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那双漂亮的蓝眼睛，此时却全都红了。
那天在家门口见到的那只布偶猫总让陆允风有些放心不下，平日里他也留心打探了，却也没有听说这栋楼的邻居谁家家里新养了布偶猫的。
那就是外面跑进来的？
这个可能虽说很小，却也不是没有。楼下的单元门是电子的，平日里不是这个单元的住户都不能进，但也不排除是有人进来的时候那只猫跟在后面进来的。这样漂亮一只猫，是谁家会把它放在外面乱跑呢？
那以后陆允风曾经试过让二狗去见见其他的猫，发现二狗虽然一开始会出现类似畏惧的样子，但是到了后来也都没有什么太过激的反应，完全不像是那天在门口面对那只布偶猫那样，浑身警戒，绷紧了神经随时准备攻击。
再想起那个令他毛骨悚然的微笑，陆允风总觉得那只猫不是一个普通的猫。
二狗在那天之后总有些心不在焉，如果陆允风在家里的话那么就一定要跑到陆允风脚下趴着，如果陆允风从外面回来，也总是会看到二狗缩成一团趴在自己卧室门前，而且一听到声音就竖起耳朵跑出来看是不是陆允风，敏感得不得了。
这样的二狗比之之前，简直判若两狗。
他有时候会在处理报告或者看文献的空隙抽空去摸摸二狗的头，这个时候对方就会很乖顺，甚至把整颗脑袋都放在陆允风的手上蹭，可以看得出来十分依赖他。
甚至这段时间来连调皮捣蛋的次数都减少了！
陆允风十分忧心。
他觉得自己可能变成了个抖M。
很快到了周六。
这一个星期以来的天气其实都算不上很好，F市的雾霾近来也很是严重，倒是周六这天出了太阳，天空湛蓝，是个难得的大晴天。
刚好安峤也出去了，陆允风决定趁这样的好机会给脏了许久的二狗洗个澡。
从以前给二狗洗澡的经验来看，他已经做好了二狗待会儿会各种闹脾气抵死不从的准备，可谁想到二狗却只是从地上爬起来瞥了一眼在阳台上收拾洗澡用具的他一眼，随后也没有用陆允风叫，就自己走到了浴室门口。
陆允风本来还想着二狗前几天刚生了病这回洗澡的时候要不要把水温稍微升高一点，就见二狗已经因为那略有升高的水温而有些躁动了，他赶紧把水龙头调到最凉的那边，二狗这才慢慢安静下来。
“这么怕热，你真是一只小怪狗。”
他一边给二狗梳着毛一边数落它。
第一次给二狗洗澡的时候也是这样，那时候陆允风甚至还听到了……想起那次幻听，陆允风还觉得有些神奇：难道当时二狗的叫声就那么奇特吗？自己居然能够听成人声。
他摇了摇头，把准备伸出舌头去舔水的二狗一巴掌打了回来。
二狗：“……”哼！
不和你玩了！
洗完澡之后的吹毛是二狗最喜欢的环节。
陆允风用一张专门的大毯子将它裹好带到阳台后从一旁的沙发上拿起了事先就放在那里的吹风机，二狗蹲坐在一旁，等着陆允风来给自己吹。
然而不同以往总是在吹的时候露出一副类似吸-毒后的神情，二狗这次显然严肃多了。它端坐在那，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陆允风见状心里有些不爽，心想你一只蠢狗还和我玩深沉！他故意伸出手去挠它肚子，果然没防备的二狗立刻下意识往后一翻，在地上摔得四仰八叉。
陆允风哈哈大笑，随手将额前垂落的几缕头发拨了拨，道：“快起来，毛还没干呢。”
二狗：“……汪呜。”你真是个无聊的人类！
幼稚！
吹完毛以后，二狗依旧很沉默，它趴在沙发上，看起来有些闷闷不乐。
这是陆允风给它的特权，每次洗完澡之后的它都可以想趴在哪就怕在哪，不过这个范围仅限于客厅。
陆允风将浴室和阳台都收拾好了之后走了过来，他在二狗身边坐下，撸了把它的耳朵问道：“怎么了，这些天都不开心。”
二狗自然不会回答他，它有气无力地哼哼着。
不会又生病了吧？陆允风突然有些担忧，他伸出手去摸了摸，发现一切正常，这才安下心来。
