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用价值,这四个字刺痛了孟白云的耳膜。
内心洪流汹涌,几乎冲垮她的神经。
她自认承受能力超乎常人,这一刻却也脆弱的不堪一击。
或者说,从沈绮罗出现在这暗杀的林子里的那刻,她的神经就已经变得脆弱。
而沈绮罗一句利用价值,让她透彻的明白自己存在的意义。
她是一颗棋子,保皇党的棋子,竹蕴的棋子。
她是一个笑话,天大的笑话。
只是心里却还可悲的存着一点希翼,颤抖着问出声:“今天的一切,都是竹蕴设计的,对不对?”
一根稻草,可以是湍流中的最后一线希望,也可以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击。
骄傲如孟白云,也会如此狼狈和慌乱,沈绮罗周身升腾起一股报复的兴奋,这股兴奋,甚至压盖过直接杀死孟白云的兴奋。
总归她是绝对不会留孟白云一命的,死前,她又怎能不欣赏欣赏她知道真相时候,那稀碎绝望的表情。
她给了她一个,世间最残忍的点头。
那样的洋洋得意,那样的玩味嘲讽,却如同一列疾驰的车,将孟白云带入了万丈地狱,冷透心骨,每一口呼吸,都能冻结一寸血液。
她最后的希翼,破碎殆尽,果然是他,竹蕴。
“我爱他,你若是敢伤他分毫试试。”这是她对深爱着她的秦王说的。
“她就是世上最好的一个了。”这是她对一心拆散他和竹蕴的翁君生说的。
“我爱你,我等着你带我离开。”这是她对竹蕴说的,款款深情。
如今,听来都是讽刺。
她却不知道,更大的讽刺,沈绮罗都已经准备好了。
她不留一点仁慈,笑的嫣然如花,却是一朵淬了毒液的花,每一口唾沫,都将孟白云置于寒冰地狱。
“孟白云,你看你现在,啧啧,这张脸我可真是喜欢啊,你很愤怒,很痛苦,很不甘对不对?其实你大可不必,因为作为龙家的儿媳妇,这些都是你应该做的。”
龙家媳妇该做的?
沈绮罗咯咯娇笑,一脸无害单纯:“哎呀,人家忘记了保密了,你要不要听啊?你要听,可是得死哦。”
孟白云知道,她不听也得死。
沈绮罗岂会放过她,私愤,大局,出于任何一点,她今天命都要交代在此。
孟白云冷眼看着她:“说。”
“可是你自己不想活的哦,待会儿不要眼泪鼻涕的求我,不管用,孟白云,你是不是很好奇为什么竹蕴哥哥会接近你这么个人尽可夫声名狼藉的寡妇?”
“废话少说。”
“你别着急啊,我这还不是为你着想,让你死个明明白白。”
孟白云看不来她这副阴阳怪气矫揉作态。
“不说拉倒。”
沈绮罗几分恼色,分明是她的主场,孟白云应该像一条摇尾乞怜的狗,却偏偏似乎被牵着鼻子的还是她。
她倒是可以不说,只是她就是要看到孟白云彻底崩溃,歇斯底里的模样。
她还要让孟白云知道,谁才是真正的龙夫人,而谁只是鸠占鹊巢而已。