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了一眼小凳子,叫他接着说。
小凳子说:“那老头跟我说,找到十六字上面的地址,将药喝下去,在那边要摆个法阵,法阵的具体摆放样式,他也告诉我了。”
小凳子将手里两张纸拿给我,一张详细的写着要准备的东西,笔墨纸砚之类的,还有符咒,桃木剑,都是道士捉鬼驱神用的东西。一张纸上写着摆放的方法。
我说:“不用咒语吗?”
小凳子说:“那老头说不用,只要对着阵法,将药水喝了就可以了。他还说,如果实在猜不透地址,就问十三皇子。”
我看了一眼,心下疑惑。
这时候,柳绿说:“黄凌王朝从来都是禁止这些法术的,连道士都被诛杀了不少,这要是被抓到,那肯定是要掉脑袋的!”
她说中了我的心思。
这行咒的方式,是头发和血,这宫里的娘娘不知道怎么被取了血的。
我想着,对柳绿说:“去准备吧,我们必须找到十六字上面的地址,老头说的很清楚了。”
将十六字又反复看,始终没有想明白。
我实在是有些乏了,就叫琳琅,“给我喝点水,柳绿呢?怎么半天没见到她了?”
“柳绿在这呢。”凌云遥突然说。
柳绿从他身后窜出来,将我的被子塞好,对我眨眨眼睛,“小姐,南浔王很担心你。”
我知道,她是想让我问凌云遥这纸上的东西。
我对凌云遥说:“恕小女不能远迎。”
“你躺着吧。”凌云遥说着坐到我床榻上。
这就算了,他还特别自然的低头吻我的额头,“两天不见,你就瘦成这样了。”
琳琅看的目瞪口呆。
我也推不开他,本来就没什么力气。
凌云遥看着我,“说吧,什么事叫本王?”
柳绿听了疑惑的看着凌云遥,我则不说话。
“怎么,还不能告诉我?不能告诉本王,柳绿那丫头还故意说你病了,叫本王一定去看看。”凌云遥笑着问。
他竟然看出来柳绿故意叫他来。
我只好点头,将十六个字拿给他,“这个地方,我想知道在哪。”
凌云遥看了一眼,“这不是本王后院的槐树下么。”
我问他,“你怎么看出来的?”
凌云遥说:“寻水为址,这一看就是浔字。我这颗槐树取名叫阴云,只是这名字没谁知道,就本王几个贴身的管家和宝川会这么叫。其他,公子祈福,这公子两个字本来在秦国时候,有公子扶苏之说,对于皇家贵胄的儿子,是叫公子的。”
我一听恍然大悟,难怪那老头叫我找凌云遥。
可是我特别恍惚,心里总觉得有哪里被忽略了。
凌云遥又问我,“你要去本王后院干什么?槐树下倒是有个秋千,你上次看到啦?”
我摇头,“做法。”
凌云遥皱了皱眉,继而笑,“行啊。”
他竟然不怕。我却迟疑了。如果被人知道,浔王府后面有人施法,那估计这南浔王也是活腻歪了。
“你不怕被逮到?”我问他。
“你是不是遇见了什么奇怪的事,才不得不在我家后院做法?”凌云遥问。
“你为什么又不称本王了?”我岔开话题。
“你别捣乱,你不久前才去过居无求,现在又病成这样躺在床上,你以为我看不出来,你肯定有事瞒着我。”凌云遥追问。
我摇头,“有事不告诉你行不行?”
凌云遥笑,又吻了吻我的额头,“当然不行。”
这个男人,耍无赖的样子,真的是很好看呢。
我才觉得挺开心,突然胸口就疼了一下,似乎谁拿针扎了一下。
我脸色难看,凌云遥当时就看出来了,“怎么了?”
接着,浑身都是疼痛的感觉,似乎有人拿着针不停的在我身体上戳,左一下右一下,没有规律。
我疼得难忍,开始翻滚,额头全是汗。
凌云遥脸色变了,问柳绿,“你们小姐这个样子多长时间了?”