二狗不理他，他自己也无趣。有些心烦气躁地打开手机后却被知乎首页一条热门回答给吸引去了注意——「养哈士奇是怎样一种体验？」
鬼使神差地，他点了进去。
一路看下来，怎一个惨字了得。
陆允风再次通过这种比较的方式获得了莫名其妙的优越感。
他家二狗，其实还是很乖的。
关掉知乎之后陆允风并没有把刚刚看到的内容太当一回事，毕竟养二狗究竟是怎样一种体验他自己最清楚，只不过那个答主提到的一点却让他很在意：狗的发-情。
虽然一般来说公狗是没有固定发-情期的，除去泰迪那种日天神犬不提，大多数公狗的发-情都是以母狗的发-情期为准的。而现在这个季节，正是时候。
莫非……二狗这几天心情不佳也有这个原因？
陆允风想到了二狗完好无损的小蛋♂蛋。
越想越有可能，陆允风决定自己还是再检查一下比较好。
于是接下来的五分钟内，整个客厅都响彻着二狗惨烈的嚎叫。
此情此景，与上次量体温简直有异曲同工之妙。
看不出来，二狗居然真的是一只很有节操的狗。
“嗷嗷嗷嗷呜！”你你你你变态！
上次戳人家小菊花，这次还看人家……看人家……那里！
陆允风：“……”他摸了摸鼻子，面对二狗如此激烈的反应，他竟也莫名生出了些尴尬。
可它不过是一只狗而已！
他问道：“二狗，你要不要去做绝育？”
没缓过神来的二狗自然更听不懂“绝育”是什么意思。
于是陆允风耐心解释：“‘绝育’就是去上次去过的那个医院，把小蛋-蛋割掉——”他在二狗□□比了一下，“绝育以后二狗就不会像现在这样难过……”“嗷？！！！”
二狗终于反应过来了。
天天天天天啊！
这这这这个人！
居然！
卧槽！
妈妈妈妈呀！
救命啊QAQ！
二狗只觉得蛋-蛋上传来一阵阵剧痛，阵阵钻心！它怎么也没有想到，陆允风居然对自己是打着这样的主意！
卑鄙！无耻！下流！残忍！变-态！不要脸！不是人！
二狗把自己能够想到的所有骂人的词全部用在了陆允风身上，它哀嚎着滚向沙发内侧，用脊背对着陆允风，死死闭着眼睛，神态之悲伤绝望俨如已经被迫成了狗中东方不败，永永远远失去了自己宝贵的小兄弟。
陆允风：……………
同为雄性，陆允风觉得自己其实还是能够理解二狗的。
他废了好大劲终于将二狗翻了个身转过来，可惜对方依旧死死闭着眼睛，逃避着不想看见陆允风。陆允风将它抱在怀里安抚，“你说你这么大反应做什么呢，要是真听懂了不愿意去，我又不会强迫你。”
二狗嘴里骂骂咧咧地嚷叫，心道你当我傻逼吗？你以前哪次我不愿意的时候不是强迫我？
臭变-态！大坏蛋！
直到陆允风好言劝了它好久，二狗才算是勉强将眼睛睁了开来，瞪着他。
陆允风内心也觉得自己刚刚做得不对，二狗再怎么说也是一条英俊的小公狗，他怎么能说出那样伤害它自尊心的话呢？
于是陆允风很有诚意地松开二狗，从沙发上离开后在旁边蹲下与二狗直视，他语气温柔，说的话甚至还带上了些小颜色：“那二狗，我过几天带你去找小母狗好不好？找最漂亮的那种，你就不生气了。”
二狗闻言想了一下……比刚才更生气了！
你这个下流无耻的人类怎么能说这种话！
二狗一边生气一边涌出来些委屈，它觉得陆允风居然能说出这些话，说明他内心一定也就是这样的，猥琐，龌龊，肮脏，还全是颜色。
他居然是这种人。
他怎么能是这种人！
他居然还要，给我去找母狗……呜。
一定也给自己找过！真是太流氓了！
二狗觉得自己快要伤心得晕过去了。
它猛然从沙发上坐了起来高冷地瞥了一眼愣了一下的陆允风，随后迅速往旁边跑，陆允风还没有反应过来它就溜进了卧室。
“……”
陆允风手足无措。
要是以前二狗这样闹脾气它早就一巴掌糊上去了，可这一次……他觉得自己确实很不对。
于是他耐下性子跟了上去。
二狗正扑倒在床上，脸埋在陆允风的被子里，喉中呜咽。
它突然转过来瞪着陆允风，同时凶狠地叫了一声。
陆允风看到那双漂亮的蓝眼睛，此时却全都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