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冥山云雾缭绕,巍峨的山峰或隐或现地埋葬在云雾的怀抱着,没有任何人大胆去亵渎,因它的高贵和冷艳,久而形成的湿气弥漫着整个林间,每行走一步感觉到全身的肌肤一寸寸浸泡在水中。
苍冥山的神秘与诡异躲避了人类对其袭扰,保持着自然最初的原态,树木异常的粗壮,需两三人才可合抱,大概存在存在几千年甚至可能是上万年的岁月,没有确切的知道。人们只能依靠树木遗存历史气息底蕴进行大概的猜想。
虽已是秋日,可其山涧白丛野花还在争奇斗艳,好不热闹。动物是其间最为衷心的欣赏者,无任何的觊觎之心,仅仅感悟着世间带给自己的美好。
一群紧张逃难的人打破许久的平静,每个人的脸上带着痛苦的表情,眼睛里空洞无光,感觉世间的一切已与自己好像无关,没有一个人敢放松警惕的心,一个动物的偶然跑过,也会引起队伍的骚动,他们整整走了一天了。
已经饥肠辘辘可是没有办法进食,有时路过野果时采摘几颗用来充饥,但没有一个人去多去采摘,那样是对苍冥山神的亵渎。
有时候小孩子不知道,多采摘了几颗,边会招来大人的斥责,然后大人毕恭毕敬地跪着请求山神的原谅,小孩子虽然不愿意跪着,最终还是跟随大人跪下来。
上官文书领着逃难的人不断往苍冥山的腹部前进,他们中间没有谁进去过苍冥山,即是最有经验的猎人,他们只能依靠自己的感觉往里面走。
青年人全部去抵御大理王朝军队了,逃难的人群大多数是妇孺。在天龙国礼对妇女的约束极大,一般妇人从出生到去世没有走过很远的路,即使远行只是出嫁时行走的那一段路,大多数时间仍旧待在家里。
青年人的缺乏,探寻路的是几个富有经验的老猎户,虽然已上了年纪,但在年轻时打拼下来的身体底子却丝毫没有废弃。
老猎户原本是苍冥山山脚下的猎人,祖祖辈辈都在这里以打猎为生,但他们的祖训明言禁止自己的族人进入苍冥山,在祖训的训示中苍冥山是神居住的地方,必然遭到天谴,他们世代遵守这个祖训丝的训示丝毫不敢越雷池半步。
今天他们违背祖训进入这里,虽带着许多的愧疚,但是他们相信自己这样做只是保护自己的族人,一切的后果就有他们几个老头子承担。他们小心翼翼的探寻着前进的道路,他们虽然年纪大,但是从小在森林中打猎,他们在林中移动的身形很快,如果不仔细的观察他们,根本难以捕捉他们的身影。
一个老叟看到上官文书的面前,看起来六十几岁,但他的身体却非常的矫健,脸色红润,说道:“上官兄,我们必须今晚在这里暂时住下了”。
天龙国的士族中的士人都不屑与底层的民众打交道,更不会要称兄道弟了,士族成员将其成为“气节”,如果一个士族成员与底层的民众说话,可能遭到其他士族成员的排斥,,更不用说是称兄道弟了。
上官文书起初被这些人成为“老兄”难免存在一些芥蒂,可是上官文书的为人处事,全都不拘一格,无所谓世间士族的如何的评价,只是按照自己的心愿去走就可以了。
“为什么”上官文书有点担心的问道。
“前面有条河,现在正是秋雨季节,苍冥山的气候常年潮湿,是洪水多发季节,上游的气候我们不能够确定”老叟说,接着“现在青年人都去御敌,人群中大多数是妇孺,渡河时一旦遇到紧急情况,不能够及时的避免。我和几个老头子商量了一下,暂时在这里休整,等着年轻人来了在行动,上官兄,你看怎么样”。
“这个固然不错,可我担心追兵来了,我们根本挡不住啊”上官文书说道。
“上官兄,你担心的并无没有道理,全是妇孺,我安排人到几里外的去看哨,有什么情况他会及时告知我们。”老叟说道。一个矮小的老叟信誓旦旦地说:”上官兄,其他的我不敢保证,但森林就是我们猎人的家,即使追兵来了,我们猎人也能够带着大家离开的”。
“老兄,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上官文书有点欣然的说,“我们派谁去看哨,这里没有可派的人去啊”。
矮小的老叟说道:上官兄,尽管放心,我们安排”,接着喊道:“文儿,到这里来,爷爷有事安排你去做”
少年放下自己背上的老人,说道:“奶奶,爷爷叫我过去,你在这里稍等一下,我马上就来”。说着少年向上官文书这边走来。
