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妃恐怕不知道我会来,不仅如此,她还没想过凌云遥会出去找我。
所以我清楚地看见凌云遥的书案上,一本遮遮掩掩的春宫图。
我知道燕雪想怎么样,更知道方子卉打着什么算盘。所以我在门前等就是叫两个人心里慌乱些,凌云遥心疼我,自然会觉得两人胡闹,她们更会担心凌云遥责怪。如今进来之后,我偏要看看,两人做了些什么。
可不巧,看到的是本不堪入目的画册。
我拉着燕雪,自然是叫她下不了台。
早上还跟我正义言辞的说,我害死了人。现在就看到她跟皇上在屋里藏着这么一本书,我且要问问,她是觉得她更高贵些?
燕雪别开脸,似乎并不想看我,她望着凌云遥说道:“皇上,臣妾原本没什么想说的了,既然皇后跟皇上还有事情要商谈,臣妾先行回宫可好?”
我笑了笑,“燕妃姐姐为何这么着急,跟皇上没话说,跟本宫难道也没有话说么?”
她将我的手从她的臂膀上拿了下来,不自然的说:“娘娘,我就先回去了,留着皇上跟娘娘单独说说话不好么?”
我这时候丝毫没留情面的说道:“姐姐真是匆忙,要不然就能一起欣赏这书案上的书了。”
“娘娘哪里话。”她脸色又变了变,却根本没理会我,将方子卉一起逃也似的走了。
两人出门之后,凌云遥施施然坐了下去。
我笑了笑,却不提这件事,“皇上找臣妾来是何事?”
凌云遥将春宫图拿出来,“你既然看到了,为何不问?”
“皇上这就耍赖了,原本是臣妾先问皇上何事,皇上怎么又反问起臣妾来了?”我笑。
凌云遥说:“如此说来,倒是朕的不对了?”
我点头,“皇上圣明。”
“朕叫你来,是告诉你,省亲的时间,朕允了,你明日就能出宫回方家省亲。路上,朕已经安排了铁少将保护。他更稳妥些。”凌云遥说。
我福了一福,“谢皇上隆恩,准许臣妾回娘家省亲。”
凌云遥饶有兴致的望着我,“皇后可以回答朕的话了?”
“臣妾不知道问什么。”
“哦?”凌云遥眯起双眼,“皇后可是聪明人,若是欺君之罪,明儿要不要留在宫里面壁思过呢?”
“从来这宫里是不允许有如此秽乱之物,既然燕妃拿过来,如此坦然的放在书案上,无非是因为她敢。她敢拿过来,不过是因为她可以说是宫里捡到的,想要跟皇上检举,有人私藏,又能跟皇上同享这春宫图,又不会怪罪到自己头上。”我恨恨的回凌云遥,气的牙痒痒。
你跟妃子们在宫里看如此的书,还跟我耍横!
凌云遥笑了起来,“就知道都瞒不过你。”
“皇上谬赞。”我说着,起身就要走。
凌云遥叫住我,“皇后为何总是来去匆匆?”
我理直气壮的说:“皇上既然繁忙,为何臣妾还要叨扰?”
他白了我一眼,“你竟从来不怕朕与其他妃嫔来往,其他妃嫔拼命的来御书房讨好朕。只有你,从来匆匆一眼,来了又走。”
听他这么说,我就走过去坐到他身侧,生怕他一甩手,我明儿就真的要在宫里面壁思过了!
“皇上,臣妾今儿好好地看着你。不乱走如何?”
凌云遥笑了笑,将缴获的春宫图拿到我面前,“皇后,朕跟你一起欣赏,恩?”
我就知道,留我在这里,他得有其他打算。
我打了个哈欠,“皇上,明儿就能出宫,臣妾带点什么回去呢?皇上赏赐臣妾的人参鹿茸——”
粘软的唇,堵住了我后面所有要说的话。
接着,少儿不宜了……
我没办法,只好陪着他一起批阅奏章。
御书房里面说不出的安静,阳光从窗台的缝隙洒进来,照着凌云遥棱角分明的侧脸。
还有那一双好看的如明月般的眼睛。
我忍不住有些入迷。
其实上一世我遇见他,也曾觉得他是个迷人的皇子,如今看来,他是个迷人的皇上。也难怪周遭那么多人对他前仆后继。因为至始至终,他都有着过人的魅力。
晚上跟凌云遥一起用膳,一直陪着他批阅奏章。
我有些心神不宁,一想到回去,就有些呆不住了。
凌云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看完了奏章,突然抬头看我,“刑儿,你在想什么?”
