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苍双眸忽红忽黑,脸上的神情浮现出挣扎之色,五指缓慢却有力的收紧。
诸葛韵笙脸上的神情带着几许的绝望和黯然,双眉更因为自身无法呼吸而紧紧隆起,脸开始泛紫,脸上尽余痛苦之色。
诸葛苍的眸底尽是诸葛韵笙垂死挣扎痛苦的神情。似被刺激到了般,诸葛苍松开了诸葛韵笙,整个人快速的朝后退去,他双眸里红黑的光芒闪烁得更厉害了。
“啊~~~~~~~”诸葛苍双臂抱头痛苦惊呼。
诸葛韵笙受惊的睁开双眸,他双手捂着脖子靠在墙上,一边痛苦的咳嗽着,一边神情关切的看着诸葛苍。
诸葛苍在痛苦的惊呼之后整个人如同被定格了般,缓缓瘫软在了地摊上,双眸紧闭。
推门而进的林蒹葭一脸惊惧的看到诸葛苍昏倒在地:“苍?”眸底如破冰般碎裂。整个人快速的朝诸葛苍扑去,“苍,你别吓我。你醒醒好不好,醒醒好不好?”
“咳咳……”诸葛韵笙缓和了过来之后,他吃力的上前,“葭儿,你将小苍扶到床上躺好。他有些累了,你让他躺会儿,休息一下。”
林蒹葭双臂紧抱着诸葛苍,人朝诸葛韵笙看去,在看到诸葛韵笙嘴角的血渍和脖子上清晰入骨的指印时,她瞳孔猛缩,“苍真的没事?”
“嗯,没事,他就是累了。”诸葛韵笙看着诸葛苍的双眸,压抑着令人看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那就好。”林蒹葭伸手触碰着诸葛苍仍旧有温度的脸庞,脸上的惊惧之色才开始慢慢退去。
……
将诸葛苍安置好之后,林蒹葭摸了摸诸葛苍的脉搏,平稳而有力,她不由得大大松了口气。此时的她才顾得上诸葛韵笙,“陛下,你没事吧?”
“喊皇兄吧。”诸葛韵笙紧握着莹白的骨扇。
“皇兄。”
诸葛韵笙点了点头,人靠着柱子,“我只是刚才在和小苍交手的时候受了点伤。休养个两三天就好了。”
“你看起来受伤不轻,还是让御医先给你看看吧。”
“我自己的医术也不差,真的没什么的。”诸葛韵笙朝床上安然睡着的诸葛苍望去,声音不由自主的柔和,“如今最重要的是如何将小苍唤醒。”
林蒹葭眸底难过和挣扎之色:“嗯。”
“葭儿,我的膳食呢?”
“呃?”林蒹葭微微一愣,“在外头院子里的餐桌上。皇兄现在可以用膳了。”
“好,我先用膳了。用完膳食之后,我再来跟你谈谈关于小苍的事情。”
“好。”
……
“噗——”刚走出到门外的诸葛韵笙在属下将房门关好之后,他不禁狠狠吐了一大口的献血。
“陛下?”门两旁的将军们立即上前扶住诸葛韵笙。“您这是怎么了?”
“嘘——”诸葛韵笙抬起食指示意到,“寡人无事。别吓着了擎王和擎王福晋。”
“诺。”
“擎王福晋将膳食安置在哪里?”
“安置在竹亭子里。”
“我已经饿得没力气了。你们扶着我过去。”诸葛韵笙苦笑到。
“诺!”
诸葛韵笙坐下之后看着熟悉又陌生的菜色,动起了筷子慢慢品尝了起来。
“传唤一下木玖兰道长。”
“诺!”
……
“陛下传唤小道不知有何贵干?”木玖兰一入院门便闻到了熟悉的香味。
“木道长。”诸葛韵笙停著,“寡人的皇弟和弟媳受道长照顾良多,寡人谢过了。”
“陛下严重了。葭儿是小道的徒儿,受小道照顾这是应该的。”
诸葛韵笙微微点头:“虽说如此,若不是你真心待葭儿,你也不会愿意收葭儿为徒了。且这几日,寡人那不成器的弟弟劳道长操心了。”
“擎王既是陛下的弟弟,也是小道小徒葭儿的夫君。小道的小小举动不足挂齿。”
“这是九霄玉。”诸葛韵笙将一块玉珏递给木玖兰,“若是你想离开了,你便可以凭此玉离开。”
木玖兰在看到九霄玉的瞬间,淡然尽失,神色激动到,“这就是通往上届的九霄玉?”
