再想要离开,她也不会抹去自己去向的痕迹。”
诸葛苍想着林兼葭的性子,确实如玉衡所说的,林兼葭就不是这样的人。即使她想躲避他诸葛苍,也不会费时费力的将自己的痕迹抹去!挺多是他们碰面的时候,林兼葭对他置之不理,将他当路人一般!
“既然不是福晋抹去的,那么必然是跟福晋同行的人抹去了福晋的痕迹。”说到这里,玉衡的脸色不由得一变,他小心翼翼的观察着诸葛苍的表情,“主子?”
诸葛苍的眸底一片黯然神伤:“不管如何,尽快找着福晋。孤需要给她一个说法,一个交待。至于她接不接受,孤都受着。”
玉衡抿唇,心情极为难过,“诺!”
……
“葭儿,你确定不骑马吗?”南宫烈还在使劲的劝服林兼葭,“骑马的速度可是会更快些呢?”南宫烈此时一心只希望能离诸葛苍远点,再远点。
“不骑马。”林兼葭摇了摇头,“我这几年一直呆在山庄里头,对外头的一切都深感陌生。如今有机会可以走走看看,我不想放过。”
南宫烈知道林兼葭所言非虚:“好,只要是你所想要的,我奉陪到底。”
林兼葭抬起头,静静的凝视着南宫烈,半晌不说话。就在南宫烈实在坚持不下去的时候,林兼葭突然间开口,“我们走吧。”
“好。”南宫烈偷偷松了口气。且林兼葭的行为让他心头不由得升起一股希望。
……
“老人家,您可曾看到这画上的姑娘?”诸葛苍将画卷展开,每逢遇到人,便主动上前开口询问。
行人一个个的摇头。
问人的诸葛苍不觉得有什么。可一旁从头看到尾的玉衡心情则格外的难受,他赶紧的接过侍卫递过来的画卷,紧随着诸葛苍,每逢遇到一个行人,便主动开口询问。
“你好,请问你有见过这画卷上的人吗?”
“你好……”
……
夜深人静——
“主子,你的脚都长泡了。让属下帮您将水泡给挑破,再上点药,明天就能好上许多了。”玉衡对着那正席地而坐,一动不动看着天幕的诸葛苍开口到。
诸葛苍仰头嗅着林间植物叶片的气味:“嗯。”
“主子,这样大海捞针也不是办法。”玉衡迟疑了一下,“要不我们让陛下昭告天下,张贴皇榜寻福晋?”
诸葛苍摇了摇头:“葭儿不会喜欢这样的方式。她最不喜欢引人注目了。若真的以这样的方式寻她,她定然会恼的。”
玉衡着实无语了好一会儿:“那我们还是像之前一样,慢慢寻着?”
诸葛苍沉默了小会儿:“将我们所有能派出去的人都尽数派出去。孤要在三日之内将福晋找出来。”
“三日?”玉衡大吃一紧,“主子,这是不是有点强人所难了?”
诸葛苍神色黯然:“三日之内找着你们福晋了。你们福晋还有可能愿意听我们的说辞。若是错过了这三天,你们福晋会让我们有多远,走多远。”
……
“什么?怎么这么快?”南宫烈不由得大吃一惊,“他们离这儿还有多远。”
“不是很远。”
南宫烈急得团团转,“该死的,他们那是什么速度啊,怎么这么快?!”
“公子,你不要这么慌。他们离我不是还有一天的距离吗?还远着呢。”
“这是你能说不慌就不慌的吗?”南宫烈一拳捶在侍卫肩头上,“等到你经历了你就知道了……”
“你们在说什么悄悄话呢?”
南宫烈整副身躯全部僵硬掉了:“葭儿,你不是在前面的吗,怎么从后面出来了?”
“看着你们的神情这么紧张,我想着给你们个惊喜。怎么样,现在不慌不忙了吧?”林兼葭巧笑倩兮。
南宫烈朝侍人使了个眼色,让侍人退了下去,“葭儿。下次可别这么胡闹了。”
“胡闹?”林兼葭侧侧头,“我如何胡闹了?”
南宫烈顿时噎住了,半晌都说不出话来。
“说吧。你到底瞒着我什么事?”林兼葭抱着双臂,如一株松树般站在林兼葭跟前,一动不动。
“我们时时在一起,我能瞒着你什么事情呢?”南宫烈打哈哈到。
林兼葭静静的凝视着南宫烈:“说还是不说,这件事由你决定?”
南宫烈脸上的笑意消失得一干二净:“你真的想听?”
“嗯,你说我就听。”林兼葭。
“葭儿,你先坐着。”南宫烈为林兼葭倒上了杯热茶。
“嗯。”林兼葭双手抱着热茶,人却没有喝杯中之物。
南宫烈沉默了一下,当看到林兼葭抱着茶杯一动不动时,他就知道这件事情是躲不开了。“擎王爷就在我们身后。离我们也就一天的脚程,若是骑马,想来几个时辰就能赶到这边了。”
林兼葭听了,神情怔住了。
“还有一件事情,或许我该告诉你。”南宫烈紧咬着唇瓣,“送亲的队伍连同那新娘子离开了。”
“离开?离开去哪儿?”
“擎王让十一爷,如何将送亲的队伍带来的就如何的带回去。”
“什么意思?”林兼葭整个人的脑子宛若生锈了般,茫茫然,转不动。
“擎王并没有接受太上皇的好意,接受太上皇命人赏赐的福晋。而是让负责送亲的人,将那新娘子再带回去。”南宫烈神情极为懊恼说到。
“他?”林兼葭眸底闪着泪光。
“葭儿,你决定吧。是决定在此等候,还是继续朝京都进发。”南宫烈的神情极为黯然。
林兼葭的眸底尽是暗色:“继续朝京都进发吧。”
“哈?好。”林兼葭给了南宫烈不一样的答案。“葭儿,你?”
“我需要先回京,看看我的父亲,母亲,还有弟弟。也不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了?”林兼葭眸底尽是歉意。
“好。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南宫烈内心沉甸甸到。
“南宫烈,谢谢你。”林兼葭转过头,格外诚挚的同南宫烈道谢。
“不用谢。这是我应该做的。”南宫烈摇了摇头,“只要你开心就好。”
林兼葭半合眼睑,遮住眸底的神色。
……
“主子,先前福晋曾在这里烤过火。”玉衡摸了摸地面。“我们要不要立即追上去?”
诸葛苍蹲下身子,伸手摸了摸仍有余温的地面,“暂时不用。我们就按照之前的脚程,不紧不慢的便好。”
“可是?”玉衡内心极为纠结,“可是福晋就在前面了啊?”
“她应该是有事情要处理。我们容她先把事情处理了再出现。”诸葛苍紧握双拳,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前方。他迫切的想要见到林兼葭。可是他明白,此时不是最好的时间,他容她想清楚,他容她思索,愿意见他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