我顺口说:“想皇上啊。”
他一手扣住我的后脑,对着他,“欺君之罪!”
我被他咬住了唇角,有些吃痛。
推开他,我说道:“皇上欺负臣妾。”
“欺负你?那就叫朕你了你的罪多欺负几次,恩?”
结果,晚上我就被定罪了——然后,在床榻之间被狠狠的欺负了下。
第二天,我起的早。
估计柳绿琳琅早就收拾好了东西等着我了。她两之前也是很着急回去看看。
凌云遥还在睡觉。
我悄声爬起来,心想两个人在外面不知道等了多久了。
我才准备从凌云遥脚边爬出去,却被他一手捞过去,搂在床边。
他竟然醒了。
我摸了摸他的眉头,“皇上可是允了臣妾今儿回去省亲的!”
他说的迷蒙,还没睡醒,“朕后悔了。”
我一听快哭了,“皇上,不待这样的,皇上是想叫臣妾生在宫里发了牙么!”
他仍是不睁眼,“皇后还没有给朕生了皇子,朕不知道能不能放皇后走。”
我求饶,“皇上,臣妾去了,自然很快就会回来的。必定会千辛万苦的思念皇上,时时刻刻将皇上放在心尖上。”
他的手才不舍的从我身上移开。
我瞧他这样,竟然像跟我撒娇似的,有些好笑,没忍住,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哪知道,他就彻底睁开眼看着我,“皇后,勾引朕,是不对的!”
他伸手就要拽我腰间的带子。
我哭丧着脸,心想,这是哪门子事,我就亲了您一下,您就这么对我么!
所以,我出宫的时间,被延迟了一个时辰。
出宫的时候,仪仗队闹得沸沸扬扬,几乎整条街都在观看四方城里面出来的皇后娘娘。
一路都有侍卫官兵将两侧的人推开,叫我能够安全前行。
柳绿跟我说:“娘娘不知道,现在的百姓都说我们娘娘是千年才一遇的最年轻的的皇后。”
我瞥了她一眼,“净乱说,虽说黄凌的确是我最年轻,可是千年内,那人可是多了去了。汉朝吕后可是将11岁的外甥女封了皇后的!”
柳绿立即故作惊讶,“皇后娘娘竟然知道这么多,实在是叫人佩服!”
我立即瞪她,“柳儿,本宫听说董侍卫跟你来往甚密。宫里的规矩你是知道的,宫女跟侍卫是不允许私相授受的!”
柳绿立即求饶,“娘娘我错了,错了还不成么!”
“小蹄子,就仗着我疼你们!”我笑起来。
到了刑天舞,仪仗队才收了,我下了凤辇,母亲已经在门前等候了。
皇后省亲,早三日就会有人通知。想必凌云遥昨儿才来通知吧。
母亲见了我,差些就要哭下来,抱着我才想起来要请安,才要跪下去,被我扶住,“娘,您这是要折煞我了!我始终是您的孩儿啊!”
母亲点头,拉着我,“行,都听娘娘的!”
看来一切都好,我也是安心了。
我望了一眼对面的方家,方铭山跟几房夫人都被侍卫隔住了。
而且命令隔住的人,正是铁木。
我没打算撤消了这命令,只跟母亲进了刑天舞。
似乎是因为看到没法近我的身,六夫人当时就抓狂了,“方子刑,你还我儿命来!你这个毒妇!你如今好好地活着,我的女儿呢!你要为她陪葬!”
她也只是说了这几个字,铁木就已经叫侍卫将她带走了。
方铭山看了一眼,没有阻拦。
我没有跟方铭山说话,也没打算跟他说太多。
进了刑天舞,母亲望着我,“有些事你别放在心上,六夫人也是可怜人。”
我点点头:“娘,别人我都不想问,我只想知道娘过的怎么样。”
母亲似乎有些话要说,只是嘴里嘟囔,“好,我挺好的,只要知道你好,什么都不重要。”
我皱了皱眉,“娘,爹为难你了?”
母亲眼泪就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