“是的。”诸葛韵笙将九霄玉朝木玖兰推了过去,“这是谢礼。”
在看到诸葛韵笙对九霄玉的不在乎时,木玖兰才稍稍平静下来,“这礼太过贵重了!”木玖兰克制着自己眸底的渴望。
“礼物只有在需要的人眼中才贵重。在不需要的人眼中,它便是普通一物罢了。”诸葛韵笙看进木玖兰的眼底,“这玉对孤说来,不过是一块普通的玉珏。但是对道长来说,那意义就不一样了。”
木玖兰紧紧凝视了诸葛韵笙的双眸:“这玉珏对小道来说非常的重要。小道就厚颜不推迟了。”
“应该的。”
木玖兰的胸膛不停的起伏,神情激动的接过九霄玉,然后小心翼翼的护在掌心。“陛下,这块玉关乎小道能不能再见到家人。所以,很抱歉。”
“不需要抱歉。因为这是你需要的,却不是孤需要的。它只是一份小小的谢礼而已。”
“擎王的情况陛下可有对策?”木玖兰将玉珏反手握住,玉珏很快的消失在了他的掌心。
诸葛韵笙此时的神情格外的凝重,眸底尽是担忧,“小苍的情况不容乐观。很大程度上要靠他自己,我们外人能帮忙的地方很有限。”
“是的。擎王的命运线被人为的更改了,接下来就看命运允不允了。”
诸葛韵笙看着手中已有裂痕的骨扇,半晌不语。
木玖兰陪同沉默着。
“若是只如只待宰的羔羊般等候命运的安排,孤是不甘愿的。”诸葛韵笙眸底尽是决然。“若是什么事情都不做,只静静的等候,孤做不到。”
“小道知道陛下对擎王的担忧。但有时候,面对命运,越是反抗得厉害,越是无法无法挣脱命运的束缚。”
诸葛韵笙的脸色格外的沉重。
“陛下,命运已然对葭儿,对擎王厚待。我们不如就静静的等待它的发生?”木玖兰缓慢措辞到,“相信它会厚待葭儿和擎王如初。”
诸葛韵笙紧握着手中的骨扇,手背青筋直冒,如玉的面庞隐隐透出了一层薄雾,眉心紧拢,眸底的神色变幻莫测。
“陛下,你认为小道说的可有道理?”
“道长说得不错,也是这个理。孤是局中者迷。总想着挣脱命运,但不曾想到命运所赋予的极有可能是恩赐。”
“所以,陛下,你就放宽心吧。有你在,有葭儿在。擎王定能挣脱既定的命运轨迹。好生陪同你们在这红尘里好好走上一遭。”
“木道友知道的不少。”
“并不。小道也只能看到陛下、葭儿和擎王三人间的纠缠极深。起因,结局,小道并不知晓。”
诸葛韵笙微微低眸:“既然如此,孤就等上两日。”
木玖兰在心底偷偷松了口气。
……
林蒹葭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诸葛苍,莹白的双手将诸葛苍的大掌护在掌心间。她眸色泛起了几许的迟疑之色,“苍,你今日是不是醒过来了一次?”诸葛韵笙受伤极重的模样仍旧浮现在林蒹葭的脑海中。
“苍,陛下受伤了,好像伤得不轻。而且还是被你打伤的,你作为弟弟的,不起来看他一眼,你安心吗?”林蒹葭眸底浮现出几许泪花,“而且你睡得太久了,我们都很担心。苍,拜托你,别丢下我们,拜托了……”
林蒹葭将脸埋进诸葛苍的掌心,泪意忍不住蔓延,“苍,我累了,我想歇息一下,就一下。”林蒹葭说完后整个人就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
“公子,山庄外头的人越来越多了。”管家满眼的郁色。“我们真的能将外头的人置之不理,就任他们驻兵吗?”
“放心。大乾的帝君不是还在我们庄子里头吗,他们不敢轻举妄动的。”诸葛明眉心微拢,他对山庄外头越围越多的兵马同样感觉到不对劲。只是因为庄子里头还有诸葛韵笙在,他只能劝自己,一切都会安好。
“发生了什么事情?”南宫烈倏地闯进了大厅,“师兄,我们山庄的人什么时候只能进不能出了,这是你下的命令吗?”
“并没有啊。”诸葛韵笙倏地起身,急切问到,“你从哪里得知的?”
“底下的人禀告的啊。不是又到了一年一度采药的时辰了吗,他们原想出庄采药的,可是山庄外头的那些侍卫并不让他们出去,而且告诉他们,这山庄的人只能进不能出。他们若不是顾及师父下的命令,早就打出去了。”
“这件事情到底如何,我需要去深查一下。”诸葛明眸底闪过锐色,“而且大乾的帝君也需要给我们个交代了。若是这件事他不给我们个清楚的交代,那就别怪我诸葛明无礼,以下犯上了。”
“师兄?”南宫烈第一次在诸葛明身上感受到如此强烈的戾气,“你没事吧?”
“我没事。”诸葛明闭上眼睛,缓和了自己眸底的戾气,“这件事情就交给我。师弟,你顾着自己和师父就好。”说罢,诸葛明便头也不回匆匆离去。
南宫烈看着诸葛明离去的背影,心里越想越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