少年十四岁左右,但身形大概是经常狩猎的缘故,显得比一般孩子要强壮,脸比较的黝黑,但是仔细看也不失一点潇洒和豪迈。
他的头顶的上百公尺总是飞翔着一只苍青色的雕,当少年走过来时,雕轻缓的落在少年的肩膀上,不断地磨蹭着少年,少年吃吃笑着道:“别闹,小苍”。
少年来到老叟的身边道:“爷爷你找我”。
“嗯”老叟回应道,接着指着上官文书说道:“这是你上官爷爷,还不快行礼”。
少年“奥”了一声说道“”上官爷爷好”。
“好孩子”上官文书笑着说,接着转向老叟说:“你打算派孩子去看哨,这个不行,太危险了”
老叟说道:“上官兄,这个是我孙子,叫林宗文,他从小从森林中长大,比任何人都熟悉森林的,你放心吧,在这里我想除了他,没有人能够去了。”上官文书的额头微皱思考起来,他不是害怕林宗文不能担任,而是害怕孩子天性就喜欢玩,如果一丁点的失误可能造成几百性命的丧失,他不得不慎重。
老叟看着上官文书,他知道上官文书必须全面的考虑,毕竟他是这个逃难人群中负责人,任何错误的判断可能带来意想不到的后果,任何人必须考虑,这样才符合一个负责人的身份。
考虑一会,上官文书叫过林宗文说道:“文儿,你必须及时的报告后方的消息,这关乎到很多人性命,你要知道懂吗”。
“我知道”林宗文点头说道。
“你打算如何传递信息,你能否告诉我”上官文书严肃问道。
林宗文看了看肩膀上的雕说:“小苍很快的,用它来传递消息”。
“这个行不行”上官文书看着林宗文肩膀上雕对老叟说道。
“这个雕由于身上羽毛是苍青色,加上有些许的花斑,所以人们叫他青花雕,它们将巢筑在上万米的悬崖峭壁上,一对雌雄,十年才哺育两个青花雕。青花雕野性十足,但却又非常通达人性,加上很少见,因此无数的达官贵人想拥有青花雕,每年有许多人去探寻都无功而返”老叟说道。
老叟接着指着林宗文肩膀上的雕说:“这只雕是一次打猎时捡的,大概是它身体太虚弱了,它的父母抛弃了它吧。我把他捡回来,让文儿去玩,没想到从此以后无论我们如何放生归野,它都会飞回来。它很会传消息,上官兄。”
上官文书拍着林宗文肩膀说:“看哨事情交给你了”。林宗文兴奋说道:“是”。说着向自己的爷爷奶奶拜别后,消失在林间能发出,只听见雕的鸣叫声。
“让大家原地休息,年轻妇女帮助上了年纪的人,简单的搭建简易的草房夜晚歇息,大一点孩子摘点野果回来,记住不要让他们跑远了”上官文书对旁边人说。
“是,现在我就去通知”。
上官文书看着已停雨的天空,心理默默说道:“希望你们父子平平安安回来。”
马车穿过薄薄的雾层,让刚经历过战斗的人们感觉到异常的清凉甘甜,所有的伤痛与疲乏好像一下子消融殆尽。受伤严重的人也慢慢抬头看着秀丽的美景,湛青色的湖水,感觉发出了美妙的声音,沉醉着人们的心灵,湖水轻灵,宛如一壶佳酿。
一声雕的鸣叫划破天际,人群中停止了正在忙的事物,所有人屏住了呼吸似的,周围静寂的出奇,没有任何声响,也许人们不敢发出任何的声响。
当看到马响车的出现,所有人展现出人生中最美的消融,妻子儿女的哭声响彻天际,可能是喜极而悲,也许是在担惊受怕中获得了依靠,所有人不管别人的眼光紧紧的拥抱在一起,一些老人试图阻拦,这是有伤风雅,可是一步也行动不了,只是眼中含着泪笑着。
上官燕儿急匆匆的跑过来抓着一个人问道:“上官浩,上官云清在哪里”,现在她不管自己是何种身份,是公主也罢,上官家少夫人也罢,现在她只要自己的丈夫和儿子,这是她从出生起第一次不顾形象,以一个一般女人表达自己的情绪。
那人指了指后面的马车,说:“上官老爷受了伤,昏厥过去了,现在在车里面。上官公子,为了给我们争取时间,让我们离开去引开追兵了……”说道后面声音越来越小,声音中带着一丝的自责。
令狐燕儿听到后,感觉自己深陷寒冷刺骨的冰窖,身上每一寸寸肌肤和骨头被冷的生痛,嘴唇不断的发抖,脸色显得格外的苍白,脑海中一片空白,没有任何意识,周围一切的嘈杂声已感觉不到,周围每个人好像消了音一样。
令狐燕儿缓缓的向马车走去,这是一个妻子和母亲最真实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