“昨天开始就这样了,睡了一宿好些了,今天又开始了。”柳绿焦急的转悠。
凌云遥叫住琳琅,“不要通知夫人,恐怕这是被人下咒了。”
柳绿点头,“是,昨天七皇子带了御医来,那御医说了,的确是下咒。”
凌云遥皱了皱眉,“这是上古的巫术,我母妃宫里是曾听说过的,可是根本已经被禁止了,竟然还有人用!”
他突然看着我,“所以你才要用本王后院解咒?”
柳绿终于点头,哭着跪下去说:“王爷救命啊,的确是小姐求了解咒的方法,要不然小姐这样,真的,不知道怎么办!”
凌云遥说:“这个好办,将纸条给我,我去叫宝川准备了,你什么时候来解咒?”
柳绿摇头,我们两个还真不知道。
只好将小凳子叫过来,琳琅见了他就开始抱怨,“每次叫你办事情,总要有事情被你忘了。”
小凳子慌忙说:“小的该死,小姐恕罪。”
“快说,什么时候去解咒?”凌云遥问。
小凳子说:“那老头说了,一定要是月中,月亮最好的时候。”
“本月十五?”凌云遥掐指算了算,过会说:“那天,是本王的生辰,也就是旧历四月十五。”
柳绿说:“那太好了,还有五天就是了。”
凌云遥却有些担忧的说:“这一天,父皇是要来我浔王府给我过寿的。如果你们在那里做事情,恐怕会很麻烦,父皇容易知晓。浔王府人多口杂,指不上都有什么人看到。”
琳琅说:“不管怎么样,五天的时间很快的。”
柳绿说:“就怕到时候没有那么容易过去。”
说到这,我突然觉得身上不疼了。
我嗯了一声,他们赶忙看我。
“不疼了。”我说。
凌云遥为我擦了汗,“等等吧,等到生辰的时候去我府上。现在,本王要去把人揪出来,省的你每日受这些罪!”
我拉住他,“不要,如果她不承认呢?”说着,突然胸口又疼了起来,竟然反复无常。我突然也有些习惯了,强忍着,没有叫出声。
“那就打到她承认为止。”说着,他站起来就走了。
我见凌云遥走了,才哼唧一声叫出来。
柳绿问我,“王爷知道是谁?他去打谁呢?”
我喘着粗气说:“他知道是谁,真疼。”
恐怕上一次告诉他方子敏,他心里就很清楚了。
可是方子敏会露出破绽吗?
我正满床的打滚,突然那针刺的感觉就停了。
我松了口气,平躺下来。
接下来几天,凌云遥每天都来看我,可是决口没有提是否找到证据打到承认的事。
柳绿倒是跟我说,方子敏的确被打了,这两天疼的出不来屋,好像脸上险些被划了一道,她屋子里被翻得乱七八糟的,可是什么都没有拿走。
我估计是凌云遥做的,方子敏肯定什么都没承认。
而我身上的刺痛,则不分时间的疼,有时候凌云遥在就会疼的没完,有时候晚上突然疼醒了,有时候早上就只是刺痛了一下,也就停止了。
对于身上没有伤,却疼的要命的东西,母亲倒是没有如何发觉。
虽然不能要命,却跟月事一样,经常疼的满床打滚。
凌云遥每天看到我都很心疼,眼圈都跟着有些红。他要整夜陪着我,我不肯,他才作罢。
我这几天虚弱的已经快不行了,如果不是心底还有那丝恨意支撑着,或者也就死了。我每天努力多吃些东西,叫自己支撑下去,可是每次也只能吃一小口,就没了食欲。
日子难熬的紧,每天都在床上等,等的似乎都要绝望了。
我有时候会想,会不会有一双手,就这么掐着我的命运,哪怕是我想复仇,他不肯,我还是无能为力。
这一等,终于要到了月中,凌云遥的生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